从公司离开后，两人来到附近商业广场内的一家火锅店。
虽然，余洛不知道沈秋雪到底想干什么，但眼下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等到两人在店内内侧一角坐下时，服务员站在他们身旁，笑着问道：“您好，两位，请问想吃什么？菜单在这。”
“破碎的内脏，凝固的鲜血，缠绕的触手，无神的眼珠，扭曲的植物，干瘪的肢体，残缺的大脑，猩红的果实……”
“在红与白的对立中翻滚，在黄与褐的交融中沉寂。为我扫清这片迷雾，让我得以窥见真实。”
“……”
“……”
沈秋雪拿着菜单，一连串的点单，直接给余洛和服务员干沉默了。
他俩就这样盯着沈秋雪，那眼神多少是带点可怜、无语。
“说人话！”余洛没好气道。
“金钱肚，血豆腐，鱿鱼须，羊眼球，海带结，腌猪肉，烫脑花，西红柿。”
“麻辣清汤鸳鸯锅，酸梅汤加柠檬片。还有我眼镜起雾了，请帮我拿张纸擦擦，谢谢。”
沈秋雪说罢，将眼镜取下，递给服务员。
“好、好的……”
服务员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抽出纸巾把眼镜擦干，随即递回给沈秋雪。
沈秋雪点点头，将眼镜重新戴上：“主管，你看你要吃什么？放心点吧，我请。”
“……一般来说，都是上司请下属吃饭的吧？”
余洛吐槽了一句后，向着服务员开口：“给我来份毛肚、虾滑、现切羔羊和肥牛就好。”
“好的，两位请稍等。”服务员记下点单，行礼告退。
在服务员走后，余洛一脸无奈道：“你好歹也是成年人了，说话怎么还像患了中二病的初中生一样？”
“抱歉，让主管看到了失礼的一面。”沈秋雪低下头，老实道歉，不过语气倒让人听不出有什么歉意。
“所以呢？你说的拍摄，是指什么？”
“关于这件事，能请吃完饭，去找一个单独、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说么？”
“……？”
余洛突然感到不对劲了。
什么叫单独、只有两个人的地方啊？
kfc是吧！
这发展，妥妥的某豆传媒啊！
他立即摇头婉拒：“抱歉，虽然沈小姐你很好看，但我并没有什么兴趣。”
“请别着急拒绝，报酬我会好好支付的，只要主管满意。”
沈秋雪的话语，说的无比暧昧，也再一次让余洛感到误会。
难道，这就是升职以后会遭遇到的美人计吗？
可他明明也只是个小小的部门主管，而且还是刚上任那种，也犯不着吧？
依照沈秋雪那张比起明星来说，还更加漂亮的脸，肯定能傍上比他更好的大佬。
况且，听她的话，总有种被嫖的感觉，他可不是那样的人，只卖艺不卖身。
“抱歉，我不是那样的人。”余洛再次婉拒。
沈秋雪闻言，轻叹了一声，以散漫的口吻道：“主管，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您也不想偷拍的事情暴露吧？”
“……可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我只卖艺不卖身啊。”
虽然余洛很想硬气地说无所谓，但可以的话，他还是不想去吃大碗牢饭、脚踩缝纫机，每天背诵法律，接受教育。
所以，他的语气软了下来，给出了个可以商量的信号。
“主管，您在说什么呢？”沈秋雪歪着头，面露疑惑，“我一直都只是想让您的拍摄技术为我所用，也就是卖艺，从没有要您的身体。”
“嗯？”
余洛愣了一秒后，骤然回过神来，眼睛不由得瞪大，脸上也开始发烫。
原来，一切都是他误会了啊！
“您不会是以为，我想和你做些什么下流的事吧？”
“没、没有。”
“……这幅心虚的表情，可没说服力啊。”
……
在这场乌龙解除后，两人慢悠悠地吃完晚饭，从火锅店离开。
当他们出来时，时间已临近晚上九点，他们在火锅店闲谈的时间有点长了。
而对于接下来两人去的地方，那就是余洛的家了，他家正好符合两人独处的条件。
再者，沈秋雪的请求是拍摄，那也能先去他家看看拍摄设备之类的。
这可是酒店所没有的啊！
不……
酒店或许是有的，不过那都是放在天花板角落的微摄，也就是所谓的国产区。
余洛的家，离公司并不远，步行大概五分钟就能到地铁站，然后搭乘四站就能到。
从上班的地方到家，行程加起来大概是十七分钟。
余洛是租的公寓单间，有五十平的样子，这让两个人住都绰绰有余了。
“打扰了。”
来到余洛家，进门之前，沈秋雪姑且出于良好的素养，打了声招呼。
余洛脱下鞋，将鞋在鞋柜放好，换上拖鞋后，看了眼沈秋雪：“你直接踩进来也没关系了，不用换鞋。”
“好的。”
沈秋雪点点头，细长的黑色高跟鞋踩在瓷质的地板上，带起咔哒咔哒的声响。
走进客厅，余洛招呼沈秋雪在沙发上坐下后，从冰箱拿出大瓶阔乐。
“要喝吗？”
“谢谢，不用了。”
余洛微微颔首，给自己倒上一大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感受着碳酸气泡充满肺部，冰镇到发冷的阔乐也让大脑冷静下来。
“现在可以说说，你到底想要我拍什么了吧？”
他一边开口发问，一边又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上一杯，仰头喝了起来。
“话说……”
沈秋雪开口的时候，将自己的眼镜取下来，放在桌子上：“主管，你在难受的时候，会自我安慰吗？”
“噗——”
余洛闻言，顿时一口喷了。
随后，他擦了擦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秋雪，说：“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主管你在难受的时候，会自我安慰吗？”沈秋雪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同时，她伸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抹布，将喷在桌子上的可乐擦干，然后又再余洛面前蹲下身，擦着撒在地下的可乐。
“抱歉，主管，突然问这种问题，害你失态了。”
余洛听着沈秋雪的道歉，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沈秋雪，可以透过衣领，看到一点点奶白的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