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披麻戴孝的白

领头的身后乌泱泱跟了十几号人,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腰间右侧都佩了刀,来势汹汹说他们要捉拿的人是朝廷钦犯估计也没人不信的。

苏黎瞅了眼楚白的小身板觉得这个孟队长一招就能将人撂倒,带这么多人旁观是不是用力过猛?

她半蹲下把朝她来的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拥到怀里,二妞不似老三镇定眼里噙着泪花被吓得不轻。

苏黎轻拍着二妞的背安抚:“别怕,别怕。”

掌柜的似被阵势吓到,小跑着上前:“官爷来的正好,人就在那。只是他并未给小店造成大损失,若是那侍卫回来了还是要放人的。”

领头的孟春目光从几人身上略过:“无关人等且退出去。”

他身后的官吏一手握在刀柄上,从门缝挤进来绕着柜台站了一圈。

掌柜的脸瞬间吓白了,两手在僵空中什么都没抓到才无奈的垂下。

“我等下再买衣裳。”苏黎朝掌柜的点头,掌柜的用力点了两下头,退几步站在了角落。

苏黎牵着俩孩子在领头的面前停下:“请问大人方才有没有一个八岁的男孩去寻你来元通布庄?”

“有,姓陆。”孟春点头,他侧身露出身后晒红脸,额头沁出细密汗珠的眼底一片暗色的陆老大。

苏黎俩小的正要退出去,方便人家办案。

突然想到了怀里不知道是谁的荷包,交给这位孟队长刚好一了百了。

就是当着十几双眼睛拿出怪尴尬的。

苏黎脑中天人交战,走出去取出荷包再找过了也太奇怪了可能会被当成疑犯。

“走。”陆老大反手抓住苏黎的手腕,拉着他走出官吏的包围圈。

这时气闷的楚白抽出空看了眼围着他的陌生脸孔,“敢问没带银子去取犯了哪条律法?”

“自然不犯法的。”孟春的话从牙缝挤出:“公子未带着财物离开店铺法律是管不上的,是镇上与商家合作才对这种事作出处理。”

“我家侍卫不会丢下我的。”楚白嘴撅的能挂油瓶了:“掌柜的你也忒不地道,我可没坑过你。”

“老朽,还不是公子急着走。老头子怕一个人你留不住这才……”掌柜的抹了把虚汗惭愧道,他是真没想到竟来了十多号人。

对一屁股坐地上,手搭在膝盖上一张吃胖的谪仙面容上写满不耐烦,毫无贵公子形象的齐柏。

孟春实在是没脸看:“齐三公子等不到那侍卫了,不若随属下去七宝记茶楼同您二哥哥解释离家出走之事?”

“我姓楚,楚白!不是齐柏!”

男子炸毛的跳起来语气中难掩要和齐柏这个名字划清界限的激动。

孟春岿然不动,朝属下招手:“拿下,押去七宝记茶楼二层左边第一个雅间。”

楚白……不,齐柏是实打实的文弱书生被俩跨刀官吏一左一右摁着肩膀押解,俩脚抵在门槛死活不愿意跨出这个门。

挣扎间之前滑落被捡回放在袖袋里的黑檀木簪,不知道怎得从袖口跌落发出一声脆响。

齐柏顾不上宝贝发簪,扭头面目狰狞的喊:“掌柜的,我还没给钱呢!你稍微拦一下阿!”

披头散发本就没形象这么一喊更像是疯子了。

“既然是家人找来了就去吧。”掌柜的见男子不是因为犯事,朝他招了招手又从柜台后抱出整齐叠放的水纹勾勒的月白长衫。

掌柜把齐柏换下来的衣裳,交给离得近的官吏朝孟队长道:“既然侍卫来不了了,孟队长可是把衣裳钱带来了?”

孟春解开腰间的钱袋,递给掌柜:“叨扰了。”

掌柜的双手接过打开钱袋数了数冷着脸合上:“还差四两。”

孟春:“……你个奸商!”

“八两四钱五分还不够那么一件披麻戴孝的白衣钱?”孟春问的这句都喊破音了。

“十二两已经是良心价,有本事你脱下来不要啊!”奸商二字成功让掌柜的冷掉的脸又覆上一层寒霜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少一分钱都别想跑。”

孟春嘴抿成线,看向弯腰拾簪的齐柏眼含期许。

齐柏头也不抬的拢了拢衣襟,他对这衣裳喜欢的紧,一个词形容就是见之忘俗,钟情的不得了。

他就是自个要被抵押在这也曾不脱,更没想过放弃。现在要他放弃简直就是茅坑里跳高——过粪(过分)

“真是任性,两个少爷把他给惯坏了。”孟春扶额止不住喃喃。

要他说那披麻戴孝的白衣就没看头,还不如原本月白这件,是御赐的蜀锦又是淡淡蓝水纹的绣工精巧,肩膀上那轮明月更是点睛之笔。

旁边本来架着齐柏的官吏迎上队长的眼神讪笑,这位是那神秘富商的亲弟弟他们哪敢不让人拾簪子。

老大和掌柜的对话他们也没漏听,总不能就真赖了人家银子跑吧?

一个镇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丢不起这人不说,家里人也是镇上的出门见人因这事被数落,他们回去少不得吃排喧,看脸子。

“要不咱哥几个凑凑,应该也拿得出四两。”

孟春手摸上背后的重剑,众多情绪化作一声叹息,他浑身上下也就这把剑是精铁淬炼工艺复杂值些钱,可以抵押。

想到这,孟春眼底露出不舍,手上去卸剑帝动作却不停。

老伙计咱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不收抵押物,那么愿意抵东西你们该去典当铺。”掌柜的满脸不愉,一个两个的都用物抵债他生意怎么往下做,店怎么开下去?

冷冰冰的话打断孟春的自我感动,最后除去孟春的官吏十七人,每个人的口袋都掏空了才凑够四两一。

多出来的孟春装进怀里,走时他们一行人还带走了一张记录着每人拿出多少钱的条子。

笔墨都是掌柜出的,字也是他写的。

苏黎看的不是很真切却听的叹为观止:“这年头当官兵都这么穷?”她钱包里碎银子都不止四两。

练武的人耳聪目明,武功高尤其能听见他人自以为小声的话语。

孟春脸上冷淡的面具裂开了,脚下的步子跨的更大,他想离开这条街。

刚才那个丫头没走留下听热闹还嫌他们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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