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殿。
祠堂。
顿若对着嬴政的牌位恭敬三拜后，笑而看向嬴子婴。
“殿下上朝之前，还要先祭祀一番？”
看着那逐渐凝结的烟幕，嬴子婴淡声解释。
“每每召开大朝议，都必有大事发生。”
“而今本殿已经帮赵高铲除了所有阻碍。”
“今日朝议，定是赵高图穷匕见之时。”
“先祭祀一番家父与先皇，本殿也能求个安心。”
话音刚落，烟幕便已成型。
顶着两个黑眼袋，双眼满是红血丝的嬴政出现于烟幕之上。
顿若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效忠的对象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只是了然的拱手一礼。
“值此大事，静心最重。”
“顿某于前院静候殿下！”
看着顿若转身离去的背影，嬴政眼中尽是惊愕。
“此人，是顿若？”
嬴子婴锁好房门后，无奈的看向嬴政。
“不错，就是顿若。”
“大伯你交代的时候也不说明白点。”
“你可知顿若初见本殿时，险些将本殿给杀了？”
“没有你这么坑侄子的啊！”
嬴政眼中震撼之色更甚。
“你都知道了？”
自六天前将天变之令告诉嬴子婴后，嬴政就让顿若多加关注。
但时至今日，顿若都没发现有人摆出暗号。
结果现在嬴子婴却告诉他，已经知道了天变之令的前因后果。
甚至身边还出现了一名老迈的顿若！
这让嬴政怎能不意外？
如果眼前之人是通过术法探查而得了消息。
那以这神鬼莫测的探查能力，对方又有什么理由来蒙骗自己？
这一刻，嬴政对嬴子婴是来自二十一年后的事更多了几分信任。
嬴子婴幽怨的看着嬴政。
“顿若都告知本殿了。”
“谁能想到，此令竟是大伯二十九年前给子嗣们准备的逃生讯号？”
“也就是本殿应对得当。”
“否则本殿现在或许已经去黄泉陪你了！”
顿了顿，嬴子婴补充道：“陪二十一年以后的你。”
嬴政略带歉意的微微欠身。
“此事是寡人之失。”
“但寡人也必须如此施为。”
嬴子婴了然颔首。
“大伯依旧对本殿有所质疑？”
嬴政坦然道：“有！”
“此等奇诡之事，纵观历史传说都未曾出现过。”
“寡人又怎能轻信？”
话虽如此说。
但当嬴政说出自己的不信任时，却代表着嬴政已经对嬴子婴有了初步的信任。
嬴子婴颇有些无奈。
“大伯未免太谨慎了些。”
“大伯对那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都深信不疑。”
“如今反倒是对本殿多加防范！”
嬴子婴明白。
自幼至今的人生经历，让嬴政养成了谨慎的性子。
身为大秦的王，嬴政更是必须谨慎。
但你对求仙问神、金丹方士都深信不疑。
结果对自家亲人却是这般警惕？
过分了啊！
嬴政反倒有些疑惑。
“寡人知道这天下间自有仙神存在。”
“故而寡人以为你也是仙神之一。”
“何错之有？”
“即便你并非仙神，果真是寡人的侄儿。”
“能与寡人沟通，想来也是借了仙神之力才是。”
嬴子婴：？？？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对于秦朝人而言，系统的存在跟仙神也没什么区别了。
见嬴子婴无言以对，嬴政轻声一笑，问出了近日来一直徘徊在他心中的问题。
“子婴，既然你说你是寡人二十一年之后的侄儿。”
“那你可知，秦王政十八年秦赵之战的结果如何？”
嬴子婴随意的说：“那一战，大伯已是孤注一掷。”
“打到最后，秦赵之间必须得死一个才能罢休！”
“既然本殿尚存，大伯的子嗣还能互相残杀争大位。”
“自然说明我大秦赢了。”
“赵国被我大秦所灭！”
嬴政顿生振奋。
自开战至今，这还是嬴政第一次得到如此明确的说辞。
我大秦，能赢！
但你说话就说话，好端端的为何要扯寡人的子嗣骨肉相残？
戳寡人的痛处，有意思么！
压下无语，嬴政当即追问。
“我大秦是如何灭赵的？”
“是王将军大破李牧，大军横扫？”
“还是杨翁子（老爷子）突破了漳滏长城，夹击邯郸？”
嬴子婴笑着摇了摇头。
“此战胜利之关键，可不在于王将军和杨翁子！”
嬴政目露好奇。
“那难道是将军李信奇袭了邯郸？”
嬴子婴又摇了摇头。
“将军李信此战只带了两万兵马。”
“他即便奇袭至邯郸城下，又有何用？”
嬴政彻底迷茫了。
此战大秦一共派出了三路兵马。
王翦走中路，杨端和走南路，李信走北路。
三路兵马都不是获胜关键。
那大秦是怎么赢的？
难道赵国还能主动投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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