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数十息后，嬴子婴终于无奈一叹。
“末将，领旨谢恩！”
拱手一礼后，嬴子婴从赵高手中接过圣旨。
“要本殿出征也可以。”
“但副将本殿需要自己选。”
赵高饶有兴致的发问。
“殿下意欲寻何人为副将？”
嬴子婴不答反问。
“平日里都是谁人在率领这些刑徒和徭役？”
赵高不明所以，但还是予以解释。
“这二十万徭役和刑徒分属不同职能。”
“营造、修路、搬运、切石等皆有官吏主管。”
“而这些官吏，又归属将作少府令进行管理。”
嬴子婴一拍巴掌。
“那就让将作少府令来做此战副将！”
赵高讶异发问。
“此人虽然是秩两千石的重臣，但爵位却很低。”
“他只在入朝为官之前做士卒拼杀过几年而已。”
“之后便再未上过战场，专心负责营造。”
“殿下，你确定要让此人为副将？”
在赵高看来。
嬴子婴很可能会选择一名嬴氏宗亲为副将，以求稳定。
亦或是会选择一名能征善战的大将辅佐，来获取胜利。
但赵高万万没想到，嬴子婴竟然选了个工头来当副将！
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你见谁家会让工头去打仗啊！
嬴子婴却是坚定点头。
“本殿未曾玩笑。”
“刑徒、徭役不比寻常士卒，肯定很难管教。”
“将作少府令或许不会打仗。”
“但此人定然善于管理刑徒和徭役。”
“令此人为副将，本殿至少可以保证军队不出现问题！”
这番话出乎了赵高的意料之外。
但细细想来，赵高却发觉嬴子婴这话也没毛病。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嘛！
赵高笑而颔首。
“既如此，那便依殿下之言。”
“此战，便定将作少府令为副将！”
话落，赵高拱手一礼。
“愿殿下，旗开得胜！”
嬴子婴苦笑拱手。
“本殿只求不要输的太惨！”
又讨价还价的要了粮草、辎重方面的支援。
嬴子婴便一脸忐忑的告辞离去。
看着嬴子婴离去的背影，赵高嘴角微翘。
“饵料放下去了。”
“鱼儿，也该上钩了！”
……
回返位于咸阳城内的别院，嬴子婴把玩着手中诏令，啧声开口。
“以前没得选。”
“现在，我想做个将军！”
正思虑间，一道身影阔步进入院内。
“殿下！”
嬴子婴循声抬头，便见顿若正气喘吁吁的快步而来。
嬴子婴赶忙起身。
“顿庶长，坐！”
“来，喝点水。”
昼夜兼程、风尘仆仆的在咸阳城和雍城之间打了个来回，顿若十分疲惫。
见嬴子婴端来水碗，顿若也不客气。
扬起脖子便将碗中水一饮而尽。
嬴子婴见状温声发问。
“顿庶长，一路可还顺遂？”
顿若拱手一礼。
“借殿下洪福，一路并无波折。”
“木匣在此，请殿下检查！”
说话间，一方木匣便出现在了顿若手中。
嬴子婴当即接过木匣。
确认封泥无误后，小心翼翼的将木匣打开。
紧接着，一片最为顶级的紫色绸布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而在这华贵的绸布之上，躺着的却是一枚巴掌大小、青铜锻造的虎符。
整面虎符的雕刻手法放在秦朝来看，并不高超。
阴刻而成的各种花纹、图案也颇显圆润，并不符合秦朝的审美观。
但就是这么一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物件，却正是大秦皇室的族长信物！
顿若余光略过后，双眸猛然收缩。
“这、这是……”
嬴子婴笑而颔首。
“正如顿上卿所想那般。”
“这就是嬴氏族长令！”
顿若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嬴子婴。
“嬴氏族长令竟会在蕲年宫中？”
“殿下竟然知道嬴氏族长令的位置！”
“这是先皇告诉殿下的？”
虽然顿若选择了投效嬴子婴。
但那更多是因势利导的结果。
顿若并不真心认为天变之令是嬴政亲自交给嬴子婴的。
但这面族长令却让顿若的信念随之动摇。
这可是嬴氏最重要的信物之一。
哪怕是他，甚至是大秦公子都不知道此物所在。
这个消息更不可能被嬴政书写下来。
倘若不是嬴政告诉的嬴子婴，那嬴子婴怎能知道此物的藏身之所！
嬴子婴却是轻声一笑。
“不，这是先皇托顿庶长转交给本殿的。”
顿若微怔。
先皇托付我转交给你的？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但随即顿若就反应了过来。
“殿下需要顿某的身份做个凭证？”
嬴子婴点了点头。
“否则谁会相信先皇会将此物托付给了本殿？”
顿若当即就想起了自己和嬴子婴初见面时的景象。
莞尔一笑，顿若点了点头。
“诚如殿下所言。”
“此物便是先皇托顿某转交给殿下的！”
“如今此物终于交付于殿下手中，顿某也算是全了对先皇的承诺了。”
嬴子婴满意颔首。
“甚善！”
仔细摩挲了一番虎符，嬴子婴沉声开口。
“接下来，还要劳烦顿庶长。”
“持此虎符，去寻嬴氏德高望重的老者。”
顿若双眼一亮。
“据顿某所知，赵相意欲令殿下发兵。”
“并给了殿下二十万兵马！”
“若是在手握二十万兵马的情况下，再得到宗室的支持。”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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