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坏成渣了!

苏慎慈回到府里时,苏沛英不在。

一瞅前院里,苏士斟跟前长随立在书房门前,知道他在家,遂就回院里关上门,小憩起来。

走出月洞门的苏慎云恰恰好看到她轻快地回了自己院。

想起这一下晌都不曾见她人影,便不由寒着脸问丫鬟:“她这是打哪儿回来呢?”

丫鬟顺势瞅了眼,说道:“姑娘想来还不知道吧?奴婢也是先前去前院的时候听到的消息。

“听说今儿大姑娘跟着燕二爷还有缭缭姑娘他们去了会同馆,结果几个人把会同馆闹得乌烟瘴气!

“连皇上都给惊动了!”

“会同馆?”苏慎云转身:“王爷今儿不是在那儿主持招待宴吗?”

她平日里与杜若筠一样对燕棠关注颇多,这种事情她自然知道。

“他们跑去那里做什么了?都闹什么了?”

丫鬟少不得把道听途说来的消息讲了给她听。

因是好不容易才走了门路来到二姑娘身边当差的,有这表现的机会便格外卖力:“虽说是缭缭姑娘挑的头,可大姑娘明知道她是何许人,还成天跟着她在一起,也太……”

戚缭缭在坊间是个鬼见愁,前不久又跟苏慎云结了大梁子,这事儿府里谁不知道?

她自然是乐得顺着苏慎云的心意往下说的。

果然苏慎云听到这里就皱起眉头来。

戚缭缭和苏慎慈都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们俩居然去搅燕棠的局?!

“那王爷没说什么吗?”她问道。

“王爷哪顾得上啊!”丫鬟说,“这两国邦交的事,可不是小事,王爷少不得又要忙前忙后地收拾烂摊子了。

“这大姑娘也真是,亏王爷素日当她是青梅看待,她做点什么不好,偏跟着缭缭姑娘去那里扯他的后腿,可真是枉费了王爷一番心意!”

“什么青梅?!他们就是普通邻居!”

苏慎云脸色沉了,转身瞪她:“得了空就叽叽呱呱,这都快天黑了,房里灯掌了吗?帐子里香薰过了吗?还不当你的差去!”

丫鬟没料马屁拍错了地儿,连忙臊红着脸退下了。

苏慎云转头望着栏下的花枝,掐了半日扇柄,倒又冷笑起来:“枉费了才好!就怕不枉费呢!”

苏沛英得吃过晚饭才回府。

苏慎慈久等他不至,也就准备洗漱歇息。

刚把钗环卸了,就有前院的丫鬟前来传话:“老爷传姑娘至前院。”

苏士斟甚少夜里宣子女说话,更别说是连仕途上都帮不了他的长女。

丫鬟绿蕊细声道:“莫不是太太那边又要立规矩了?”

苏慎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会儿,沉吟道:“去看看再说。”

她重新又往头上插了两只发簪,看起来没有什么失格之处了,才又起身。

苏士斟在书房,手里提着笔在写什么,直到她进来站了片刻,才凝眉抬头:“你今儿下晌去哪儿了?”

苏慎慈凝神,镇定地道:“湳哥儿他们还有缭缭约我去会同馆看摔跤,所以我去会同馆了。”

“你都在那里干了些什么?”苏士斟放了笔,见她直言不讳,语气也加重了些。

“也没干什么。”苏慎慈说,“除了看摔跤,还看曲目,王爷给我们特设了坐席,虽然位置不太好,但总算是有坐处的。”

“我没跟你说这个!”

苏士斟把提起的笔又搁下,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我听说,今儿跟乌剌使臣起冲突的就是你们?不光是与他们打了起来,而且还逼得王爷不能不出手制止?!”

苏慎慈抬起头。

起冲突是没错,打起来也没错,燕棠也的确是出手了,但她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好大的胆子!”没等她说话,苏士斟已怒斥起来,“谁告诉你可以这么撒野的?

“脸都丢满整个京师了!平日里你学的那些个《女诫》《女训》都丢到哪儿去了?

“你还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就不怕带坏了弟妹吗?!”

苏慎慈唇角微勾,半垂头道:“回父亲的话,我并未撒野,去会同馆是告诉过哥哥的。

“与乌剌人起冲突,那也是因为对方欺人太甚。

“我担保绝未给苏家丢脸。

“至于我的行为会不会带坏弟妹,我想云姐儿都已经能借着同胞一母的亲弟弟的性命来栽赃嫁祸了,私以为她已经坏得四处流油,根本就不必带坏也成渣了。”

“混帐!”

苏士斟被她这么一顶,不由怒从心中起!“有你这么说你妹妹的吗?!”

苏慎慈这番话,把门外角落里偷听的苏慎云顿时震得心惊肉跳!又恨得浑身发颤!

苏士斟传苏慎慈过来当然是她的主意。

她本是来看看苏慎慈怎么个倒霉法儿的,谁想到她居然冷不丁地给苏士斟上起了眼药!

这事儿都过去好些天了,到如今姚氏还恼着她。

她正打算这机会治治苏慎慈出出气,她倒好,偏还有这胆子,在这当口跟苏士斟翻起这陈谷子烂芝麻!

“不敢。女儿也只是陈述事实。”

这里正气得牙痒,屋里又传来了苏慎慈的声音,她便又掐着手心仔细听起来。

苏慎慈说道:“我只是说,我们今儿去会同馆,并没有给王爷和礼部及司礼监的人添麻烦。

“至于起冲突的事,如果父亲想知道的话,王爷和侯爷明儿都能给您详细及满意的答复。”

“倘若我真搅了王爷的局,这么大的事情,必定上达天听。既然皇上都没有寻父亲说什么,父亲怎么就认定我有错处呢?

“父亲向来明察秋毫,这件事倘若有半点弄得您老人家下不来台,不用您说,哥哥也饶不了我。

“如果非得要不察不问就治罪,那么云姐儿之前对容哥儿犯下的罪孽,岂不是得将她逐出家门?

“等哥哥回来,该领罚我就领罚,不该我领的,也请父亲高抬贵手。”

眼下在这苏家,苏士斟是大权独揽的一家之长,她知道她任性也得有个度。

但话还是得说的,冤还是得诉的,苏士斟纵是偏心,明面上这碗水也得端平的!

倘若就这么样惩治她,那苏沛英难道会任他摆布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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