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五天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我看这家伙肯定是带着我们的宝贝跑了。”
“就这样跑了？那他不管卧牛山的家人和手下了？”
“有这么多钱，都哪里不能重新找几个老婆，生几个儿子。至于这些手下，更是累赘，甩了更好。有钱到哪里不能招兵买马。”
“不对啊，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你信誓旦旦地表示，只要控制住了卧牛山上下，这个叫什么‘大铁牛’的家伙就任凭我们摆布。”
“什么‘大铁牛’，人家的外号是‘铁臂神牛’，出了名的可靠。让他杀谁就杀谁，让他抢谁就抢谁，从来没出过岔子。”
“那他这回人呢？”
“你们先不要吵，再去找找。我就不相信一个大活人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已经让人把晋阳城翻过好几遍了，还是没能找到人。”
简老不解地问道:“我们不是也安排了后手的吗，怎么就让他脱离视线呢？”
“那天大家都看见他大摇大摆地从四海金楼出来的，然后在街上转了几圈，后来就不见了。我们也防着类似范怀民的事情发生，安排好了几拨人时刻盯着他。但是，那些人都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好像突然间人就没了。”
“除了卖给四海金楼的三样东西之外，其他东西呢？”
“都不见了。”
“不见了？去哪儿了？那里面可还有我们家传了几代人的宝贝，可不能用一句不见了就完事。”
“我们安排他住的地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谁拿走的？我们不是只允许那个家伙每天只拿一样吗，怎么会都不见了？”
“不知道，谁也没看见。”
“会不会监守自盗。”
“不可能，几拨人相互监督，没这个机会。”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可能，那你们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晋阳城的那些商家，把整个城市里里外外翻了几遍，都没能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那个卧牛山的匪首，连同携带的宝物，就此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向来只占便宜，没有吃过亏的商家豪门，可不会善罢甘休，就这样算了。找不到人，他们把怨气撒在四海金楼头上。至于四海金楼是不是遭遇无妄之灾，他们从来没有考虑。
“我们这回可是偷鸡不成，反折了一把米。现在该怎么办？”
“米虽然折了，但鸡还在，你怕什么。”
“我们原本计划栽赃四海金楼，趁机要挟，提出要求。如今赃都没了，还怎么去栽？就凭价值四万金币的三样东西，那讹不到多少钱，还不够填补我们损失的呢。”
虽然个别人比较淡定，但大部分人还是有些焦虑。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反正我是不会再拿东西出来了。还有我这损失该怎么算？我那可是传了好几辈人的宝贝，价值十万金币。”
“你说十万就是十万啊？再说了，你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谁搞丢的你找谁去。”
“当初这注意可是你出的。”
“那也是你自己同意的。”
眼看又吵得不可开交，德高望重的简老只得站了出来表态:“刚才有人说得好，米虽然折了，但鸡还在。”
“四海金楼能够眼睛都不眨，就给了孙家八十多万金币，那怎么也不能怠慢了我们。除了他们不想在晋阳城干下去了，否则就不能不给我们这个面子。”
“简老说得对。我听说那个什么掌柜的，对孙维善那是相当礼遇，就差跪下磕头了。我们要是过去，他就得直接跪下。”
“早说吗，那还费那个劲干什么，直接上门就行了。”
“那不是听说四海金楼背后是长安城张家吗，撕破脸总归是不太好看。”
听说丁一民对如今剩下空架子的孙维善都那么恭维，大家不免有些小瞧了四海金楼，说话的口气也越发大了起来。
“张家又怎么了？我们谁在背后还没有几个仙人。张家在东部是强横，但这四海金楼既然开到了我们晋阳城，那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
“对的，不能只便宜孙家，忘了我们大家伙儿。”
“他要是不给我面子，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等一等，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门，吓着人家怎么办？不如我们分批过去，你们说怎么样？”
“哈哈，这个办法好。只是前面的人得打好样子，这样后面的人就简单了，照方抓药就行，且还容不得他拒绝。”
这帮人眼里，四海金楼似乎已是他们囊中之物，可以随便压榨，任意索取。
第二天，真有两位商家的家主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四海金楼。
“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为二位效劳的吗？”
面对伙计的招呼，两人抬着头望着天，根本懒得搭理。
二人身后的随从呵斥道:“有什么事情跟你一个小伙计说得着吗，快去喊你们掌柜的过来，就说孟家的孟老爷和戴家的戴老爷来了。”
伙计看他们排场比较大，以为大主顾上门了，立刻笑着说道:“几位稍候一下，我这就去喊丁掌柜。”
不一会工夫，丁一民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拱手致歉道:“孟老爷、戴老爷，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孟家家主是一个满身肥肉的胖子。他透过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看了丁一民一眼，轻蔑地说道:“你就是掌柜的。”
“对，敝人姓丁，丁一民，是这家四海金楼的掌柜。”
“嗯，看起来是一个机灵人，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来事。”
丁一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他转念一想，应该是指价格方面到不到位吧。
“您放心，我们四海金楼做事情向来公道。不管是谁过来，我们都会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
孟家家主很不满意这个说法。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把他跟那些普通人相提并论？
“对，无论是谁，我们都会给出一个公道的价格。要是您不放心，可以把东西拿过来，我们先给估一个价。你还可以拿这个价格到别的地方去比较，觉得合适再回我们这儿来也没关系。”
孟家家主脸色一变:“你跟我来这一套，这就有点不懂事了吧？”
丁一民仔细看了看这几个人，见他们都是空着手，不像是上门做生意的样子。
“你们不是来卖东西的？”
“你看我像是需要变卖家产的样子吗？”
“那你们来这里何贵干？”丁一民不解地问道。
孟家的家主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很有自信地问道:“我是城东孟家的家主，我旁边这位是城北戴家的家主，你听说过吧？”
“没有。”丁一民茫然地摇摇头。
“我们……，什么？你没听说过？”孟家的家主正准备顺着话头吹嘘一下，没想到丁一民不按套路出牌，一时差点闪了舌头。
“没有。”丁一民继续摇头说道，“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情，还请往边上让一些，我们还得开门做生意呢。”
颐指气使惯了的孟家和戴家两位家主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突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倒是几个随从反应快一些，直接冲过来就想动手。
没有等丁一民吩咐，四海金楼的几个伙计就很利落地把这些家伙料理了。
“把他们吊在外头半天，以儆效尤。”
几个伙计直接抓着腿，把这些已经敲晕了的随从拖出门外。
这个时候孟家家主醒悟过来:“你们，你们，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丁一民很不客气地说道:“我们四海金楼开业至今，还没人敢上门闹事。你们俩这是找错人了。”
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戴家家主，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丁一民道:“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们是自己出去，还是我把你们扔出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看丁一民不像是吓唬人的，他们狠话都没有扔下一句，灰溜溜地走了。至于那些被吊起来的随从们，他们也顾不上了。
一帮等着他们旗开得胜的人，等来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结果。
“这是真的，那个丁一民真的如此猖狂？”
孟家家主哭丧着脸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说谎。”
“那不应该啊，不是说他对孙维善极尽巴结之能事吗，为何对你们态度如此恶劣？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旧怨？”
“我们见到没见过，他也明显不认识我们，哪里来的旧怨。”
“那就奇怪了。”
“现在不是探讨原因的时候，得马上把我们丢的面子赶紧找回来。要不然我们以后没办法在晋阳城呆下去了。”
“先别急，我们得搞清楚这里面的原因，一面重蹈覆辙。”
“我家的随从还在四海金楼外面吊着呢，满晋阳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现在丢面子的不是你们，你们当然不急。你们要是不管，那我自己动手。”
“你想怎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