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4章 修炼气术

张茶目送夜明辉离开,这才顾得上查看刚才夜池容留下的东西,不过,待他仔细检视了一番后,忍不住会心得笑了。

夜池容说得不假,这东西还真是他的肉,昨日,他从自己肩膀上割下来的那一大块儿皮肉。

只是,夜池容细心而且周到地将那块儿皮肉装在一个透气的小篓子中。

小篓子底部垫了好几层布帛,布帛下还垫了一些厚厚的树叶,使得那块皮肉既没有跟空气完全隔绝,仍可以有气息散发出去,而且其中的蛊毒又不会扩散出来。

这种处理方法比他自己想出来的方法要方便和安全很多,看来,昨夜,夜池容又为自己花了不少心思。

普通的谢意已经无法表达他对她的感激之情,于是,他只能将这份谢意暂埋心底,日后再图报答。

这块儿皮肉是用来瞒过随飞时的重要物件,对他还有大用,张茶珍而重之的将其收了起来。

张茶这一动,又牵扯到肩膀的伤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重又袭来,如果石枕在就好了,枕在上面睡一觉,说不了醒来伤口就好了。

于是,张茶躺靠在床上,闭目养神,一个人想起了心事。

当下,他身上的蛊毒已经解除,体内的魔种也暂时封印,接下来先不说如何出林,修练气术,他首先要面对的便是随飞时,以及八月十五随飞时让他去做的那件事。

为了自己,为了夜池容,那个无耻而又恶毒的随飞时,他已是决意除掉的了。

其实,只要不出意外地离开伴虫族大寨,解决了随飞时,对于随飞时让他去做的事,他已经完全不用理睬。

不过,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又有了变化。

夜明辉刚才提到了三族之中的故老传说,如果那个传说可信,那么随飞时让他做的事应该与走出莽林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综合各方面的消息来看,那个关于三族诅咒的故老传说,很有可能是真的,镇世碑碎裂,走出莽林,这之间的唯一联系,便是那一注黑烟。

因此,若想走出莽林,这一注黑烟绝对是绕不过去的坎,哪个少年没有一颗向往远方的心,哪个少年愿意永远被困于一隅一地?

张茶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以前,他将自己的想法深深隐藏起来罢了,一来他没那个实力,二来还有桑柔这个牵挂。

但现在情况则变得大为不同,桑柔的性命系于他一身之上,而他的性命则依赖于莽林外的灵石和练气术。

因此,这鬼林子是出也要出,不出也要出了,只是要想走出莽林,绝非易事!

两百余年前,即便厉害如路天青那般的人物,想要出林,最终也仍以失败而告终。

好在,张茶不需要拖家带口,只是一人一猿一枕头,目标小且灵活,出林的难度降低了不少。

现在看来,出林的路有三条,路天青联合三族的方法是一条路,不过这条路他不必走,也必然走不通。

除此之外,他还有两条路可以走,去伴羽族求助是一条路,找那一注黑烟帮忙也算一条路。

多一条路便多了许多希望,因此,藏在那雾隐绝地中的一注黑烟,无论如何张茶都要会上一会。

而且,如果要会一注黑烟的话,最好还是在随飞时说得那个日子,即白雾散尽的日子,八月十五。

如今,距离八月十五还有十四天的时间。

以他现在的经验和速度来判断,从伴虫族驻地赶到雾隐绝地,约莫九日的时间足矣,也就是说他还有五日左右的时间余量。

不过,伴虫族中该了的事情既然已了,多留无益,况且,留小白长时间独自在外,他也并不放心,倒不如早些出发。

至于身上的伤,虽然有些碍事,但待在这里,五天时间也愈合不了多少,若是接触到了石枕之后,反而好得会快很多。

想到这里,张茶便开始用一只手臂收势行囊,好在他入寨时带的东西本就不多,不消片刻便已收拾停当。

张茶背着行囊,走到那间大屋的门外,本想向夜明辉辞行,不料,叫了几声,无人应答,也不知夜明辉是不愿应答还是出去了。

他又站在院落中,喊了几声“池容”,仍无人应答。

于是,他重又返身回到夜池容的屋前,捡起一根树枝,写了几个字:池容,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写完,张茶丢了树枝,起身向大门走去。

可张茶向前只走了五六步,便又转回身,将刚写的字又看了一遍,摇了摇头,最后用脚将其抹去,并捡起树枝再次戳在地上。

迟疑了一阵,这一笔终究没有落下去,张茶叹息一声,丢了树枝,紧了紧行囊,走出大门,径直往随飞时的住处而去。

要想出寨,夜明辉可以不管,但随飞时那里却不得不去。

如果没有随飞时以及他背后那人的首肯,张茶根本出不了大寨,即便侥幸出了寨门,逃不到百里也必定会被抓回来。

此外,对于那一注黑烟,他了解的太过有限,仅凭这点了解,便想依仗一注黑烟走出莽林,无异于痴人说梦。

随飞时一定知道的更多,无论如何,张茶要尽最大的努力将随飞时所知道的消息挖出来。

此时,随飞时正坐在他的高背椅子之上,两腿交叉叠放,右手放在左手背上,轻轻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躬身站立的一名黑衣人。

只听黑衣人道:“回禀大人,昨日姓张的我回到大铁应的宅第之后,便被带到大铁应的堂屋,密谈了约有一个多时辰。”

“他们都谈了些什么?”随飞时眼中射出一丝精光。

黑衣人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于夜池容他还有胆子偷听,但是对于大铁应,他根本没有胆量靠近,只敢蹲在大铁应邻居家的围墙之外偷听。

不过,像这样的实话他是万万不敢对随飞时说得。

“回禀大人,大铁应家门窗紧闭,小人虽然靠得很近,但听得也并不真切,不过……”

“不过什么?”随飞时一挺脊背道。

“不过,小人听出来,他们显然谈得并不愉快。”

“哦?何以见得?”随飞时眉毛一动,饶有兴味地问道。

黑衣人被随飞时的态度所鼓励,开始眉飞色舞地道:“因为小人听到姓张的我,不断发出一阵阵骇人地惨叫,似乎吃了不少苦头,最后被夜……夜大小姐抬着出去了。”

“夜明辉为何会如此对待姓张的我?”

“小人不知。”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那小子要你还有何用?”一言不合心意,随飞时立时变脸,朝黑衣人劈头盖脸地高声怒喝道。

“噗通”一声,黑衣人被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心胆俱颤之下,他只好开始自由发挥了起来。

“大……大人息怒,小人似乎听到大铁应是让那张茶给他东西,而张茶没给,所以……”

黑衣人这么说,倒让随飞时颇以为然,因为昨日,他本就听到张茶曾经向夜明辉提起过蓝蝎子。

“那小子不会有事吧?”

“张茶那小子应该不会有事,我看夜大小姐试了他几次鼻息,脸上并未有惊慌之色。”

“只要不误了大事,让张茶那小子多吃点苦头也是好的。”随飞时脸上现出一抹阴狠的笑。

“报……”随着一声高喊,一名身着灰色长衫的汉子,三步并作两步从屋外走了进来。

“何事来报?”随飞时沉声问道。

“大人,张茶在门外求见。”

“张茶?”随飞时不禁一阵愕然,他万万没想到,张茶竟然敢主动来求见自己。

“大铁应有没有跟着?”

“没有。”

“那池容呢?”

“也没有,门外只有张茶一人!”

“独自求见?这小子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啊?”随飞时喃喃自语道。

“大人,姓张的我在大铁应家的日子不好过,相比较之下,恐怕他觉得还是您这里舒服些吧?”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满脸谄笑地道。

“哈哈哈……大有可能。”随飞时哈哈大笑。

“那……小人告退?”黑衣人试探着问道。

“嗯,你且去吧。”随飞时朝他挥了挥手。

黑衣人如蒙大赦,向随飞时躬身又行了一礼,这才小心翼翼地从侧边厢悄悄绕了出去。

见黑衣人消失不见,随飞时对身着灰色长衫的汉子道:“带姓张的我进来吧。”

“诺!”

身着灰色长衫的汉子出去不久,张茶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茶走到随飞时近前,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见随飞时拧巴着一张鬼脸,似乎是满脸堆笑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他道:“我一直念着张兄弟,想派人邀请张兄弟过来一叙。

可又怕打扰了张兄弟和大铁应的畅谈,心中正七上八下没个着落,却没想到张兄弟竟然自个儿来了,真是可喜,可喜啊。”

张茶简直恨透了这无耻而又恶毒的小人,不过,这段时间的见闻和亲身经历,让他不再只是一个仅在面对莽林时才谨小慎微的少年。

张茶明白,人心之险恶,更胜于莽林,因此,应对小人,更需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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