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0章 一拳击碎

即应该是水让干沙之间的缝隙减小了的缘故。

也就是说,只要减少了散沙之间的距离,将沙粒与沙粒之间变得更加紧密,即便是一盘散沙也会变得紧实而坚固。

石头在碾碎之后其实就跟沙粒一般。

因此张茶反过来想,若是想将石头一拳击碎,最重要的应该就是扩大石头中颗粒与颗粒之间的距离,以及破坏颗粒与颗粒之间层层叠合起来的那种压力。

至于是还是不是这样,验证一番即可。

于是,张茶气沉丹田,左脚在前,右脚微微拖后半步,然后右手捏拳,侧身拧腰,运足气力,猛然向面前那块儿山岩击去。

“嘭”拳石交击之下,发出一声闷响,他一拳击中的地方,并未看到沙尘飞扬的景象。

不过,那山石以他拳头落点为中心,有不少裂隙呈蛛网一般向四周弥散开来,他本就没有指望一拳可以将山石击碎。

因此,他并未停手,而是朝着山石上同一个落点,又是一拳猛力击打了上去。

这次,仍然没有尘土飞扬,不过,在张茶拳头落下之处,那里的山岩凹陷下去约有一寸多深。

看到这种情况,张茶紧跟着第三拳又朝着同一个落点打了上去,这次拳头落下后,有不少细碎的灰土从山岩的中拳处簌簌而落。

张茶三拳击出,打在山石的同一个位置上,根据这三次不同的情景,他已然产生了不少明悟。

于是,他收回拳头,一边用刀指挖掘晚上的宿处,一边暗自琢磨起来,这三拳,看似姿势一样,其实他用了不同的力道。

第一拳他用的是穿力,石头太厚,整体攻克不易,须得化整为零,逐个击破,穿力可透石,为的就是将石头分块儿。

第二拳他用的是冲力。

石头不同于木头,虽然没有那么多的纤丝,但质地更为紧实坚硬,冲力刚猛无俦,为的以力破力,也就是以刚猛之力破坏石头颗粒之间,层层叠合起来的那种黏力或者说是压力。

第三拳他用的才是碎力,集雷霆之力,攻于一点,碎力最为犀利。

石头虽然在冲力的作用下,颗粒之间层层叠合起来的压力被破坏,但颗粒本身仍然坚固,碎力便是将失去扶持的颗粒给予致命一击的最后力量。

从这三拳的效果来看,已初步达到了他的预期目的。

怪不得,《御兽天经》中的连心兽谱上说长臂僧面猿进为第三阶的标志是以三次为限砸碎方解石,原来想要碎石,确实需要不少于三种力。

但张茶通过这次尝试也明白,当前,无论是自己的穿力、冲力还是碎力,距离击碎方解石仍然远远不够。

在莽林这种险恶的环境之中,在魔种这种可怕存在的威胁之下,没有实力万万不行,看来,以后还需加紧练习才行。

张茶不由暗暗下了决心。

一夜如常。

第二天一早,张茶起身后,便给自己增加了一项每日必须完成的任务。

冲拳一千次,而且这一千次冲拳要分别用上穿力、冲力和碎力。

张茶相信只要自己勤练不辍,三拳击碎方解石并非痴人说梦,练完拳,稍事休整,他便开始观察其他几面峭壁的情况。

果然,正如张茶昨日所料,在背对鸿沟这一侧的峭壁上,不时地有些鸟儿在岩壁上飞进飞出,其中虽然没有看到大雕,但体型不小的青鹰倒看到了两只。

张茶心中大喜,“北崖有雕”,看来路都护所言非虚,希望就在眼前了。

不过,他并未被兴奋冲昏头脑,依然本着谨慎为上,安全第一的思路,将两根绳索在崖顶的岩石上固定好,其中一根作为救命绳来用,另一根作为垂降的绳索。

待到一切准备停当,并再三确认无误后,他才抓着绳索沿着峭壁荡了下去。

在下到距崖顶三十丈左右的位置时,就在他脚下,有一只大鸟,从巢穴中一跃飞出,展翅向远方飞去。

张茶对鸟儿所知有限,但刚巧对于鹰和雕这种猛禽,他还是能够分辨清楚的。

鹰和雕虽然长相接近,种属相同,但雕的体型往往大于鹰,喙尖且直,不像鹰的喙呈钩状,而且雕的腿上粗壮有毛,而鹰的腿上则光滑无毛。

刚刚飞过去的那只大鸟,腿上粗壮有毛,明显是一只雕,终于发现雕了,他心中不由得微微兴奋起来。

张茶知道,雕和鹰这种猛禽,一般都是独居,这只雕刚刚从巢穴出去,自己倒是可以埋伏在它的巢穴之内,伺机将其抓捕。

于是张茶缒着绳索悄悄潜入雕巢之内,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雕巢内并非是空穴,里面竟然还有两只小雕。

他费了一番手脚才将两只小雕暂时缚住,然后盯着这两只小雕动气心思。

这两只小雕估摸着不到半岁,并且体型只有家鹅般大小,想要靠它们载着飞到伴羽族,显然不可能。

刚才离开的那只大雕的体型不小,载他飞行应该是够了,不过,该如何才能抓住那只大雕,并让它俯首听命呢?

“啾啾……”两只小雕突然张着嘴齐声鸣叫了起来,张茶看着雕巢中这两只嗷嗷待哺的幼崽,心中猛然一惊。

有幼崽的雕,护崽心切,恐怕性情更为凶暴,更难驯服。如果那只大雕找寻食物回来,看到自己在它的巢穴,估计要跟自己不死不休了。

全力相搏,又是脚踩实地,他自然不怕这雕,不过只是伤了它,那大雕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杀了它,那么这两只小雕,也就死定了。

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三条无辜的性命,张茶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从这只雕的巢穴悄悄退了出来,重新回到崖顶之上,然后调整了一下绳子的方位,朝旁边继续搜索了起来。

可是,张茶爬上爬下,接连搜索了大半日,鹰倒是看见两只,却再也没看到一只雕,再次扑了个空之后,他一边想着对策,一边攀着绳索向崖顶上爬。

起初,他在峭壁上看到飞进飞出的鸟儿时那种欣喜之情,现在早已荡然无存。

雕竟然如此难找,难道雕的巢穴是具有排斥性的,一只在这里筑巢后,其他的雕便会自然避开这片区域?

应该不会吧?

因为这方圆千里范围就只有这一处高崖,雕不在这里建巢又能建在哪里呢,但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继续去找那只有两个幼崽的雕?

张茶找的雕的目的是为了用来骑乘的,是要愿意配合自己的,让这只大雕舍弃自己的幼崽跟自己出去,它能配合吗?

那么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大雕,要是爬到树的顶端,沿着树冠去搜索,不知能不能找到伴羽族?

张茶正想的出神,不知不觉中已经攀上了崖顶,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崖顶上竟然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待看清那东西的样子后,张茶心中不由得一乐。

此时的崖顶上,竟然有一只大鸟停驻。

那东西体型庞大,羽翼收起后双足站在地上,竟然比他还高了不少,一条腿上粗壮有毛,另一条腿被它挡在身后,暂时看不清楚,但它的喙并无明显的钩状。

真的是大雕无疑,那大雕此时背对着他,在他昨晚睡觉的岩石旁边,头一低一低,不知道正在干着什么。

张茶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那大雕的身后,然后,猛然一跃,一下子扑到了它的脖子上。

不过,另张茶大感意外的是,那只大雕竟然没怎么挣扎便被他压倒在地上,这是雕吗?

大雕性格桀骜,刚猛不驯,何时变得像锦鸡一般温顺,张茶虽然继续紧紧地抱着那大雕的脖子,但心里却有些惊疑不定。

此时,张茶离那大鸟太近,反而看不清楚。

他连忙掏出腰间的绳子,将大雕从脖子到身子再到腿,牢牢得缠了几圈,这才牵着剩下的绳子,退后了两步,仔细观瞧。

看样子,这东西应该是一只雕无疑,不过,这雕未免也太惨了一点吧,但见它的翅膀虽然庞大,但上面的羽毛掉了不少,看上去残缺不全。

它的两条腿上,一条有毛,另一条腿上的毛已经完全掉光,露出略显松弛的肌肉。

它的喙,不但不像别的鹰或者雕那样锋利如刀,而是变得又圆又钝,最惨的是,它的喙竟然脱落了一半,只剩下一半还连在头上,晃晃悠悠的吊在空中。

这只雕唯一有些像鸟中霸主的样子的地方在于,它虽然被五花大绑,性命操于他人之手,但却极为淡定。

挣扎着起来后,它安静地站着,只用一只眼睛冷冷地斜乜着张茶。

张茶心里念叨,这雕刚才头一低一低地动着,应该是在石头上磨它自己的喙吧,可它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喙磨掉,难道是要自寻死路吗?

他忽然心中一动,想起桑伯曾经给他讲过的一个掌故,鹰隼类的猛禽寿命极长,一生的年龄可高达一百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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