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2章 激烈的战斗

术小竖一听,好家伙么,这小子寒碜人都不带脏字儿的,是句句都挖着自己心窝子里憋的恼火。

他顿时就火了,大怒道:“小混账的土包子,你说谁找不着北。”

张茶故作狐疑地说道:“难道说,术兄能找着北,是故意往横断山脉深处里走的?”

术小竖瞬间爆炸,二话不说就直接动了手。

却不料,张茶的反应比他更快,“砰”的一声闷响,术小竖的这一拳才只挥到半途,便反被张茶的一拳正打在了面门之上,顿时眼冒金星,退后两步,流出了一道鼻血。

张茶收回拳头,诚恳地说道:“小竖兄,不得不说,虽然你是一位‘极其强大的大修行武者’,且在下受伤不轻,可在这寒殇阵的禁制里,你似乎还远远不是在下的敌手。”

术小竖一道怒吼,再次向着张茶扑了上去。

“乒乒乓乓。”

“噼里啪啦。”

这一场激烈的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虽然双方各有得失,但显然高下立分。

术小竖被张茶死死地擒按在炕头,简直被气得快要爆炸,他一面奋力挣扎,一面半点涵养也没有地叫嚣道:“土包子,要不是因为有寒殇阵的禁制,看我不把你打得不认亲娘。

这回就是我看你有伤,让着你的,你等着,你等你出了寒殇阵的,我告诉你,你夹着尾巴藏好了,别让小爷逮着你。”

张茶虽然制住了术小竖,可毕竟体虚伤重,十分吃力。

张茶死死地按着术小竖,听着术小竖暴怒的咆哮,稍微喘息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一道愧疚之色,低沉地说道:“小竖,对不起,你家祖传的三足金乌飞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原本还在怒骂的术小竖一怔,脸色接着马上变了,“什么。”

“砰”的一下。

张茶把术小竖摔到了地上,他站在术小竖的面前,拉下外袄,一道道拆开了渗血的白布条,露出了赤裸的右侧肩膀,说道:“我说我肩膀上的金乌飞走了。”

术小竖不能置信地看到,张茶肌肉线条完美的坚实肩膀上,有一片狰狞的烧伤和数道长而深的伤口,此时仍旧红肿渗血。

就是在那个右肩旁侧,原本站着一只神气高傲的三足金乌,可是现在,那里却空空荡荡。

术小竖彻底傻了,他术家祖传的金乌哪去了。

过了好半晌,术小竖才终于反应过劲儿来,猛然扑了过来,想要在张茶身上别的地方再仔细地找一找。

张茶却一侧身便躲开了术小竖,再一拽衣襟,虚披回了衣服,说道:“我知道金乌对你们术家很重要,它还好几次都救了我的命。

所以,要是你需要我给令尊一个交待,等以后有了机会,我愿意把事情发生的一切经过都详细的当面告诉他。”

术小竖终于回过了神来,他凄厉地大声吼道:“土包子,你现在就给我老实交待,我术家的金乌到底飞哪去了。”

张茶说道:“我不知道它飞到哪里去了,但是它最后救我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术小竖暴怒道:“少来,金乌会飞出来救你?骗鬼去吧,我告诉你,金乌易居虽然不是小事,可也不是没有过前例。

就算易居,它也就只是易物而居个几十年,之后还会回来,金乌会闲着没事儿飞出来救你?你以为你是谁,你给我马上老实交待,金乌又易到哪里去了。”

张茶沉默了半晌,说道:“我不知道金乌又飞到哪里去了,或者又易居在了什么人的身上。

但我离开北靖营地下兽笼之后,北靖营就开启了飞湮寂灭阵的镇毁之力,如果当时金乌没有易居到在场的三个人身上。

随着我们一起离开地下兽笼的话,我也不敢肯定金乌会不会被飞湮寂灭阵的镇毁之力所伤。”

术小竖瞪着血红的眼睛,揪起了张茶的衣襟,怒道:“区区一个兽笼的垃圾杀阵也想伤得了我术家的金乌?你现在马上告诉我。当时在场的到底是哪三个人。都是谁。”

张茶说道:“我和我的一个朋友,还有一个人,就是乾穹学宫的宫北大人,我能肯定的是,金乌现在肯定不在我的身上,我的那个朋友我也问过,金乌也没有易居到他的身上。

所以,现在有可能被被金乌易居的人,就只剩下学宫的宫北大人了。”

术小竖不能置信地怒吼道:“你说什么,你见着了宫北?学宫七院的宫北?你这个卑微的土包子,你能有机会见着他?你少骗我了。”

张茶拨开术小竖揪着自己衣服的手:“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

术小竖被张茶振得向后退了两步,瞠目结舌地说道:“宫北,难道我术家的金乌竟然会易居到了他的身上。”

事情说到这里,便已经无法再说下去。

那夜去寻回了术小竖的人,正是柯子平。

整个乾穹学宫里,谁不知道学宫六院柯子平不但是七院宫北最信任的心腹,还是宫北的亲妹夫。

除了相信张茶,术小竖别无选择,但是,金乌易居之事竟然又复杂得涉及到了宫北,就不再是术小竖有能力解决或者追查的了,他只能马上报给父亲和四叔。

术小竖坐立难安地等到了武叔回来,将事情的大概经过告知了武叔,再向武叔告别,立刻启程前往了德水城,去德水城吕记符篆行分铺,发一封加急信符给京城家中报信。

德水城是由巨石城进入帝国中原的必经之地。

巨石城地处帝国极北寒荒,与最近的德水城相隔着一道地形艰险、人迹罕至的茫茫冰雪山脉。

从巨石城赶到德水城,至少得花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术小竖这一走,就再没了音讯。

两个多月以后,张茶和武叔才收到了术小竖在德水城写给他们的书信,信上说,术小竖得到了家中回复,命他即刻回京。

却对金乌之事一字未提,只是术小竖还代其父亲术卜翱给张茶捎来了一份邀请,说是等张茶以后有机会进了京,便邀请其到府上作客。

张茶心想,人家的传家鸟是在自己这里丢的,自己如果进了京,确实应该去向人家解释一下。

张茶便给术卜麒写了封信,答应了邀请,请其代交给术小竖的父亲术卜翱,这件事情,便暂且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武叔选了个好日子,和张茶一起去了一趟睿王庙。

张茶看着那尊自己年年祭拜的睿王像,仍旧觉得自己的父亲竟然是睿王这件事像做梦一样令人无法置信。

他跪拜完毕,站起身来,注视了那座睿王像很久,终于发现,自己的相貌与睿王像虽然并不怎么相像,可是那双眼睛,却是一模一样。

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位睿王!

张茶难以形容心中的复杂感受,是那样的惊喜自豪,却又是那样的疏远与不真实。

也是直到这时,张茶才又明白,为什么武叔年年带自己来祭拜睿王的时候,表露出的情绪都是不同的。

最初时,武叔眼中还有不平与愤怒,后来最为艰困的那几年,武叔因为心中愧疚无力,会站在睿王像前长久地沉默。

再后来张茶慢慢长大,日子渐渐地好起来,武叔在睿王像的面前,也才慢慢地挺直了腰来,神情放松了许多。

到了今时今日,武叔站在那里注视着睿王像,神情是那样的平静温和,宛如终于有了交待。

张茶和武叔回了打铁铺,生活开始继续。

等到春去冬来再春归,明年时,朝廷就会降下赦令,爷俩便能回京了。

对于武叔而言,是回京,可对于张茶,却是进京。

一想到将有机会见识那座举世闻名的繁华大都——乾京古城,张茶便喜悦难抑,这也意味着,张茶将可以去参加学宫大试,考入学宫就学。

但是在那之前,自己必须要修成修行武者,才足以参加“卦门阵大试”,为此目标,张茶每日愈发拼命地练功修行。

而在北靖营中,张茶誊修法阵的那些惊人表现,也使他更重视了自己“半调子的阵师天赋”。

更加频繁地去书老先生府上借阅阵道典籍回来详读,企图搞清自己这个天赋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叔由职业的猎户兼职的铁匠,彻底变成了职业的铁匠,一头扎进了打铁铺,起早贪黑地忙碌,用所有的精力和时间为张茶铸刀。

打铁铺里终于有了一派打铁铺应该有的景象,铺子里,整日都回荡着单调枯燥的铁锤敲击声,淬火的声响。

一踏入铺门,便会扑面而来一股热浪与难闻的金属味道。

炉前,武叔脱了平日里常穿的长衫,赤裸着雄壮赤红的上身,满身大汗如洗,神情专注,有力抡锤,着实很有几分铸造大匠的架势。

就这样一晃眼。

大半年的时间便如白驹过隙,很快过去了,巨石城的西城门,建于积雪覆盖的巨石山隘口之处。

天色已暮,城门快要关闭。

在横断山脉外围捕猎的猎户、商贩和砍柴人,纷纷扛着猎物、货物和柴捆,推拉着小车,满面喜悦地赶回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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