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苏映雪接过朱砂看了两眼,对着喜儿说道:“去外面守着,没我的吩咐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是,小主,奴婢遵命。”

苏映雪目送喜儿离去后,拿着手中的朱砂走近室内,找出了一张白纸,开始画了起来。

这一画足足用了苏映雪两个多时辰的时间,窗外的天色也在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

“小主,金才人来了。”喜儿在外面轻轻的唤道。

因为苏映雪前面吩咐喜儿没有自己的吩咐不允许让任何人私自进来,所以喜儿不敢进来,只敢在外面小声的通知苏映雪。

苏映雪闻言,看了一眼已经画好了的东西,点头道:“知道了,我马上出去,你先让金才人在客厅等候,我马上过来。”

“是的,小主,奴婢知道了。”

一刻钟后,苏映雪装扮整齐,从室内走了出来。

“嫔妾参见苏美人,给苏美人请安。”金才人看到苏映雪从室内走出来后,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苏映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李柳尔两人不由的一声惊呼,但马上这声惊呼就被一阵劲风给止息在了喉咙里。

“呼——!”

忽的一道黑影迎面扫向了琥珀,另人始料不及一幕就这样出现了。

站在李柳尔两人的角度上看——琥珀只是夺路跑了两三步,就被一个长条状的物什猛然扫中了颈部,接着只见琥珀一个白眼翻过,身子忽然软了下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让李柳尔两人被抑制在喉咙里的那声惊呼,转化为了胸口中狂烈的跳动声。

而因为听到惊呼声才刚刚转过身子,只看到琥珀突然倒在地上的青儿,则体会到的是与李柳尔两人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眉眼一眯,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嘴里轻声自语道:“这是怎么了?她..在干嘛!?”

把视线从新转回到夏青青这里。看着晕倒在地上的琥珀,再看了看造成了这一切的凶器——手中的这把粗圆结实的竹木扫把。一股难言的兴奋涌上了心头,把刚开始的那种颤抖般的害怕全部给洗刷了个干净。

原来刚才夏青青突然的倒退步伐,并不是想要趁人不注意逃走,而是她发现了这个东西,一把不知道是哪个太监或者侍卫遗落在墙角边地上的竹木扫把。

她早就比其他人先一步的察觉到了琥珀的异样,那并不情愿的表情,那挣扎的动作,无不像一个害怕到了极致却又无力反抗的人。跟从前在村里,看到的那些做坏事的小伙伴们被自己的父母捉住,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时的表情动作一模一样。最后在害怕到极致的时候,大家都会本能的进行自我保护的反抗,一时间忘记了害怕的情绪,会想方设法的进行反抗,就算这只是一种起不了什么效果的行为。

【听她的话,又摇了摇头,微笑道】哪里便阅历丰富了,轮起年龄本宫年方二八,你倒是更长些。

【后头一盏茶时辰知书将梅花糕点小心翼翼的捧了上来,福一身道】两位主儿请尝尝。

春宫潇湘阁

(心想虽然定嫔比自己年幼一岁,但入宫早些,经历人事也更早些,但听她这样说着,也没再反驳什么,微笑着看着知书将糕点呈上来,放入嘴中嚼了嚼)

(将一整块糕点吃完,点评道)带着梅花的清香呢,里头的糖心更是酸甜。

见她如此夸赞,自个儿也忍不住拿了一口有糖心的吃下。确确实实是自己思念的味道,吃完又用锦帕擦拭了嘴角。

【满足说道】没想到许久未做,这手艺也没有生疏,总算没让妹妹见笑。

同她又吃了几块糕点,再配上清淡适宜的茶水饮下,感觉空气都更加清新了,心情也大好。)

(瞧了瞧外面天色不早,一会还得回宫检查检查在万寿节要献给皇上的礼物,便要起身告辞)时辰不早,妹妹便先回宫了,等日后有了空再来陪同姐姐。

虽说这梅花糕好吃,也不过是拿来打发时光,知书曾劝谏自己孕妇不能多吃,便也在如答应面前尝了一口便扔下了。

见她要走,施以一笑:“那妹妹好走,知书,送送。”梅花糕赏给下人吃了

牖间朱扉吱吱作响,窗外白雪茫茫一片,瞧着实在无趣,这个时节也没什么色泽赏的,便想着去随便看看,也好解解闷,别憋成了个闷葫芦才是】明枝,随我去外边走走。

【荑握汤婆子,莲步轻移,躞蹀至长春宫殿外,想起里边住着位定嫔娘娘,入宫以来还未见过呢。

用完晚膳,轻拭锦帕,忽觉孕中疲烦,换上一袭蜀锦披风便挽着知书的手,意欲出宫逛逛。

随着长春宫门吱呀——声缓缓打开,自个儿莲步轻挪了去,突然间遇到位面生的女子,瞧着龙华位份在答应,便也不加理会。

忽的见一女子出来,瞧她身上的装饰与那圆滑的小腹,倒是易认,只是姝子这般,也入不得这位主儿的眼。依着规矩行了礼。“参见定嫔娘娘,娘娘金安。”

静候佳音,抬眸一看,忽的勾唇一笑,朱唇轻启,冷不丁地冒出一勾。“娘娘怀了龙胎竟也不消停,出了殿来,小心伤了胎儿。

本不欲与生人纠缠,宫中女人如此多,若个个都要停下打个照面,岂不烦人?不过她既识出我来并行礼,倒也不能无视对待,轻轻点一点头便又要继续前行。

忽然闻得她道出几句诘怪,许久未有人用此种语气与本宫说话,一时竟愣住。半晌反应过来。“本宫去散心是有利于胎儿健康,何来不消停?”

瓷音泠泠入耳,悠然起身,又觉着有些失态,嘴角上扬,嫣然一笑。言“嫔妾只是觉着,散心应选在白日,这夜里风凉,天色又暗,给娘娘提个醒罢了。”

双眸轻抬,细细打量着眼前娇人,挤出一丝笑来,话锋一转,略带一丝玩味。“娘娘不会怪罪嫔妾不懂规矩吧?嫔妾初入宫闱,可别为嫔妾伤了娘娘在宫中的贤良。”

听着人的话,不由得噗嗤一声,扶了扶发髻,悠悠开口道】本宫怀着皇上的龙胎,为防小人作祟,长春宫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的,又离皇上的养心殿近,地气最暖,喝来答应口中这般呢?

紫眸淡淡的睨着人“不懂规矩那便好好学规矩,今日在本宫面前失礼不要紧,万一到了皇上那还如此,看你有几条命够赔

闻言,眸子骤冷起来,却仍是笑意盈盈,言“长春宫好是好,只是晩上终究比不过白日,嫔妾也是为着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才给您提个醒,娘娘既不喜欢,嫔妾便不说了。”

想着自己初入宫闱,惹出这般祸事,日后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纵使心有不甘,这日子还长着呢。跪到地上,“娘娘教训的是,嫔妾知罪了。”

听着人话越觉奇怪,凝眉目打量她许久,刚入宫,一个小答应,说话这般颠倒。“你这话怎得倒像本宫逼着你似的,本宫是在提点你。”

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你计较。一旁的知书似是发觉了自个儿气有些闷,连忙帮忙顺顺,并喝道:“康小主,说话不要这么没遮没拦的,万一把娘娘气倒了可怎么办?”

听了那婢子的话,眸子中竟带了几分泪花,磕了个响头,略带哭腔,言“知书姑娘教训的是,嫔妾知罪了,求娘娘责罚。”

一旁的明枝气不来,但还是被娇人止住了,眼前婢子如此不懂规矩,如今却还不能与她置气,但旁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来日方长,还怕治不了她么。

知书见人如此大一反应倒是有些意外,随即躲后几步避开点她的磕头,再福一身。“小主,你是主子我是奴才,这教训是万万担不得。”

向身后一众奴才使了个眼神,将人扶起。“康答应,你是皇上的妃嫔,动不动便磕头求饶,像个泼妇般,实在是有失皇家颜面。本宫身怀龙胎,需得为皇子积福,不会责罚与你,但你若再闹,仔细本宫告诉皇上。”

说罢便径直走了过去。

晨光熹微,悠然卧踏,着一袭蓝色宫装,落于铜镜前,清水拭面,略施粉黛,点绛唇,描柳眉,三千青丝绾为小两把,只添一簪花。

都说宫中日子难熬,果真如此,天冷得紧,添了一个汤婆子,携婢到云悦亭坐坐解闷。

坐在镜儿前,懒懒的不想动,困倦未消,任由婢子为我施了脂粉,扫了峨眉,点了朱唇,挽了青丝.》

《那万寿节的风早刮到了我这,谁谁谁侍了寝。谁谁谁协理六宫,越听越烦,只恨自己那日突感风寒,无法前往》

《换了湖绿色宫装去了云悦亭小坐》

《刚寻了亭子坐下,就看到了康答应,她万寿节那日出的风头可不小,上前道》呦,康答应安呢

瓷音泠泠入耳,转眸一看,原来是欣答应,听着她矫揉做作的语气,挤出一抹笑容来,依着规矩行了平礼,言“欣答应同安。”

想起昨日万寿节,倒是未见到她的身影,立即明白了发生了何事,不禁笑得更深了,言“昨日万寿节,姊姊没来,真是可惜了。”

不痛快归不痛快,倒也无甚妒意.毕竟,我可不想当个妒妇》

《耳边寒风刮的难受,妗婼为我拢紧了披风,适时添言道》小主可要当心些,这风寒还没有彻底好了呢

《我玉手握紧了汤婆子对着康答应道》那日我感上了风寒,实在乏力的紧,不过,实在是可惜了,无法看到妹妹昨日的模样.听闻皇上很喜欢妹妹啊.

双眸微抬,瞧着眼前主仆二人的样子,倒不知道是真是假。面上仍是笑意盈盈,敛裙,言“姊姊既染上了风寒,便少出来走动,于己于人都不是好的。”

闻言,真真是不明白她是什么心思,样子倒做得足了,朱唇轻启。

“皇上垂怜罢了,姊姊伺候皇上许久,这宠爱应该比妹妹更懂才是。”

面上端的是温柔的笑,倒添了这寒冬的一点暖,可朱唇吐出来的话并没什么温度》是多出来走动还是少出来走动,就不劳妹妹费心了。于人于己好不好嘛

《顿了顿,玉手拨开在唇边的碎发,续言》还是只有我最清楚于人于己好不好啦

《装傻充愣到底》瞧妹妹这话说的,好像妹妹这点宠爱不值一提似的.其实啊,我进宫比你早不了两天.你叫这声“姐姐”都是是客气是谦虚,皇上对妹妹什么宠爱,怎么宠爱,我真是不懂啊

闻言,点额致意,微微一笑,这冬日的寒凉,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冷哪。言“妹妹不过是给姊姊提个醒,姊姊仁厚,定会宽容妹妹的不是?”

握着汤婆子的双荑不由得紧了紧,瞧着那人装傻充愣的样子,哪里像入宫不久的人哪。言“姊姊说笑了,你的本事妹妹可学不来呢。”

“姊姊现在不懂这宠爱,可别以后都不懂哪。”

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温吞样子》嘿呀,妹妹说笑了,妹妹谦和有礼,怎么会谈到让人宽容呢,再者说,宽容二字,我可担当不起,这帽子啊,妹妹真是扣高了.

《坐在这亭子有一会子,已极是不耐烦,却耐着性儿把这戏唱完》我什么本事?我没本事,若说本事,妹妹你就很有本事,我真为你高兴.

“我倒觉得,这宠爱啊,我懂与不懂都是福气,毕竟”

《放缓了语气,》都是上天安排的.妹妹你说呢她倒是推脱得干净,自己再逼下去同样也不是个办法。语气舒缓下来,悠悠地言“姊姊如此的温厚有礼,妹妹当真是学不来的。”

与其说这温厚有礼,不如挑明了说是这装傻充愣的本事罢了。

上天的安排?此话她亦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巧目嫣然。“妹妹哪,向来是不信这鬼神之说的,这福气,总得自己去争一争,坐以待毙,可并非上策。”

虽说夏青青并不能百分百的确定这琥珀会就此反抗挣脱开来夺路而逃,但当她看到了那把竹木扫把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不管这琥珀在此时逃与不逃反抗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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