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庭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随口就想将到口的话夸出去，只不过殷小楼的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两步便收了回去，并不在意他的解释，更像是在警告他。
殷小楼在说完话后便起身，卫云庭眼神转了两眼方才注意到了她手中还握着一把剑，只不过在之前一直只注意着她的样貌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他心里其实有几分冲动跟上去的，但理智却将这个念头生生地压住了，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坏了印象。
殷小楼离开那里不是因为卫云庭，只是李铁嘴已经讲到了江湖上的风流艳史，看着其他人的反应，这个老头似乎更喜欢讲这些艳情的东西，而且看样子一时半会并不会停下来。
等出了大门，她四周望了两圈，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糊掉了，明明有更为简单的方式，为何偏偏要自己动手。
但就在她余光瞥到身后鬼鬼祟祟的人之后，刚才的那股小小的兴奋便收敛了起来，就在殷小楼看过去的瞬间，那人便飞快地扭过了头装作在看其他东西，但却诡异地站在了一个卖胭脂的小摊前，这个跟踪未免也太过于明显了。
应该不是杨成言的人。
这个人如此愚笨，殷小楼收回心神，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视野宽阔刚好跟踪她的人不敢跟过来。
殷小楼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心上，反正离愁的人在无需自己动手，一到了地方就将暗鸦给叫了出来。
“西原哪里能打听到我想知道的消息？”
暗鸦靠在一棵大树上，几乎要与其融为一体，“夫人想知道什么问我便可？”
殷小楼瞳孔微缩，“你都知道什么？”
“至少比外面能用钱买到的多。”
“但是你却不能将所有的事告诉我对吧？”
“是。”暗鸦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的主人是离愁，其次才是殷小楼。
“我想知道玉岐山的下落，你们教主同不同意此事？”
“夫人若想知道，教主一定会同意的。”
殷小楼抽了一口气，心里毛毛的恨不得上去踹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一脚。
“那你现在是说呢还是不能说？”殷小楼看了一下天色，这个庄园在西原城内，现在还不算晚，若是要去哪里一趟还来得及。
“要等教主回来才能定夺。”
殷小楼也未对暗鸦报什么希望，得了这个答案也不意外。
“西原城内买卖情报的地方在南街活水巷枯井右转的院门进去。”安涯报了一个地点，“只是那里的消息多是西原周边的，玉岐山从回到名剑山庄后便一直秘密养伤，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就是在武林盟，夫人可能会无功而返。”
殷小楼不信邪，亲自跑了一趟，抵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无一例外地毫无收获，说是说什么情报组织，其实基本就是西原这里的三郡六城和一些江湖上稍微容易一点打听出来的情报，她想要的机密一个都没有。
然而心情不佳的她一出门就被几个地痞给纠缠住了，仔细看去这几个人的功夫还不低，只不过纠缠之余动作却十分克制并不会碰到她露出来的皮肤，殷小楼只是暗中按着赤莲，不过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很快就有人上前为她解了围。
“姑娘，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卫云庭的声音略带惊喜，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淡淡地看着前不久才见过一面的卫云庭，客套地道了声谢，这下刚才跟踪自己的人是谁似乎就很明晰了，并非她疑心重，实在是其中的疑点想想就清楚，让换了个头脑发热的，指不定就觉得这还真的是缘分。
哪怕之前没有发现有跟踪自己的人，对卫云庭也只能是声谢谢，这些人她自己应付起来还没有什么问题。
见殷小楼转身就走，卫云庭赶紧开口，“此时夜已经深了，姑娘独身一人回去不安全，不如让在下送姑娘一程？我是擎云镖局的卫云庭，姑娘随意打听打听就能知道。”
一番话将自己的身份将自己的好意一一就倒了出来。
殷小楼抬了抬眼视线扫过了他，见他眼神真挚，刚想要开口拒绝，自己身子往后轻轻一倒，背后就贴上了一个温暖又坚实的怀抱。
“方才谢过卫公子替我夫人解围。”离愁轻轻地将人揽住，动作极具占用的意味。
虽然根本看不清离愁的眼神，但那股隐隐的胁迫感让卫云庭有些头皮发麻，舌头一时打了结，看着一脸淡然的殷小楼，又看看戴着面具的离愁，但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荒谬。
哪里有人会放自己妻子去林北苑那种地方，更何况他的人在城里守了这么久，除了梅姬，殷小楼就未曾再接触过其他人，若真的如同离愁这样看起来在意这人，怎么会放任殷小楼独自外出，刚才又怎么不出手。
但看着殷小楼虽然脸上的表情似不高兴，但下意识的习惯却是瞒不了人，她显然对这个人很熟，也对这个人的亲近一点也不排斥，难道是被人胁迫的？
殷小楼收回了眼神，也跟着补了一句，“多谢卫公子，我们回去了。”
“不……不客气。”卫云庭的脸色红了又青，最终只挤出来这几个字。
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离愁将殷小楼从自己面前带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她侧过脸和离愁不知道说着什么的侧脸。
“这他娘的什么事啊！”卫云庭愤愤地踢了一脚街边的碎石子，问自己身边的侍卫，“殷护法现在身在何处？”
“林北苑周姑娘那里。”
卫云庭停了脚步，“去林北苑。”
去林北苑对卫云庭来说就和回自己的家一样熟悉，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那位周姑娘的房间，也成功见到了由一群冰肌玉骨的姑娘们伺候着的殷斐然。
殷斐然还是一身张扬的红衣，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看上去也比卫云庭大不了几岁，谁也看不出来他当卫云庭的爹年纪也是够了的。
“过去过去，伺候好卫七爷。”殷斐然懒洋洋地就打发了几个女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