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楼刚刚出了院子的范围脚步就缓了下来，又将暗鸦给叫了出来。
“我让你去查的是查的怎么样了？”殷小楼语气平静中隐隐带着担忧。
暗鸦恭敬地立在一旁，“季修晏身子已无恙。”
殷小楼脸上似松了口气，又问道：“就没其他的消息了吗？”
“没有。”
就在暗鸦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殷小楼手边剑出鞘的声音，眨眼间剑的一端已经抵在了自己胸前。
“你没有离开过朝云峰对吧？”殷小楼挑眉不善地盯着暗鸦，眼底已经布满了寒霜，“今日宗主并不在大殿，也未曾找过季修晏，你是如何得知的呢？季修晏要去思过崖你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说着剑又上移了几分，刚好抵在了暗鸦心口处，“若是不知道，那更证明你没有去苍鹤峰，不去的理由是什么？无非就是你知道他的情况到底怎样，我可不记得回九华宗后你有出去过，若是去了，为何又不告诉我，是某人不让你说？嗯？”
暗鸦喉咙动了动，心下一下就明了，殷小楼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他不能还手，虽然他也不担心殷小楼会这样杀了自己，但要害人人拿捏着的感觉着实不太妙。
暗鸦不是善于辩解的人，干脆沉默到底，他的职责是保护殷小楼的安全，而季修晏他当然知道没事，但也没想到这种小事上被殷小楼摆了一道，不过瞒是不可能瞒一辈子，反正现在也不算是自己说出去的。
到底怎么回事已经很清楚，殷小楼心里一团火一直烧着，憋着气将剑收了回来。
“过来。”声音已经冷到了极点，任谁被这样耍了一通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下去。
暗鸦顺从地走了过去，殷小楼提起剑鞘扬手就砍到了暗鸦后颈，暗鸦头一花就倒了下去。
揭开了已经倒下的暗鸦面具，冷然看着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心中的怒火更是烧的更旺了。
直接将人丢在了路上，就朝朝云峰下走去，朝云峰这破地方一年也不会过几个人，让他在那里躺躺也好。
下了朝云峰，一路直奔苍鹤峰而去。
一心想着算账，路上好几个人同她打招呼都没注意到。
“小师叔这是怎么了？一脸杀气。”
“不知道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去找找叶师兄？”
在九华宗除了朝云峰她最熟的就是经常被东方临带来蹭吃蹭喝的苍鹤峰了，到了苍鹤峰都不用人指引，自己一人就朝季修晏的住处去了。
还没走到，就又遇上了替季修晏打点东西回来的叶明心。
叶明心显然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见殷小楼，然而还没开口就被殷小楼周身那种冰冷的气息震住了，他从未见过殷小楼有过如此生气的时候。
“季修晏还在里面没？”殷小楼先打断了刚要开口问好的叶明心。
猜也不用猜，眼前的人情绪不对肯定是季修晏的缘由，叶明心想着也叹了口气，“小师叔，你去劝劝季师叔吧，思过崖那里哪里是寻常人待的住的地方，而且季师叔天赋过人，还有……”叶明心也十分不解，思过崖那破地方在九华宗可以说是人人避之不及，但季师叔却自己主动去了那里。
现在九华宗内谣言四起，都说季修晏差点走火入魔，后选择了自废武功，几乎等于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有人惋惜自然也有人庆幸。
而叶明心绝对是担忧的，无关身份无关九华宗的继承，自从叶衡失踪后他几乎就一直跟着季修晏，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他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季修晏在思过崖荒度此生。
“在就好。”殷小楼绕过叶明心就朝季修晏院子的方向走去。
叶明心一愣，看着殷小楼的背影，似乎觉得殷小楼这次的怒气似乎十分的吓人，那拿剑的姿势，不像是去劝慰反倒是像去找茬的，不过他也大抵以为殷小楼是因为季修晏请去思过崖一事生气。
殷小楼到了季修晏的院子前，房间里还亮着灯，房间里的人影子映在窗上，一刻也未闲着，看着动作像是在整理东西。
立在院门口，努力地顺了顺气，将怒气全都压了下去，但手依旧紧紧地握着赤莲。
等脸色彻底地平静了下去，才下定了决定走进去。
房门未锁，殷小楼轻轻推开了门。
“还有什么东西没拿吗？”正在收拾东西的季修晏以为是叶明心去而复返随口问了一句。
“是我。”
殷小楼反手合上了门轻声慢步地走了进去，但心里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顺着声音寻到了季修晏的书房，还未踏入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殷小楼垂眼，将情绪收敛起来。
“师兄，你是要去思过崖了？”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声音有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脆弱，耷拉着头的样子活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宠物，季修晏心底有了这个想法后，很快地就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神，故作不在意地将手中抱着的卷宗放到了一旁。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语气依旧温和但又有着一丝淡漠，与他同其他人说话已经没有了两样。
“师兄这件事是真的吗？”殷小楼抬起头一双桃花眼里泛着水光，眼神充满了委屈。
季修晏手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了一声，“你都知道了？”
说着还是没有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对殷小楼的态度与之前虽然只有微妙的差距，但谁也感受得到这份疏离。
殷小楼心里冷笑，脸上依旧是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几步走了上去拉住了季修晏的手，动作不轻，季修晏手中的几本随即被碰到了地上，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我都知道。”殷小楼固执地拉着他，季修晏推了推她的手，她却像牛皮糖一样越黏越紧，“师兄，你为何要去思过崖？你不要我了吗？”
季修晏叹了一声气，他对殷小楼这样的确有些没办法。
他的速度已经够快，快傍晚孟初年才放出的消息，殷小楼待在朝云峰又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