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神庙

老汉见索八来了个狗急跳墙,他迅速解开了大黄狗脖子上的绳索。

老汉向索八消失的方向一指:“大黄快追……”

大黄真是个通人性的家伙,接到主人的命令,放开四只爪子追了出去,“嗖”的一声跳过墙去不见了。

两条腿的人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大黄狗,索八没跑出去多远便被大黄狗扑倒在地。

大黄无比凶悍,锋利的牙齿三下五除二就将索八的道袍撕成了破拖布了,好在索八在道观里学过一招半式,不然早喂狗了。他伸手颇为敏捷,拼命的推搡着狗嘴,以防狗嘴咬到自己,还时不时的抽空施以还击。

人、狗搏击到最后,被咬死的不是人,居然是狗。到了这般时候索八也是拼了小命,你大黄狗会咬人,俺索八也有牙有嘴的,俺就不能咬你吗?于是乎他张开嘴咬住了大黄狗的脖子,几乎竭尽了吃奶的力气,将大黄狗的喉管咬断,吸干了它的狗血,最终大黄狗血尽而亡。

索八见大黄狗归为了,他爬起身来,吐了一口,连血带毛吐了一地。

“呸!你娘的,敢咬老子,老子嘎嘣嘎嘣连骨头给你嚼碎了,看你还凶不凶了。”

丢了鸡还赔上了一条狗的性命,老汉可不答应了,他拽住索八的道袍不依不饶,非要拉着他去找道长讨公道。老头子在道长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他一时间哭得肝肠寸断。

“俺的儿子被这个小老道给咬死了,让他给俺儿子偿命,不然俺老汉就一头撞死在你们道观门口。”

道长听罢对索八怒道:“混账的东西,平日你偷只鸡鸭也就罢了!今天怎么还咬死人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却作了如此罪孽,你还算是出家人吗?”

索八一头雾水,瞪着眼对老汉说:“老家伙你要讹人啊!俺只咬死了你家的大黄狗,啥时咬死你儿子了?”

“大黄狗就是俺儿子,俺儿子就是大黄狗,俺把大黄狗当儿子养的,你咬死了俺的大黄狗,就是咬死了俺的儿子,你还俺儿子的命。”

“嘿!你个糟老头子,你真是没那玩意找茄子悠荡啊!”说着索八看了一眼老汉的裆部,不怀好意的一笑,用嘲笑的口吻接着说:“你真是寿星老尿炕——老没出息了,居然把狗当儿子养起来了,你可真不嫌丢你祖宗的老脸啊!”

老汉把老脸一仰说:“狗咋了?有的人还不如狗哩!交人都不如交狗,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没咒念的老头子往地上一蹲,双手抱着头,呜呜抽泣起来。

道长听闻老汉的混蛋话,什么儿子狗,狗儿子的,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惹了像个泼妇的老汉,道长为了平息是非,对索八这个当事人免不了要一顿家法伺候,外加罚他到太上老君的金身塑像前下跪忏悔。

索八直跪至半夜也没来人叫他起来吃饭,这个时辰可能道长把他给忘了,人家早躺下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开当铺。”

于其在这里跟这群牛鼻子遭罪,不如溜之大吉,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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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是乎小道士下了山,也算还了俗,至此索八开启了他浪荡不羁的传奇之旅。

索八房无一间;地无一垄,腿肚子绑暖瓶人走家就搬,到处悠悠荡荡,后来在一座叫做白龙驹山的一座山神庙安身下来。

别看山神庙破旧不堪,但来头还不小。据野史记载这座山神庙是皇家修建的庙宇,兴建于永乐元年。

相传朱棣在一次征战中大败,手下兵卒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一部分丢盔弃甲,或被俘或做了逃兵,茫茫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真是狼狈不堪。而作为一军统帅的燕王朱棣此刻已成了孤家寡人,身无一兵一卒,还身负重伤。

燕王像一只无头苍蝇乱飞乱撞,最后孤身一人逃至一座荒山脚下。此刻真好似虎落平阳,后有追兵围杀;前有高山挡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眼看着追兵即将杀将过来,摆在自己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放下兵刃投降,五花大绑后被敌军一番羞辱,而后千刀万剐。要么继续顽抗,其结果必然落得一顿刀剑下去被剁成肉泥。

朱棣心想于其死在敌军手里,不如自己来个了断痛快,想罢!他紧紧靠着山壁,猛然抽出腰间佩剑。

“天啊!你这是要灭我朱棣啊!只叹!我朱棣大业未成竟葬身此荒山野地,既然上天不容我,也罢!”

朱棣将宝剑横在肩头,只见他牙关紧咬,怒目圆睁,仰天高呼。

“朱棣去也……”

话音未落,朱棣就要横剑自刎,这一剑若真的下去明朝的历史就会改写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银光四射,瑞彩千条,随之从天而降一匹通体雪白的白龙宝马,这白马犹如白缎子一般无二,根根透亮,丝丝雪白,没有半根杂毛。

朱棣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来了精神头,他伸手薅住马鬃,强忍伤痛咬着牙爬上马背。

朱棣刚趴在马背上,闻得白龙宝马一声长嘶,随后四蹄翻飞,驰骋起来,随着奔跑速度加快马身腾空而起。刚刚追来的敌军站在地上都看傻了,我的那个神啊!这哪里是白马?分明是飞马。

带头的见状忙命令:“射箭……快射箭。”

这些看热闹的傻子才回过神来,想起来搭弓射箭,可此刻就算有火箭炮也已为时已晚,“嗖嗖”如雨的箭都只射到了空气。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朱棣顶替了朱允炆做了一国之君。他一直忙于定国安邦,早把白龙驹救命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一日他批阅奏折至深夜,由于太过困倦,居然斜坐在龙椅上睡着了。

刚睡定,由外面吹进一阵烟雾,烟雾之中闪现一人,此人上顶天下立地,身形如一面山峰,黑乎乎一张大脸,其相貌如同夜叉神一般。

“朱棣你可知罪吗?”

巨人对朱棣怒目而视,用铜锣般的嗓音质问朱棣。

朱棣一拍龙书案怒道:“放肆,大胆贼人,竟敢夜入宫中。”他又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朱棣向外面呼喊半天也未有一人回应,朱棣挥袖擦拭下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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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汗液低声骂道:“一群饭桶的奴才,朕必诛你们九族。”朱棣又一指高大的不速之客问道:“你是人是鬼,来找朕所为何事?”

面对朱棣的龙威“夜叉”非但毫不惧怕,反而十分淡定自若。他向前缓慢抬起大长腿走了两步,抬腿落地之间地动山摇。

“朱棣你真是好忘性啊!难道你忘了当年白龙宝马助你逃出生天了吗?那白龙宝马正是俺派遣去救你一命的。俺就是救你不死的山神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还不快快拿命来。”

言罢!山神张开蒲扇大手向朱棣扑去,朱棣双腿一软瘫坐在了龙椅之上,蒲扇大手如同钢勾铁爪一般死死锁住朱棣的更嗓咽喉,欲将朱棣活活掐死。

朱棣被掐得一时间呼吸不得,想叫也叫不出来,想挣扎却毫无力气,一双大眼顿时要翻白过去,而山神面目更加狰狞无比,张开大嘴哈哈讪笑。

朱棣在万分恐惧当中猛力挣扎,龙体差点从龙椅上翻落下去,忽然,一阵清风吹来,眼前云开雾散,山神也随之消失在云雾之中。

朱棣坐在龙椅上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过了许久才稍作镇定。

啊!原来是一场噩梦啊!梦虽是梦却如此真切,此梦定有蹊跷。当年之事也历历在目,早知那白马并非凡间之物,没想到竟是这山神的坐骑,山神托梦是为了讨要救命之恩。

做事一贯雷厉风行的永乐大帝朱棣,次日便传旨建庙、塑像。圣旨一下不容怠慢,地方上开始大兴土木,修建山神庙,庙建好后朱棣赐名“救君山神庙”。

起初山神庙香火不断,官府还派专人侍奉。据周遭百姓说山神庙还很灵验,无论你是求子的、求财的都有求必应。

比方说谁家的孩子受到惊吓后哭闹不睡觉,大人来山神庙上柱香,磕个头,再取一捏香火回家,将香火放在娃娃的枕头下,准保不再哭闹,该吃吃,该睡睡。

还有个更邪乎的坊间传说,有个胡姓人家,老两口子省吃俭用攒俩糟钱给儿子讨了房老婆,可儿媳妇过门八年都未生下一儿半女。

就算老母鸡养了八年也得下个蛋啊!何况这个儿媳妇是个大屁股的女人。常言道,媳妇要屁股大的,屁股大的能生儿子,可这宝贝肚子就是没动静。

恶毒的婆婆天天剁菜板子扯脖子骂:“不下蛋,不打鸣,你是只啥鸡啊?占着茅坑不拉屎,趴着鸡窝不下蛋,俺看你就是存心来祸害俺们胡家的,俺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无论婆婆怎么骂,总觉得理亏的儿媳妇也不敢吭声,只知道躲在屋里呜呜哭,还不敢出大声,不然厨房里的母老虎婆婆会骂得更凶。

看不过眼的胡老头端着马草站在院里嚷道:“败家老婆子你别吵吵了,你耍泼媳妇就能给你生孙子啊?听说山神庙的山神爷灵得很,你去烧烧香求求他老人家赏个孙子吧!”

“哼!烧香?烧什么香?钱都让光吃不下蛋的小蹄子霍霍没了,哪有钱买香?再不下蛋就把她休了。”

老糟婆子掐着腰在院子里骂个没完,摔碟砸碗的,小媳妇这日子过得实在窝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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