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习武!

吕汝礼死去的消息并没有传播开来,便像是水底下的一只小鱼死掉了一般,随着日夜奔流的江水向东而去,即便是有一些激流,也不为人所知。

但这种激流对于赵仲炎而言,却是惊涛拍岸一般,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赵仲炎愣了半晌,然后失笑道:“果然不愧是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辛弃疾啊。”

有点鲁莽,但很厉害。

辛稹第二天便重新回赵仲炎府上继续读书,辛弃疾每天都要上衙处理公务,并不放心让辛稹肚独自呆着,只是每日辛弃疾很早便会来到赵仲炎府上教导辛稹,开始让辛稹打熬身体。

赵仲炎并不阻止,作为掌握前沿秘密战线的皇族,他知道天下并不太平,辛稹要平安长大,需得自己有能力才行。

不过赵仲炎每日都让人关注辛弃疾教导的东西。

辛稹迎来了一段既辛苦又兴趣十足的旅程。

原本他以为所谓的武功大约就是技击罢了,通过打熬身体,掌握一些人体工程学的东西,但实际上并不仅仅那些。

“……为父所学有二,一为拳法二为剑法,拳法乃是陈抟老祖所创的心意六合八法拳,此拳法不同于其他的拳法,此拳法既是打法又为练法,核心乃是以整劲为核心,练至深处,可形成如同水势翻滚海纳百川的内力,一拳出,势如奔雷,无人可当……”

辛弃疾一边说一边演练拳法,一开始只是缓缓而动,渐渐有奔雷声音传出,辛稹感觉有劲风扑面,只能往后退了几步,继而空中洒落之雪粒也被卷起,气势极为惊人。

辛稹退到檐下,看得目瞪口呆。

后世的所谓习武中人辛稹也是见识过得,最厉害的不过是他见过的专门练散打的同学,拿过省级散打冠军的那种,但也不过是普通人一个罢了。

现在辛弃疾演练拳法的气势,竟然如此惊人,那么,所谓的内力,也是真实存在的了?

辛稹提出这个疑问,辛弃疾笑道:“内力没有那么神奇,不过就是将自身的力量整合起来罢了。

人的身体本来便颇为神奇,拳法便是将全身劲力收拢起来统一分配使用,便如同农夫一般。

若是单个农夫,看起来愚笨软弱,但利用兵法将农夫集结起来训练,发给兵器,便会成为催城破国的强军,便是这个道理了。”

辛稹原本对于练武没有什么兴趣,但辛弃疾展现出来的这些东西,却是让他真正找到了兴趣所在。

话说,后世的男孩子,哪个没有一个武侠梦的,仗剑走天涯,行侠仗义,才是男孩子们魂牵梦萦的东西啊!

辛稹兴奋莫名,让辛弃疾都有些诧异,这些时间以来,他看出了一些东西,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辛稹开窍之后,展现出来颇高的才智,接人待物如沐春风,对于政治上的判断令人惊奇,辞赋上更是才华惊人,读书上的天赋也是令人惊叹,但这些东西对于辛稹来说,他似乎并不太放在心上,也就是说,他有这些能力,但并不太上心,也不太感兴趣。

赵仲炎让他学习,他便学习着,但并没有太大的热忱,做了一些事情,也只是为了改变一些现状罢了,并没有展现出来太大的热情。

似乎这个孩子对大多数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也没有太大的好奇心,这种状态不像是个小孩子,倒像是个历经千帆的中年人,对于事物有点兴趣,但并不会令人惊喜。

但在这个武功上面,辛弃疾第一次看到极其兴奋的辛稹,第一次看到了像是一个孩子的辛稹。

“那剑法呢,爹,您耍一耍让孩儿看看嘛!”

辛稹抓耳挠腮请求道。

辛弃疾笑了笑,对于儿子前所未有的激动,他心里的父爱也油然而生,辛稹没有开窍之前过于愚笨,也不懂得撒娇,也不太说话,惹人怜惜,但并不可爱。

开窍之后便像是立即长大了,像是个少年一般,像是不需要他这个父亲了一般,令得他颇为失落。

实际上,之前之所以摸黑杀了吕汝礼,便是这种失落导致的,有讨好儿子的心思在。

现在辛稹展现出来孩童的一面,辛弃疾如何舍得拒绝。

辛弃疾笑道:“好,那你看好了,为父此剑名棠溪,是你的曾祖赞传给为父的,此剑是名剑,史记记载,天下之剑韩为众,一曰棠溪,二曰墨阳,三曰合伯……棠溪剑居首。

此剑曾祖赞曾用之来杀金人,乃是真正痛饮过金人之血的,至于为父,更是用此剑杀义端贼秃,张安国狗贼,所杀金兵更是数不胜数!

至于为父所习之剑法,名为纵横术,不是那个纵横术,而是因为此剑法乃是源自春秋时候的剑法,那时候由于青铜脆而易折的特点,青铜剑一般不长于半米,但较宽厚,因此也很重。

当时还没有护手,但剑柄和剑身有一个台阶,所以仍可以推刺。刃部不很薄,而是弧度大便于砍杀。

直刺和砍杀是最主要的招法,因此古称“纵横术”,不过名字还叫纵横术,经过千年的发展,早就不仅仅是纵横两招了。

现在的纵横术,说它是天下间最为繁复的剑法也不为过,千变万化,难以揣摩,你看好了!”

辛弃疾棠溪剑出鞘,一道白光横空出世,丝丝声音顿时四起,那是剑锋切开空气的声音。

辛弃疾倏忽往来,满院白光闪烁,漫天洒落的雪粒,被白光撑出一处空隙无法进入,辛稹感觉气温冷了许多,不知道是身体的感觉还是心里的感觉。

辛稹又是惊叹又是欣喜,怪不得辛弃疾敢单枪匹马去追杀义端和尚,又敢区区五十骑,便跑去五万金兵大营撒野,这是因为他身具惊人艺业的缘故啊!

艺高才能够胆大。

那吕汝礼将主意打到自家父子头上来,也是瞎了他的狗眼了。

辛稹这般想道,但随即这个想法便给他抛开了,现在他惟一的想法便是——我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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