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总！”
“他们都是来买《月亮惹的祸》磁带的。”
店员小声解释：“我查过入库单了，我们店昨天入库4000张的。但怎么都找不到了。”
“找不到？那你还傻着干什么，你们孟经理呢？他死哪去了？”朱大军火冒三丈。
“孟经理上厕所了。”店员苦着脸回答。孟经理上班后必倒水抽烟上厕所，没有半小时不会回来。
“去把他叫来。”
“哦”店员只好去找孟经理。
朱大军转身安慰道顾客，“大家早上好。我已经让人去找经办的负责人了，请大家等一会儿，马上就好。这里有全国最流行的音像制品，大家可以边看边等。”
说完，他看到门口《高高太阳》大幅海报，以及货架上显着位置的《高高太阳》，却没人去买。听到音响里放的歌曲也是《高高太阳》，不禁眉头皱起。
不一会儿。
孟经理带着一身烟味，小跑着低头过来。
“小孟。这些顾客都是来买《月亮惹的祸》磁带的。为什么我们的货架上没有？”
“这……”孟经理迟疑道：“可能忘记上架了，我这就去库房找找看。”
“瞎胡闹。昨天新入库的新歌，今天一早就得出现在货架。这个道理你干了十年，还不明白吗？人家发行商宣传出去了，在咱们店里却买不到，你这是在损害咱们书店的多年来的信誉。”
朱大军大骂一通，随后安排两个店员跟着孟经理去库房拿货。
孟经理哪敢怠慢。
连跑带爬亲自推着小推车杀进库房。
心里把海蝶音乐的刘运生和刘望骂了个遍。
都是一家公司出的唱片。
要老子主推的《高高太阳》无人问津，要老子雪藏的《月亮惹的祸》踏破门槛。
这不是故意害老子吗？
埋怨归埋怨，手底下却一点不敢慢。
《月亮惹的祸》4000份磁带，是他亲自藏在库房角落的，他当然门清。
很快就推了满满几大箱出来，上面还放着十数份宣传海报。
“朱总，都取来了。”孟经理满头大汗给朱大军汇报。
“楞着干嘛，上架啊。还有，把那些海报换了，全换成《月亮惹的祸》，还有，音响里的歌也换掉。”
朱大军命令道。
随着磁带上架。
“我要一盒。”
“我两盒。”
“这十盒都是我们，不要抢了。”
顾客们纷纷下手。
他们是看出来了，《月亮惹的祸》非常畅销，手快有，手慢无啊。
书店渐渐恢复了正常。
朱大军终于放心。
他记住《月亮惹的祸》和海报上的歌手黄河。
随后背着双手准备离开，在离开之前，他用冷冷地声音对孟经理道：“小孟，下班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啊……”孟经理惊呼。
朱总惦记上他了，看来前途不妙啊。
……
下午5点。
海蝶音乐。
王忠焦急地踱来踱去。
“龙华书店销量出来了吗？”
他这里说的龙华书店，单指中海龙华书店总店。
由于龙华书店是全国最大的连锁书店，其音像制品销量占全国同类一成以上。
全国各地的销售商，都以龙华书店的销售数据来判断是否畅销，从而决定进货量多少。
由于全国数据统计起来困难。
所以，中海龙华书店总店单店数据，成为大家最关心的销量晴雨表。
一般认为，总店单店销量乘以30倍，就是全国销量。
“呃，《高高太阳》销量出来了，磁带是147张，黑胶是4张。”
助理小娟接过传真，回答道。
“噫，第一天是147张，算是不尽人意吧。”王忠算了下，今天的全国销量应该有4500张。周销量就是3万张，就算卖足一个月，也才10万多张，唱片是时间越久越难卖。
公司可是足足生产了100万张，看来得卖上十年了。
想到这里。王忠既为公司难过，又对刘运生和刘野的失利感到高兴。
他笑道：“怎么只有《高高太阳》的？我们的另一张唱片呢？”
“呃，传真表上没有。我刚刚打电话问了。他们说……”助理小娟迟疑道。
“说什么？出什么问题了？”
“没出问题，书店那边说，《月亮惹的祸》非常畅销，从早上到下午，一直有人购买，数据统计可能会延误半小时。”
“不就是半小时吗？我等得起。”
王忠这么一听，就放心了。
他老神在在地躺在办公椅宽大的靠背上，等着书店统计结果。
过了30分钟。
办公室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和惊呼。
王忠正准备询问。
助理小娟门都没顾得敲，就冲了进来。
“王总，书店数据过来了。今天咱们这首《月亮惹的祸》，磁带销售1972张，黑胶358张。”
“什么？这么爆？”
王忠对《月亮惹的祸》畅销是有心理准备的。
但没想到，数据会这么爆炸。
“嘶，恐怖！这数据，比《高高太阳》多出十倍不止。尤其是黑胶销量358张，这可是定价60元一张的黑胶啊。这么算下来，全国黑胶销量上万张，销售额高达60万。”
关键是，这首《月亮惹的祸》还是新人新歌啊。
王忠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如此恐怖的新人新歌。
按这个数量乘以15天，半个月就得卖100万张？
那可是半个月就破双白金的存在。
“妖孽！”
王忠倒吸一口凉气。
黄河红定了，佛祖也挡不住。
想到这里，他连忙给黄河打电话，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没想到，电话是他的经纪人杨柳接的，杨柳告诉王忠，黄河早早就下班了。
“这混小子，一点都不关心他首张唱片上市的成绩吗？”
王忠笑骂道，随后要求杨柳务必转告到他，还让杨柳等会到公司财务处，帮黄河领取唱片制作人工资。
打完电话。
王忠发现助理小娟还在望着他。
“还有什么事吗?”
“王总，书店那边，除了这张销量传真外，还有一张订货单。”
“订货单？”
“对，他们要求再订盒磁带，1000张黑胶。”
……
与此同时。
“砰！”
刘运生怒摔杯具。
茶水四溢，碎瓷片差点扎到一旁边的刘野。
“你看看你，成名之后就飘了，歌也不好好练，天天喝酒把妹，嗓子都成什么样子了？”
刘运生看到低头的侄子，恨铁不成钢。
“50万买回来的歌，被你唱成什么样子。一天才卖100多张，你对得起公司对你的培养吗？你对得起我吗？”
“叔，我也没想到啊。要怪就怪冷飞这首歌太冷门了。”刘野分辩道。
“就知道找借口。”刘运气拿起桌上的文件就朝刘野身上砸。
“你嗓子喝出问题了，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以为歌迷听不出来？就算冷飞这首歌有问题，你新唱片出来后，通告总要跑吧，不号召歌迷，人家凭什么买你的歌？”
刘野不敢再分辩。他知道刘运生正在气头上。
过了一会儿。
刘运生渐渐冷静下来。
看着复印的订货单。
自言自语道：“这首《月亮惹的祸》，卖得再好又怎样，公司集体决定只生产15万张。这15万张都发往全国各地了，公司哪来的货？就算加班生产至少也要一周时间。过两天歌迷买不到正版，估计盗版就满天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