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果然又去找林云了。”
“林云那厮当下只怕是无计可施了吧,上不行,下不效,就算有他林云有通天之能,也只是一人罢了,决不能扭转乾坤的。”
周朝瑞府上,徐文若脸上露出笑意。
辛苦了那么久,总算是又一次把林云逼到了绝路上。
虽然一次又一次让林云化险为夷,但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事。
林云难不成真能算无遗策?
难不成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未必吧。
这一次,徐文若一定要搞死林云,不然终究是寝食难安。
把柄不可怕,怕的是把柄握在对手里。
这就好像刀架在脖子上,天晓得什么时候就血溅三尺。
“那倒未必,毕竟按照咱们的推测,走到如今这一步,林云只能是穷兵黩武了。”
“不过如此一来,更显得他无计可施,只能以武力镇压了。”
“一旦动用武力,林云便是败了。”
礼部郎中,也是新任礼部副尚书的魏大章捋着胡须说道,言语见颇有悠然自得之意。
他们已经算好了林云的落子,只要林云落得无偏差,那就是他们赢了。
而如今所有的走势都在表明一件事。
留给皇帝陛下,留给林云的只剩下穷兵黩武这一条路!
“穷兵黩武,皇帝陛下若是听从林云的穷兵黩武,那我们就大有文章可作了,可就怕林云云穷兵黩武的背后还有更深层的目的,这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啊。”
周朝瑞幽幽地说着,虽然一切按照计划在进行,但周朝瑞总感觉这一次太正常了,太简单了。
总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意思。
“党首大人多虑了,林云就是无计可施了,正所谓人有力尽时,他三番两次绝地求生,已经很显能耐了。”
“这一次,是我们赢了。”
魏大章如今高升礼部副尚书,自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看什么都淡然得很。
一旁的徐文若也跟着附和道:“林云自从入仕做了翰林院的大学士,就一直在编纂书籍之流的,自有文人风骨,难以想象江南豪绅富商的实力,故而才有穷兵黩武的这种想法。”
“这是林云的局限性,也是我们赢的地方,党首大人莫要多虑。”
“即便林云还有后手,我们难道就没有了吗?”
听完两位心腹的言辞,周朝瑞点了点头,这才喃喃道:“或许是本党首多虑了。”
“如果皇帝陛下穷兵黩武,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毕竟这是皇帝逼我们的啊。”
周朝瑞看着院外的天空,最终是微微叹息一声,眼里淬过一抹寒光。
“穷兵黩武,这是林云最后的办法了,如今江南豪绅如此,只有让皇帝陛下调动军队,不然绝无可能达到预期效果。”
“可一旦穷兵黩武,江南豪绅势必会进一步发难,到时候我们内阁是该作壁上观还是帮东林党。”
杨昌嗣府上,薛国观问道。
这是一个很有必要讨论的问题,因为一旦林云穷兵黩武,那么胜负已分。
除掉林云这个共同目标后,东林党和内阁势必会回到党争当中。
所以在除掉林云这件事情上,内阁彼此做到利益最大化。
最好的就是把东林党和林云一同除掉。
“作壁上观不可取,帮着对付林云虽然可以,但还是不宜用力过猛,重心还是该放在和东林党的对抗当中。”
“首辅大人,您说是不是。”
陈凉谟看向杨昌嗣,询问道,想得到认可。
杨昌嗣点了点头,但眉眼之间仍旧残留着疑惑。
“难道林云除了穷兵黩武这一条路,就再也没有办法走了吗?”
杨昌嗣看向内阁众人问道。
穷兵黩武是下下策,林云不可能不知道。
“难不成林云还能再提高商税?”
“要知道,天下豪绅虽多,但相比之下更多的还是小商贩,他们可缴纳不起那么高的税收,到时候搞得怨声载道,皇帝陛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工部尚书钱象坤嘀咕道,众人深以为然。
尤其是户部尚书李标,他专门负责税务审查,这方面再清楚不过了。
如今大明天下经商者,富的富甲天下,穷的穷的叮当响。
两倍商税已经让经商者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了,再提高,就是亡国之策了。
“就目前来看,林云只剩下穷兵黩武这一条路可走了。”
李标缓缓开口道,看向杨昌嗣。
杨昌嗣长叹一口气:“既然如此,那这一次就别再给林云机会了,一旦发生什么事情,立马弹劾,在皇帝陛下被他迷惑之前,解决他。”
“如此一来,我们大明朝才能延续下去啊。”
杨昌嗣语重心长地
说着,脸上全然是凝重之色。
当下张献忠内乱恶化,边关的事情又难以平息,大明朝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必须尽快除掉林云这个搅和事的。
“首辅大人,下官认为这一次张献忠一事,皇帝陛下还会让您前往,这正是我们内阁大显神威的好时机啊。”
“到时候下官筹措粮草给您带过去,一举镇压张献忠,这可是大功一件,东林党拿什么和咱们争!”
户部尚书李标一脸笑意道,显然已经打算好了。
杨昌嗣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随后众人又商议了些许事情,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只剩下杨昌嗣一人。
“穷兵黩武,林云,你真的只剩下穷兵黩武了吗?”
“还是说,你始终藏有扭转乾坤一式,是兴国术还是盛国术。”
杨昌嗣见众人都如此有把握,便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穷兵黩武确实是最后的办法了。
但杨昌嗣始终觉得不对劲,但是却是说不出来。
杨昌嗣望着院落外的天空,怔怔出神。
而太和殿内的朱由检却是望着杯中的自己,喃喃自语道:“穷兵黩武,穷兵黩武,这样子真的不算是穷兵黩武么?。”
“江南豪绅富商,届时会做出何种反抗,亦或是反对,甚至是暴-乱。”
朱由检呢喃着,对于这等兵行险招的做法,仍旧有所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