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顿午饭，也就宋宴宁吃得有滋有味，其他人都是食不知味。
等回到办公室，宋宴宁找了把椅子一落座，抬手敲了敲桌面，“说吧，我听武贝贝说你们都全体出马去谈品牌合作了，怎么回来都这个表情，谈崩了？”
郭晓敏她们面面相觑一瞬间。
“咳，我来说吧。”郭晓敏说着上前一步。
“宋总是这样的，起先是小冉看杂志的时候看到帝都这边一个月后会有一个大型服装展，来上班的时候就在办公室说了这事，我们就起意商量着试试看去谈一谈，看能不能去谈下来一个展位，到时候咱们长缨也能参加。”
宋宴宁点点头。
郭晓敏接着说道：“我们几个这两天就弄长缨的资料了，昨天才刚刚准备好，结果今个过去展会办公室那边，先是坐了快两个小时的冷板凳，好不容易有人招待了，对方也就随便翻了翻我们的资料，就说不符合。我们这都还没来得及介绍，就被撵出来了。”
齐小冉在一旁补充道：“等的那两个小时我观察过，本地的品牌会更受优待些，外地品牌不多，而且都是千人以上的大厂，我觉得长缨是输在知名度还不够高，公司体量也比较小。”顿了顿，“毕竟是帝都。”
宋宴宁伸手过去，“你们准备的资料呢？”
“在我这。”
宋宴宁看着手上粗粗一看差不多得有二十来张的资料，忍不住抽了抽嘴巴。
再一翻，密密麻麻都是字，可以看得出的确是用心了。
再看内容，也很详尽，从长缨的发展史，再到长缨的销售业绩，数据也很充分。
“其实吧，说句不高兴的，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换做我，我也不会考虑你们。”
这句话一落，办公室里的就是一静。
宋宴宁看了他们一眼，“选择权在对方身上的时候，你们要考虑的是对方需要什么。晓敏你是做销售的，应该最明白我这句话。”
郭晓敏一怔，隐隐有些明白，但还是感觉有些云山雾罩，一时没办法彻底窥破。
“服装展的目的在于促销，对方选择有资格参展的品牌，只有一个目的，他觉得你的衣服展示出来一定会有一个好的销量，但是这些资料能体现出来吗？”
齐小冉追问一声：“那该怎么体现？”
“用最直观的方法。”宋宴宁想了想直接吩咐道：“狄静，你把这份资料缩减至最多不超过三页，再把字号给我调大一些，我看着眼睛疼。晓敏和小冉，咱们三个今天再去一趟专卖店那边，拍照。郑旭给总公司打电话，让她们把公司宣传册的照片传真一部分过来，重点体现出产品的热销。”
“有时候画面会比文字更直观，要是这样我们还是被拒绝，那就真的认了吧，承认自己目前没资格不丢人，服装展也不会只办这一次，以后总会有的。”
等宋宴宁话音落下，办公室里的几人齐齐动了起来。
进了电梯，郭晓敏突然开口：“拍照是不是得先找个摄影师？”
宋宴宁：“租个摄像机就行，这附近有照相馆或者影楼吗？”
齐小冉认真想了想，一拍脑门，“这边三楼好像就有一家，我跟朋友逛的时候碰见过。”
照相馆的老板下午接待了第一波客人，结果人家还不是来照相的，而是租摄像机的。
“我们这，也没有租借摄像机这个业务啊。”
宋宴宁从善如流道：“今天过后不就有了吗。”
照相馆老板：“······你们这是要自个用，会用吗？”
“坏了原价赔可以吗？”
“那一小时五块钱。”
“成交。”
照相馆老板：“······”感觉把租借费给说低了。
签好了一份临时写的租借合同后，宋宴宁拿上装摄像机的包，带着郭晓敏和齐小冉出了照相馆。
“宋总，你来拍吗？”
“嗯。”
郭晓敏和齐小冉对视一眼。
她们又发现了宋总的一项技能！
坐出租车赶到店门口，还没进去，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站在外头的三个人就能感觉到店里比上次来要热闹了好些。
“上次回去我第二天就把那个店长和店员给辞了，让许果果顶了店长位置，还让她又招了两名店员，按照您之前说的，每天早上上班空出一小时用来培训怎么给顾客服务，培训完才正式开门。”
宋宴宁点点头，推开玻璃门率先走进去。
这个时间点人们大多还在午休，店里的客人并不多，但跟上次过来时的气氛已经截然不同了。
没有闲着偷懒嗑瓜子的店员，顾客有疑问什么的也会很快得到解答，想找的衣服也会很快送到手上，整个店里都洋溢着一众轻松愉悦的气氛。
许果果这会也正帮着一位顾客搭配衣服，听见门打开带起的风铃声扭头看过去，等看到来人忙歉意地点点头，选择先继续服务面前的顾客。
宋宴宁朝她摆摆手示意先忙着，自己带着郭晓敏和齐小冉在店里转了一圈。
等调整了好几处衣服的陈列后，许果果送走自己那位客人小跑过来，笑吟吟地开口道：“不知道几位领导大驾光临，有何指示？”
宋宴宁朝她指了指手里的摄像机，“我过来拍几张照片，你跟店里的顾客说一下，拍照过程中可能会把她们拍进去，但只会拍背影，不会露出正脸，顶多露侧脸。愿意配合的话，此次消费店里可以给打九五折。”
这话一宣布，店里的顾客基本上都点头表示配合，长缨的衣服不算不算便宜，能进来店里消费的都是家里不怎么差钱的，但只是拍拍背影而已就能便宜几块乃至十几块钱，何乐而不为。
倒也有两位带着帽子长相都挺漂亮的姑娘提议等拍完之后要检查下拍出来的照片，宋宴宁直接朝她们点点头。
“晓敏小冉一会你们也扮顾客吧。”
齐小冉目光从那两个结伴的姑娘脸上移开，点点头。
照片拍得很快，要不是摄像机的型号有些老旧，宋宴宁熟悉了会操作，还能拍得更快些。
“好了！”
等那两个姑娘过来，宋宴宁把照片调出来，一张张翻过去，“看，基本上只有背影，只有这张有一点点的侧脸，还被帽子挡了一半，可以吗？”
两人一张张认真看过，这才点点头，“可以。”
齐小冉走到宋宴宁身侧，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打扰一下，请问你们俩是不是在《侠客传奇》里面饰演小侠女和小魔女的姐妹花张一心和张一意啊？”
她这话刚落，就见两人齐齐猛地捂住脸，只露出两双眼睛来，“你认出我们来了？”
什么叫不打自招，这就是！
齐小冉满脸惊喜：“真是你们，我刚才都没敢认。”
宋宴宁也是没想到这两个姑娘还是演员，那就怪不得这么谨慎了。
等两人回去继续挑衣服，宋宴宁朝还在激动着的齐小冉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个《侠客传奇》，很有名？”
“这是今年夏天最火的电视剧啊，宋总您该不会从没看过吧？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刚刚那对姐妹演的小侠女和小魔女了。”
宋宴宁沉默片刻，摇摇头，她对电视剧无感，总觉得太磨叽，还得天天等更新，有那功夫还不如看个电影。
她看了眼还在挑衣服的两人，走到收银台后看向刚刚送走一位客人的许果果，小声问道：“你看《侠客传奇》吗？”
“看啊。宋总您也喜欢？”
接着她又问了店里的几个店员。
就一个不看的，原因是家里没有电视。
宋宴宁心里顿时有了思量。
这个年代明星拍广告还是个新鲜事，今天这又正好碰上了有正火的演员来自家店里买衣服，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溜走，不是她的作风。
于是在那对张氏姐妹抱着好几件衣服过来结账的时候，宋宴宁就自己就接待了。
“二位先不忙着结账，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长缨在帝都的负责人。”
张一心和张一意闻言面面相觑一瞬，接着又齐齐看向面前不知道有没有成年的漂亮小姑娘。
姐姐张一心迟疑着开口，“你好，那个，请问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我们买太多了，不打九五折也没关系。”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宴宁哭笑不得道，指了指收银台另一边的沙发，“咱们这边坐下说可以吗？”
要是这会面对的是个大汉甚至是大人，姐妹俩这会估计就直接摇头拒绝了。
毕竟这莫名其妙先是自我介绍，又是邀请到另一边说话的，怎么看都感觉不太正常。
但这会面对的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姑娘，就连长相也丝毫不输她们，姐妹俩就不由得有点好奇了。
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暂且听一听，应该也没什么。
“请坐。”对上面前两双疑惑的眼睛，宋宴宁笑容一绽，“不知道两位姐姐觉得我们店的衣服怎么样？”
“挺好看，也不算贵。”
“摸着挺舒服，上身也蛮适合。”
“那就好，那我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宋宴宁看了眼距离这边最近的一位客人，这个距离应该也听不清楚她们说话，“不知道两位姐姐有没有意愿当长缨的代言人？”
“代言人？”
“是给你们衣服拍广告那种吗？”
宋宴宁看着面前姐妹两个的反应。
姐姐比较稳重些，妹妹更活泼，不过两人还是都挺谨慎的。
“对，就是穿着长缨的服装拍一些照片和一部简短的广告，两位姐姐的形象跟长缨的定位也很相符。我觉得今天实在很有缘分，才会有这么一问。若是你们这边点头的话，我们会支付相应的代言费，而且每个季度还会免费赠送当季最新款的衣服。”
这年头还不是网络无比发达的后世，没有铺天盖地的各类讯息，宋宴宁的这个提议让张一心和张一意都有些愣怔。
她们俩虽然因为之前拍的一部《侠客传奇》走进了千家万户，但也并没有感受到自己已经火到了什么程度。
这还是第一个邀请她们拍广告的。
她们认知中能够拍广告的只有像那些知名度很高的前辈才有资格拍。
“我们，真的能拍吗？”
“为什么不能？”宋宴宁反问一声，“两位姐姐是签在了公司吗？”
“嗯，我们拍完《侠客传奇》后就签到了乘风影视公司。”
宋宴宁：她没听说过。
影视公司应该只是这两年刚刚兴起的，再往前，包揽各大影视发型和演员管理的，是各大制片厂。
她估摸着这个乘风影视也是这两年才刚刚成立的。
“你们回去可以问下你们的经·····”宋宴宁说到一半才想到这时候还没有‘经纪人’的说法，“你们的上司。”
她说着朝许果果招了招手，“果果，拿笔和一张纸来。”
许果果忙把纸笔送过来。
宋宴宁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大名和手机号码，把纸递过去，“这是我号码，若是你们有意，可以随时联系我。”
张一心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字，抿了抿唇接了过去，点点头，“好，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等一下。”
宋宴宁站起身，走到收银台又跟许果果要了连着号码的两张会员卡，回头给姐妹俩递过去，“很感谢你们光临我们的店，这是店里的会员卡，全国所有长缨的店面都通用，持会员卡买衣服可以打八折优惠，一点小心意。”
“不不不，无功不受禄，我们这还没答应给您代言呢。”
宋宴宁看着手里被推回来的两张会员卡，“那好吧，我随时等着两位姐姐的回复。”
等两人起身去收银台付账的时候，宋宴宁朝许果果比了个‘八’的手势，许果果会意点头。
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
等两人结完账离开，齐小冉第一个窜到宋宴宁身边，“宋总，您跟她们姐妹两个说什么呢？”
“说可能会让长缨更顺利进入服装展的事。”
齐小冉：“······”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