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有许多法子，下毒算是其中最隐秘不易被发现的。</P>
但毒死人终归是会留下证据的。</P>
通过银针探毒或者饭团验毒，很快就能被仵作查出来。</P>
但这个墨香害人的方法，确实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她用的是瓷粉。</P>
将白瓷碗砸碎，碾成细细的粉末，掺入面粉和米粉之中，做成食物让林如海吃。</P>
贾琏心中疑惑：</P>
吃瓷末会死人？这还真没听说过。</P>
“这法子是谁教给你的？”</P>
墨香始终在瑟瑟发抖：“江老爷的门客，他让我每回都只放一小撮，说……说只要慢慢累积，用这法子就没人能查出来。</P>
我也害怕，每次不敢多放，过了一个多月，林老爷果然如他们说的便色发黑，人也越来越瘦弱。”</P>
贾琏恍然！</P>
顿时一后背冷汗。</P>
太狠毒了！</P>
林如海每天拉黑便，这是慢性内出血了啊！</P>
瓷末无毒，却会逐渐累积，划破内里粘膜，造成肠胃出血，再继续下去，人不久就会虚弱而亡。</P>
这时候的法医尸检又不大卸八块，肯定查不出这种类似慢性病的死因。</P>
这也太可怕了，杀人不见血，还杀人不留痕。</P>
林如海日渐虚弱，猜到了自己被身边人下毒，却不知还有比下毒更阴狠且无痕的招数。</P>
“大人饶命啊，不是我要害人的，我也是被逼无奈。</P>
我家里本是镇江船户，头几年我爹娘就都被江老爷都接来了扬州，在他府里做事。</P>
我弟弟今年十岁，从小就喜欢读书，可因为是奴籍，我弟弟不能参加科考。</P>
江老爷说此事若成了，就放我全家回乡，我弟弟就能考秀才了。”</P>
“为了你弟弟能考秀才，你就要亲手害死一个探花郎？”贾琏的嘴角噙着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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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墨香可怜么？</P>
不可怜！</P>
哪个杀人犯没个故事？</P>
哪个坏人还没个亲人？</P>
哪个活在这世上的人，没点子什么苦衷？</P>
你为了你弟弟的前程，就拿别人的性命当垫脚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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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她下去，看牢靠了，回头有人要来接她回家去。”</P>
德儿和发儿将墨香带走之后，贾琏转过身后的屏风，看倚坐在床上的林如海脸色发青，赶忙上前：</P>
“姑丈，可是身体不适？”</P>
林如海黯然摇头：</P>
“我不曾亏待过她啊。</P>
自我来到扬州，府里新添了十几个丫鬟。当中就见这个墨香举止清雅，又做得一手好菜，我有心将她纳做妾室，这才先做了通房，给她的待遇已然与我那几个姨娘是一样的。</P>
却不想这是一只中山狼啊，可不叫人痛心！”</P>
贾琏连连摆手：“姑丈不值得为她动气。”</P>
“你刚刚来到这里，怎么就知道害我的是她？”</P>
“不瞒姑丈，那宅子风水虽有些不妥，但阴气之说，乃是甥儿杜撰之词。</P>
我在路上听林管家说起，姑丈自姑苏到此上任，管家小厮都是原来带来的，只有丫鬟和一位偏房是新添的。</P>
我今日急着让姑丈搬出来，便是先将这些女眷困在园中，假传姑丈过世的消息，让她露出马脚而已。</P>
我说阴人作祟，只留一群女眷在那里，又故意叫人去吓唬她们。</P>
旁人害怕，这个知道姑丈病因的人心中自然知道不是因为有鬼，她的害怕也是装的，总有装不像的时候。</P>
闻听姑丈出事，难免有人要趁机逃跑。</P>
但在逃跑的人当中，那个做了亏心事的人必然另有别处拿赏钱，所以自然不夹带金银细软、只图尽快逃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