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赞一声坚强不屈

庄姨娘的担忧不无道理,可她没想到,大小姐却毫不在意的略略摆手,话语也十分随意。

“不提他们,膳食来了。”

一声落下,柳意领着几个端着托盘的丫鬟走了进来,五菜一汤,还是鸽子炖肉汤,最是滋补。

庄姨娘在乡下住了一个月,期间全是粗茶淡饭,最好的菜不过是肉沫茄子。

“来,姨娘,尝尝看。”

怔愣观望间,盛着鸽子汤的小白碗递了过来。

“热乎着,小心烫。”

听着关切的声音,再看大小姐满脸的柔笑,再拒绝,倒显的她不识好歹。

“谢谢大小姐。”低声应着,忙接了过去,随即小口的喝着,也不夹其他菜。

期间,秦云舒一直给庄姨娘夹菜,而她自己没吃多少。

这顿饭是庄姨娘一个月来吃的最好的,也是最饱的,若不是极力克制,她就要打出嗝来。

“大小姐,饭菜可口。”

“秦府的厨子,以后你日日都能尝到。想吃什么,吩咐下去就是。”

说到这,秦云舒望向柳意,“给厨房留个话,这几日给姨娘送的饭,变着花样做。”

“是,小姐。”

庄姨娘一听,忙急着道,“大小姐,使不得啊!”

秦云舒唇角勾起,话音尽是肯定,“你是书佑的母亲,长房就他一个男嗣,你完全受的起。”

说罢,她更嘱咐柳意拿来上等红茶,又特意命丫鬟送到姨娘院中。

秦云舒留了庄姨娘足足一个多时辰,最后亲自送她出云院。

大小姐突然的变化,路过丫鬟全看在眼里,慢慢的也传了开来。

无疑一个警醒,没有奴仆敢对庄姨娘不敬,看她远远的走来,便福身行礼问安。

秦云舒看在眼里,连着两日都在府中,时不时去姨娘院中串门。

秦太傅听到后,眉眼一派轻松,心里乐呵。这么多年了,舒儿心里那道坎终于过去了,秦府比以往更和睦。

这两日过的尤为平静,内务府和礼部就忙的不可开交了。而这礼部尚书在此种大事上,又要询问秦太傅一番。

所以,秦云舒几乎没见到父亲,直到宁江宴会那天到来。

每当盛宴,内务府都会调派皇宫马车去朝臣府邸接夫人和小姐。

一大早,镶嵌金丝挂着明黄流苏的马车入了秦府。

秦云舒一身桃红衣裙,衣料柔软,江南上等蚕丝制成,内里穿着细软衬衣。

裙摆如同波浪,映着发髻上的碧玉珠钗,煞是好看。

天公也作美,比昨日更暖,风也不大,金灿灿的阳光不刺眼,照在身上特别舒服。

“大小姐,你这姿容,别家小姐比不上!”柳意唇角高高扬起,眸里全是得意。

秦云舒瞧她这般,故意扬手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嘴甜成这样,娶你的男子,好福气。”

柳意何时被这样调笑过,当即红了耳根,急了,“小姐!”

“你家小姐要出门了。”秦云舒轻笑一声,右手自梳妆台柜中拿出一袭青纱,对着镜子戴了上去,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

朦胧美四散而出,叫旁人好奇面纱下的容颜,该是如何。

“秦家小姐,辰时要到宁江。”

尖细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跟随马车一起来接应的公公过来催了。

“就来了。”

一边说一边再次整理仪容,片刻后踏出屋门,“孙公公久等了。”

“姑娘哪里的话,请。”

派来接秦云舒的是一名皇宫有资历的掌事公公,原先伺候太妃,便是当朝太后的嫡亲妹妹。

自太妃西归,又被调派到太后跟前,一直伺候到现在,大家都恭敬的唤他一声孙公公。

他亲自来接,必定承了太后的旨意。此等荣光,落在别家贵女眼里,少不得艳羡。

而对秦云舒来说,又和上辈子不同了。

太后虽慈眉善目,但表面从不亲近任何贵女。不管哪个府邸,谁讨她高兴了,她便赏赐谁,一碗水端的很平。

这一世,却派身边的掌事公公接她。

惊疑中,人也到了大门处,在宫女的搀扶下,秦云舒就要上马车。

就在这时,急急的女子轻唤传来,“云舒。”

即便多日不见,可那声音,秦云舒很熟悉,双眸跟着眯起,她怎么来了?

昭如玉一身丫鬟服饰走来,走动间动作不自然。

秦云舒下意识的望去,视线落在她的屁股上,昭府大夫人不会给她请大夫,伤肯定没好。可她不仅下床,更走到秦府了。

忍着剧痛走来,这份毅力,她该说什么,赞一声坚强不屈?

此刻,昭如玉也走到秦云舒面前了。

孙公公到底是掌事公公,一眼就明了,突然出现的女子是昭府庶女,之前梅宴得了太后赏赐的。

眼下境况,他不便插足。于是,他微微摆手,遣了近处宫女太监,自己也侧步一旁静静等候。

昭如玉见人离远了,立即小声道,“你答应我的,只要我身体好了,你就带我去。”

秦云舒细细打量她,“不错,这话是我说的,但……”

“怎么了,你反悔了?”

不行,答应了就要做到,宁江宴会对她很重要。

秦云舒笑着摇头,“我是这种人么?只是,你不能跟着我进去,即便你以丫鬟的身份。”

“为什么不行,贵女不都要带丫鬟?”

她不懂,怎么就不行了,梅宴不就是这样带进去的?就算后来大家知道她的身份了,可太后都没怪罪,其他人能说什么?

“如玉,今日不是一般的宴会,贵女由专门调训过的宫女伺候。你想进去,便要穿宫女服。”

说罢,秦云舒转身,稍稍一个眼神,孙公公就懂了。

“扶秦家姑娘上马车。”

命令一下,两旁宫女而上,昭如玉想说话也不成,眼睁睁的望着秦云舒上去。

直到车轴咕噜转动,她只能僵僵的站着。意思她明白,不是不帮,而是规矩太严。

要进去,只能想办法弄一套宫女服。浓浓的不甘心自心中腾腾而起,溃烂的伤口急剧的痛着。

没人懂她,一步步走来,有多艰难!彻骨疼痛她都能克服,没什么能打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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