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笑了

萧瑾言自然听出她话中深意,姜对雪心性极高,最厌恶的儿郎,定是没出息也没能力,一辈子碌碌无为。

对心大者来说,没有什么比剥夺野心更痛苦的事。

“好。”

沉稳落下一字,马鞭扬起,疾风奔驰,不一会远离大道,穿过林中修剪的石子道,继而上了一条小道。

渐渐的,秦云舒只觉的风更加清新,夹杂花香。

眺目远望,是一处小山谷。

“巡视郊外,偶然发现。”

声音落下,双腿夹紧马腹,缰绳扣住,疾风渐停,随即萧瑾言翻身下马,一手挽住秦云舒的腰。

一阵旋转,双脚稳稳落地,一片青青草地,草尖挂着丝丝水珠。

土壤潮湿,这里一定有溪流,依风而定,无比清澈。

“舒儿,来。”

清朗的声音,右手伸出自然的拉住秦云舒,带着她步步朝前。

走过一片草地,果不其然,她听到了潺潺溪流声。只是,她见萧瑾言眸中无比晶亮,这里定与众不同。

大齐京郊,她来过不少地方,并不觉的特殊。

“黄昏已过,天未真正黑,前几日连着下雨,虽天晴,但潮湿。”

萧瑾言缓缓说着,像是提前解释一样

“所以,怎样?”

秦云舒依旧扭头瞧他,发现他唇角勾起,待走近溪流,“你看。”

顺势看去,本以为寻常溪流,定睛看去,双目睁大,浅浅溪流,溪底竟是粉色!

于是,她立即墩身,捧起溪边底层沙子,一点点的在她眼前放大。

然而,出水的那刻,变成了黄白相间的普通沙子。

“咦?”

秦云舒疑惑,双手再次入水,发现沙子再次变成粉色,不甘心的又捧出来,黄白相间。

沉思片刻,她想到萧瑾言之前的话,所以,这是他研究总结出来的。

“我来过这里好几次,并无异常,直到有一天,也是今日这种天气,完全变了样子。”

在旁人眼里,即便特殊,也会觉得不过自然万象,千变万化,无需感兴趣。

可他瞧到的第一眼,他就知舒儿会喜欢。

“不曾想,大齐京郊竟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秦云舒轻笑而道,眸中俱是璀璨星光,紧接着起身,迎风环顾四周。

这处非但景色特殊耀眼,位置也好,山谷环绕,即便大风,吹进来风力也减小不少,进出道路隐秘,但不难走。

“若在此处搭竹屋,日月星辰,东升西落,人生如此,也是一赞。”

秦云舒眉眼弯弯,唇角飞扬,丝丝笑意倾泻流露。

无意中的感慨,却如溪流浮动,流进萧瑾言的心。

“这里很好,我很喜欢。我想验证下,到底环境原因导致沙子变色,还是沙子本身特殊。”

说着,她再次墩身,拍拍萧瑾言的腿,“有没有带东西装?”

“有。”

不多时,萧瑾言从挂在马上的袋中取出水壶。

秦云舒顺手拿去,就要灌沙子,却看到水壶,“这不是你在边关喝水用的吗?是你弟弟亲自砍柴,花了好几天时间,费心思打造出的。”

怎给她装沙子呢?壶质很好,又是亲人连夜制作,跟着他出生入死,意义非凡。

随意的一句,却让萧瑾言万分疑惑,“舒儿,你怎知?”

他很少和她讲边关经历,怕太血腥吓坏她,这水壶更是他第一次拿出来,更没提过谁做的。

为什么她知道?

秦云舒立马警觉,她竟说漏嘴了!她前世知道的事。

于是,她立即转移视线,起身将水壶放回原处,“我们下次拿。”

“舒儿,你怎知道水壶是我弟弟打磨?”

萧瑾言依旧问着,见他不依不挠,秦云舒知道自己躲不过,只好道。

“我听父亲说的。”

“秦太傅?”

这种细枝末节的事,秦太傅为何知晓,暗中调查?

“是啊,无意提起,我就听了那么一下。”

话到此处,秦云舒立马转移话题,“说起来,父亲和我提起,想找个日子,偷摸摸叫你去秦府用膳。”

惊喜来的太快,萧瑾言眸色瞬间变幻,可是他最近所做,太傅已有动摇。

叫他去吃饭,便是近距离观察未来女婿。

思及此,他笑起,声音爽朗干练,“好,我偷摸摸去。”

水壶一事就这么盖了过去。

“可是,父亲不知怎么开口,拉不下脸,你就静静等待。”

萧瑾言点头应下,心中却想,关键时刻临门一脚,战将从不等待。

“那这里,我们下次来。”

说着,秦云舒转身站在疾风旁侧等他。

可萧瑾言不为所动,眸眼清亮,唇角微勾,带着丝丝戏谑,“舒儿,我以后定好好待你,与你一起孝顺父亲。”

秦云舒怔住,这还没成呢,居然叫起父亲了!

他上辈子可不是这样的!

“无论朝堂亦或家事,我都全力而为,必让父亲面上有光。”

一口一个父亲,叫上瘾了!

疾风马鼻不停哼哼,马眼直翻,仿似听懂,又好像在说,主人,你不知羞啊。

刺啦——,秦云舒还没缓过来,就听布料扯破的声音,只见萧瑾言衣摆下方被撕一大块,紧接着见他去了溪边。

不用说,她都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不肯用水壶,那就用他的衣服兜沙子。

“你怎么撕衣服了,下次来也一样啊。”

秦云舒快步上前,来到萧瑾言身旁时,已经装了满满沙子。

“这些够了吧?”

都装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够了。”

“媳妇说好,便是好。”

轻巧一言,透着万般爽快,透着浑身干劲。

秦云舒睨着萧瑾言,他今天特别无耻,有句俗语怎么说的,不要脸。

但她也明白为何这样,知晓父亲的心思,极其喜悦。

“天快黑了,我早点带你回去。”

说罢,萧瑾言捡了几根草,迅速编成草绳,扎紧布料。

当秦云舒到他身边时,他便伸手,随他一起上马。

马蹄阵阵,飞快疾驰,快入京城时,萧瑾言拥紧秦云舒,宽大外袍罩住她,她的头也低着,完全被他挡住。

一路入了京城,到秦府所在街道放她下来。

秦云舒接过装有沙子的布袋,离开前还想和他说几句话,却听——

“舒儿,等我和父亲吃了那顿饭,以后我就直接送你到府门。”

话音低沉,透着几丝笑意,明明笑容清朗,却让人察出另一种坏笑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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