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世俗规矩全成空

“村口遇见几个邻居,刚从镇上回来,今年大米涨价,我琢磨着明日叫凌天拖去卖点。”

话音平静,眉眼弯起,透着层层笑意,更拉住秦云舒的手,和她一起往里去。

“即便盛夏,乡野风也透着凉意,比京城冷多了,别站在外头吹风。”

秦云舒应着,面色如常,心底却起了疑惑,字里行间虽没有透露什么,为什么她觉的,老夫人对京城有点熟悉,或许该说,去过?

“不错,花妮收拾的干净,你住着,缺什么尽管开口。”

一边说一边拉着她进入东边的屋子,环顾四周十分满意。

“洗身了吧?”

“嗯,我们都洗了。”

老夫人连连点头,“好,离入睡有些时辰,我叫花妮陪你说会话。”

话落,松了她的手,站在门旁的孙花妮立即进入。

秦云舒望着老夫人离去的背影,一番话十分亲昵,面上听不出任何端倪,可仔细想……

“嫂子。”

轻笑传来,只见孙花妮不知从哪拿了段料子,“你见识广,摸摸看,怎样?凌天几天前偷偷买的,今天才给我。”

一早就准备送她了,如果不是抓着他藏酒的错,估计还要等一会,待她过生辰,才给。

说起来害臊,连翘都五岁了,她过什么生辰?

秦云舒低头瞧着,青衣碎花料,依孙花妮的身形,可以做一整套,纤薄透气,适合夏日穿。

在京中算不了什么,但在村中,能穿这种料子的,家境必定富裕,被人羡慕的存在。

她曾经在村中生活过一段时间,十分了解。

“这料子,不是粗布,也非棉麻,是蚕丝。”

不是桑蚕,也非天蚕,一般的蚕茧吐丝。

“什么,竟是蚕丝!”

孙花妮眉头直跳,直接起身,一把拿了去,冲出屋门。

一看就是问夫君去了,普通人家过日子为主,特别是孙花妮这种节俭的,她宁愿多买点瓜果苗子,也不将钱费在这上面。

秦云舒故意只说一班,道明蚕丝,没说哪种,孙花妮定以为昂贵那种。

人已支开,现在……

缓缓起身,步出屋子,反手关门,院中无人,只有中侧厅堂一盏昏黄的油灯亮着。

屋门紧闭,里面有人。

秦云舒缓步走到窗边,由一处柱脚挡住。

“瑾言。”

轻沉一声,她听的出来,是萧瑾言的母亲,屋中只有母子两人。

“她发髻上那根桃木簪虽简单,却是丽润红桃,大齐没有这种桃树,从他国进贡。举止大方得体,不是寻常人家,身份不是一般高。”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秦云舒再一次确定,萧瑾言的母亲,见识不是一般广博。

“萧家不高攀。”

清晰入耳,秦云舒眉头微拧,就在这时,沉稳有力的一声传来。

“算不得高攀,门当户对。”

撇开文武隔阂,他定的目标,就是门当户对。

一听此话,老夫人一惊,怔愣片刻,“你……”

“母亲,儿子做事有分寸。”

门外,秦云舒笔挺而立,拧起的眉头舒展,里面一片静悄悄,听不到声音。

过了一会,她缓缓移步就要离开。

“我去了田苗家,虽是误会,她却一直等你,如今二十三,比起旁的姑娘,确实大了点。她家的意思,知道闺女比不上你相中的,只想纳入房中。”

纳妾……

秦云舒步子顿住,抬起的脚怎么都落不下,却在这时,一袭长臂伸来,趁她不备,直接搂了她。

立刻回神就要挣扎,为时已晚,她被谢凛紧紧箍住,鼻间全是陌生的清冽男人味。

她狠狠皱了眉,直到他松开,双脚才落地。

此时,已到田埂野外,远远的离了萧家院子。

“谢凛。”

沉沉两字,不似往常明媚,双目直视,她只听到老夫人传话,接下来怎样,还没听到。

谢凛低眸瞧着她,刚洗完身,晶莹的水珠缀在发梢,顺着滴滴下落,浑身透着慵懒,话音更是懒洋洋的。

“怎了?”

两字,坦坦荡荡,万般自然。

秦云舒突然不想往下说了,和他较真有什么用,他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想怎样就怎样。

于是,她索性抬脚走,却被一把拉住。

“去哪?”

扭头略看他一眼,“你说我去哪?放开。”

“还未成婚,先行纳妾。”

八字,低沉不已,唇角更透着漫不经心的笑。

说他小人也好,卑鄙也罢,他故意等萧瑾言母亲说完那句话,及时拉秦云舒出去。

萧瑾言的态度以及回答,她听不到。

“谁说他要纳妾了?”

被他一副慵懒肆意的样子刺到,秦云舒双手用力,挣开他缠住的手。

“谢凛,男女有别,你不懂?”

顷刻间,谢凛松手,却在她走开的瞬间再次缠住,双臂袭腰,紧紧抱住,低头微垂,落在她肩上,温热呼吸飘拂。

距离太近,直接跨过该有的分寸。

秦云舒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四肢并用,更狠狠掐着他的臂膀,“你疯了!”

实在无礼,非君子作为!

“男女有别的道理,我当然懂,可在你这,世俗规矩全成空。”

环住她腰的手再次用力,就是男女有别四字,他一直遵循,或许该说,世间鲜少女子入他眼,他都是不屑一顾。

现在不同了,尊崇礼仪才被萧瑾言钻了空。

这句话,若不是从谢凛嘴中说出,秦云舒真不相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强行送她各种东西,更要她府中后院荆棘,前脚随萧瑾言到雨花村,他后脚跟来。

她不懂他的心思,如今……

“为什么?”

唇紧紧抿住,整个人崩住。

比起她的拘谨,谢凛笑的恣意,双眸眯起,抬头看向不远处,走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知道是谁,唇边勾起邪恶的弧度,头低垂,靠近她的耳。

“我怎样,你不懂?何时需要理由了?”

说罢,径自松手,更后退几步。

募的放手,秦云舒僵硬的身体渐渐缓和,思忖他不正常的举动。

他这人,喜怒无常,琢磨不透心思,性格强势。

是否朝堂上和萧瑾言争锋相对,才步步紧逼?更发现萧瑾言喜欢她,才生出抢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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