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不得了

紧接着,清冽的男子声传来,近在咫尺。

秦云舒低着的头,眉眼忽而一动,熟悉到刻入心中的声音,一听就知谁,萧瑾言。

“本王以为,此次萧将军仍随父皇左右,没想到出现在这。”

声音清朗,仿似随意出口,说罢,楚黎北再次看向秦云舒,弯眸笑道,“此处宫道,通往中庭,却是朝臣聚集,遇到我们就罢了,再往前,可都是进出金銮殿的大臣。”

这么一说,话就重了。

秦云舒自小随父亲,常出入皇宫,地形宫道十分熟悉。

她知道这条道通往中庭,但没有楚黎北说的那么严重,前面还有一个分岔口,但那时,择道就要慎重了。

于是,她再次福身行了一礼,就要出声时,却听——

“静北王,这次晚宴,皇上不仅邀了众臣,更有世家子女。前面岔口,朝左朝臣,向右闺秀。”

寥寥几语,铿锵有力,既恭敬,又强有力的驳斥楚黎北,堵住他的话。

楚黎北有一瞬间的尴尬,因为说话的是萧瑾言,他只能堪堪笑着,一路走来,他没见到世家女子。

这次宫宴,父皇下了口谕,命闺秀来?

唇微微一动,轻声一笑就要说话,却听清冷万分的男子声响起。

“秦大小姐怕是赶着和她们汇合,请。”

四皇子率先发话,而后侧步,十分有礼的伸手朝前。

因他示意,后头跟着的人全部分立两旁,让出一条道来。

秦云舒颔首,“臣女告退。”

恭敬有礼,仪态大方,众人在前,她没有看萧瑾言一眼,但她知道,他就站在她身后。

步步缓缓,从人群中穿过,渐渐消失在眼前。

从始至终,谢凛没有出声,一双眸子,沉沉的看着秦云舒,平静无波,又似暗流涌动。

然楚连城,听到静北王那句,虽没有直明,但意有所指

正要准备替她说话,萧瑾言已经来了,直截了当堵了静北王所有的话。

“走。”

简单利落,无比清冷,四皇子的双眼,依旧沉静无澜。

一语落下,人群随即而动,静北王面色略沉,特意看了楚连城和谢凛一眼。

难不成这两人,都已投靠四弟?

不由得,他又看向萧瑾言,整个人猛的一震,若真是,四弟实权紧握,而他……

以四皇子为首,众人朝前走去,萧瑾言依旧站在原地,秉承圣意,领周国使臣入席。

现下,杜大人应已妥善安置宫内住处。

片刻后,脚步一转朝另一侧宫道走去,离去前,再次看了眼秦云舒离开的方向。

此时,岔路左侧,秦云舒走了不久,就见前面园中一片姹紫嫣红。

那是一片观赏性桃树,只开花不结果,现在已经过了花季,郁郁葱葱大片绿叶。

五彩斑斓,自是闺秀穿的衣裙。

一眼望去,她看到两个能叫上名字的人,谢蔓儿,常知茉。

两人倚靠亭中栏杆,双眉弯起,有说有笑。

没想到,曾经,谢蔓儿还被指认成害常知茉落水,现今两人成了顶好的朋友。

秦云舒缓缓走近,以前每次宴会,必有楚琉璃,也有杜思雁。

这会,两人都不在。

从她站在道路口,常知茉就发现了,见她朝人群走近,不禁扬手,满目微笑。

不搭媚讨好,也不是浓到灿烂,而是恰到好处,不过度,也有礼。

谢蔓儿顺势看去,见是秦云舒,眉目微微一敛。

她和这位秦家姑娘,向来不熟,可在谢府瞧了几回,说不准以后成了婶婶。

想到这,她眉目放缓,嘴角微咧,和常知茉比起来,这笑就有些僵硬了。

进了亭子,秦云舒朝她们点头回应,并未多说,到另一旁,径自坐在石凳上。

原先,亭子里外站了好些人,秦云舒一到,大家纷纷散开,离了好些距离。

不一会,亭中就只有三人。

谢蔓儿唇瓣微抿,看着那些躲着秦云舒的众闺秀,又不动声色的瞅着坐在石凳上兀自悠闲的淡然女子。

起先,她还有些诧异,现在明白了。

那些姑娘识趣,不和秦云舒凑一块,因为在一起,高下立现。

这身衣裙,比起旁人穿的,相当素朴,非要说哪里特别,便是立体刺绣和特殊的精致发髻。

可再怎样,都不如霓裳裙和彩衣衫来的美,却偏偏被秦云舒穿出另一种感觉。

端庄秀美,清丽脱俗,贵气非常。

谁敢往她那里凑?

渐渐的,谢蔓儿看痴了,仿似被她周身气韵吸了去。

她甚至觉的,有这样一位婶婶,她脸上定能贴不少金子。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那举世无双的小叔。

“云舒,你从哪个宫门进的?我怎没瞧到你?”

娇音响起,这时候,谢蔓儿才发现常知茉走了过去。

第一个朝那里凑的人,很快,常知茉吸了众人视线,亭外的闺秀纷纷看来。

“和你一样的宫门。”

秦云舒不知道她们从哪个宫门进,但能确定,绝不是西门。

因为那里没有停车,要带花姨娘进宫,必须避人耳目。

说话滴水不漏,常知茉自然以为,时间不同。

“云舒,你能猜猜看,为什么这次皇上邀闺秀进宫吗?”

两国联姻,款待使臣就可以,为什么要她们?

秦云舒没有开口,淡淡的看了四周,盯着这处的闺秀立刻收了视线,不敢再打量,只因那眼神,太犀利。

“周国送来一个公主,而大齐,适龄公主只有琉璃。倘若礼尚往来,只有从闺秀中选。”

秦云舒故意这样说,倒不是真以为皇上这么想,已经联姻,怎可能马上再结亲呢?

可那些闺秀不这样想,面色纷纷白了,手也跟着握紧。

忽然觉得,这次宫宴,是鸿门宴,再也没了观望说闲话的心思。

担忧害怕,万一瞧上她们,叫去周国?

国君六十岁了啊,周皇庭又那么乱,每月都要死人,去了那,怕是骨头都不剩了!

常知茉听了,心中也是一骇,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瞧了外头闺秀,瞬间明白秦云舒的心思。

也不说破,故意顺着说,“真叫人害怕,必须缩了脑袋,被瞧上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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