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害喜

“皇后不舒服好一阵子,今日掌医去号脉,是喜脉,两月有余。无论皇长女还是皇长子,第一个帝后所出,大喜事,各家府邸都在备礼。”

秦府主母去世许久,需由主母亦或长女相送。

秦云舒明白,立即点头,“父亲放心,我会办好。”

这份礼,需要好好想,既不能失了面子,也要足显诚意。

“不止各家嫡小姐,各府老夫人也前往,定北侯府……”

说到这,秦正停住,偏巧在萧瑾言不在时。

不过,依他之前调查看,萧老夫人不简单。

“我携萧老夫人前往,挑个吉日去。”

秦正点头,“这段日子,各家都要依次进宫。后日初六,是个好日子。”

“好,依父亲所言。”

“嗯,你三婶怎样了?”

他这段日子忙,都没有及时去看。

“好多了,嫣然和大山伯在照料。”

秦正放下心来,忽而念及华府,长叹道,“华大人安于本分,也是可怜人,生了不省心的女儿。子女之罪,不殃及父母,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接连几日,华大人屡次道歉,今日更给他跪下了。

这把年纪,当众丢了大脸,他这心,也揪。

为了女儿,硬生生将自己折成这般。

“父亲,我明白。”

对于华府,她并未怎样,只提出一个要求,除了逢年过节,华裳不许进京。

“嗯,下去吧,你三婶有嫣然和大山照顾,你也别日日留在秦家。皇后一事,和你婆婆说说。”

秦云舒轻嗯,看着父亲拿了纸笔,不知在写什么。

她没有多留,转身出去,即将出门的那刻,她停住。

“父亲,我和瑾言成婚前,你调查过萧家,可知他母亲,曾经住哪?”

秦正笔一顿,眸色悠转,缓缓道,“商户之女,祖上出过太守,是位大小姐。时隔几十年,已断了联系。当年,那家商户挺有名,现今不知如何了。”

所以,萧老夫人认识君山银针,遇事云淡风轻。

当年,是位有家底的大小姐。

自嫁给瑾言府父亲,日子就变了,学会坚强,学会吃苦,更学会等待和追寻。

秦云舒没有再问,径自出去关上屋门。

后日进宫,今日她就要回侯府,和萧老夫人说此事。

离开前,她去了趟云院,在次厢房探望三婶,见大山伯左右照料,她只呆了一个时辰。

恰逢秦嫣然要回书院,和她同一辆马车,她先送嫣然去岳麓,再回侯府。

到书院后门时,刚掀开帘子,她就见张迁在外等着。

秦云舒轻笑,“瞧瞧,不知道的还以为,岳麓是你家后院。”

秦嫣然眸色略变,下去时左顾右盼,怕被人看到。

“我都叫他别等了,我总会回来的。”

话落,她朝秦云舒挥手,利索下车,直往岳麓书院去。

秦云舒笑了笑,吩咐赶车小厮往侯府去。

待车一走,秦嫣然已经入了书院,天从凉转冷,白日变短,黑夜变长。

她回来时,已夜幕降临,张迁拿了条薄毯,直接盖她身上。

“别冻着,你吃了没,我给你留了肉。”

秦嫣然步子一顿,扭头望着他,“我吃了,你别给我留了,特别是肉。”

这段日子,吃的够多了。

说罢,她拿下毯子,“你鼻子都红了,比我更需要。”

又没正在入冬,才深秋,她不冷。

张迁接过毯子,立即追上去,“我大男人,身子热,不需要这玩意,你们姑娘家就不同了,娇弱,受了风寒,你母亲身子还没好,谁去照顾?”

说到关键点了,秦嫣然看着毯子,样色挺新,探手抚去,很顺,也不掉毛。

“你刚买的,又费了多少银子?”

她不知道张迁带了多少银两入京,这么花法,迟早空了。

“没多少,书院发了月银。”

“月银你全花了,就为了这个?”

秦嫣然眉头拧起,她家不富裕,比不上张家锦衣玉食,吃穿用度都很节约。

张迁浑然不顾,笑道,“我愿意,在书院,你是唯一的江南人,咱俩当然亲近。”

对家乡人,不能小气,何况,他有底子。

不过,这只是借口,对秦嫣然,他更愿意罢了。

“谁说只有我一个,最起码十几个都是。”

江南文人底蕴丰厚,书香门户多,很多奔赴齐京赶考,也有招入书院的。

“我漏了两个字,女子。”

江南女子,可不就你一个。

秦嫣然懒得和她说,莫说江南女子,全书院就她一个女的。

不过,沈夫子说了,待来年春季招人,放宽名额,说不准也有女学生,留她一个在书院,未免孤单。

也是,其他都是四人一间屋。就她一人,非但一整间,还和那些隔开来,独占一栋。

“嫣然,你快拿着。”

张迁眼看她要进屋,忙丢了过去,一晃而过,落在秦嫣然的脑门上,发丝都乱了。

登登——,脚步声忽然传来,夜色沉寂,被发现不好。

于是,他立马溜了。

“呀,嫣然,你脑门挂个白毯子作甚,黑灯瞎火的,真吓人。”

穿着长衫的书生路过,瞧了一眼,吓的心口直跳。

大晚上,没灯,森白月色,毯子从脑门挂到小腿,就留一袭衣裙飘荡,还有一双绣鞋。

任谁路过,都会吓一跳!

秦嫣然拿下毯子,忍住想打张迁的心,勉强露出一丝笑,“师兄,对不住,我疏忽了。”

这个男子,她认识,大她两届,在同期书生中,属上游。

奈何运气不好,参加一次科举和京试,都败在同一名目上,那就是品史道今。

到现在,他还是个秀才。

“下次注意。”

“行呢!”

秦嫣然笑道,而后摸出钥匙开锁,到了里屋点灯收拾。

正要那盆去打水,她才发现,多了一个大木桶,腾腾的冒着热气,上头盖了一块布,旁侧盆中是冷水。

几乎不用多想,她就知是谁,张迁。

只有他,才会做这些。不过,他哪来的钥匙?

思及此,她立即去瞧钥匙,沈夫子当初给了她两把,一把备用,一把随身带。

打开抽屉,空空如也。

好家伙,趁她不注意,偷了她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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