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 这么快翻脸?

当姜府大管事到侯府时,秦云舒刚送杜思雁走,大山伯和三婶他们也在半炷香前走了。

萧老夫人和孙花妮忙活到现在,收拾一番后,回屋小憩。

萧凌天用膳后就走了,谈了一笔大生意,那商贩居于千里,没有回去过节,需在春年期间,把这桩买卖谈好了。

这时候,秦云舒正在主院厅堂坐着,旁侧放着一盏茶,暖炉檀香袅袅升起。

“姜府大管事找我,目露焦急?”

出声淡淡,手指一下下漫不经心的敲着椅子。

“是,奴才见他很急,问他何事,他不说,一定要见到你才行。”

看来,还真是急事。既然找她,说明姜家自己解决不了。

大舅的为人处世,她清楚,有麻烦事,先自个儿解决。实在不行,才会找父亲,不可能寻她一个小辈。

所以,应是大舅不在府中,外祖母无暇顾及,没办法了,管事才找她。

“侯夫人,奴才领他进来?”

毕竟是姜府,先去的秦夫人娘家人,管事不敢大意。

然而,话音刚落,却听——

“不必,正逢春年,姜府上下那么多人,我去主事,不合常理,你去拒了姜府管事。”

说罢,秦云舒拂手。

直接拒绝了,起初管事有些疑惑,刹那就懂了。

“奴才遵命。”

不多时,管事领命而去。

而这时,一名身穿黑衣侍卫服的男子走来。面色冷沉,步步沉稳,入厅门的那刻,躬身行礼,分外恭敬,

“侯夫人。”

这是萧瑾言从兵中调取,派到秦云舒身侧,暗中跟随的能手。

话不多,面色一如既往,没有太多表情。

“周太子布下一局,除去姜对雪所有人手,更将她禁锢宅中,和国君产生嫌隙。姜大人央求周太子,留她一命,将她带回姜府。不料,回来没多久,姜对雪偷溜。属下查明,她已见到周国君。”

来龙去脉一清二楚,秦云舒细细思量,她知道姜对雪吃了亏,具体如何,不清楚。

所以,刚才姜家管事请求见她,为了此事?

“据属下探查,周国君大发雷霆,命人当众掌掴姜对雪。”

秦云舒呼吸微顿,不是宠妃么?这么快翻脸?

“侯夫人,您不插手此事,很正确。姜对雪大限将至,周太子先行一招,离间只是开始。若属下没料错,侯爷早已知晓。”

秦云舒眸色微凝,周无策选在齐国对付姜对雪,这件事从一开始,瑾言就知晓。

而大舅,也隐约猜到,为求周无策留其女一命。

然事与愿违,姜对雪不甘被困姜府。

理清事情始末,渐渐的,秦云舒神色淡淡,轻声道,“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周国君是她唯一的依靠,所有的押注都在男人身上。

而这个男人,更是一国之君,所有男人中,在感情上最不靠谱的这类。

秦云舒思虑良久,最终道,“罢了,我去姜府一趟。”

“侯夫人,您不该去。”

侍卫急忙出声,却被秦云舒阻住。

“姜老夫人是我外婆,我母亲最看重的亲人。”

说罢,她几步出了厅门,走到院门时,吩咐道,“去备马。”

既是她的随从,由他做车夫最好。

听此,侍卫不再劝阻,侯夫人前往,为了姜老夫人。

侯府大门前,两位管事静站对视,僵持不下。

“大家都为主子,你也知道奴才的规矩,不要为难,夫人下令不见,你站到天黑也没用。现在也变天了,你早点回去,说不准姜大人已回。”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为难到底了。

“不用站着,我随你去。”

忽的,清亮的女子声传来。

管事怔住,忙转身去瞧,真是侯夫人,不是说不去,怎改主意了?

姜家管事看到秦云舒,眸中焦虑缓解许多,立即躬身行礼,“侯夫人,必不得已才麻烦您。老夫人身子愈发不好,不能再受刺激了。”

之前还好好的,突然与日况下,必是姜对雪已周国宠妃身份入齐。

自己宠大的孙女,变成现在这模样,怎不心痛?

“我明白。”

低声三字,不多时,马车从宅中驶出,秦云舒迅速上了去。

此次,周无策要下狠手,瑾言也知,在齐国动手,省去不少麻烦。

可又因齐国,要皇贵妃的命,必是光明正大。

一招离间,令周国君对姜对雪不满,已命人当众掌掴。

既然还有后招,说明姜对雪不会就此沉迷,不稍多时,说不准就收拢国君的心了。

只是,一旦生了嫌隙,就算缝合,也有痕迹。

一路上,秦云舒想明白了,到姜府时,刮了小半炷香的风,终于停了。

黑云压城,雨倾盆而下。

婢子撑了宽大油纸伞,一路护送她到老夫人院中。

还未入厅,她就听到嬷嬷焦急的声音。

“老夫人,您别吓奴才,大小姐会回来。”

“不用劝了,过去那么久还没见到她,她已经离开姜府。”

话音沉沉,听不出任何心绪,只有一张脸,白的可怕。

秦云舒进来时,就看到姜老夫人倚在软塌上,手撑在桌侧。

早已不是她之前见到的模样,那时候,气血很好,人也精神。

现在……

“外婆。”

一声轻唤,秦云舒缓缓上前。

嬷嬷看到她,眼睛一亮,语调跟着欢快,“老夫人,您快看,您外孙女来了。”

没有称呼定北侯夫人,以外孙女相称,其中用意十分明显。

这时候,秦云舒走到软塌前,朝嬷嬷递去一记眼神。

不多时,嬷嬷退下,厅门也顺势关上。

寂静的厅堂,只有祖孙两人。

姜老夫人打起些许精神,“舒儿,你来了。”

见到外孙女,她的心情更加复杂,由她亲自带大的孙女到了这步田地,命都保不住。

而舒儿,从小就被她冷落,她没有带过一天。

惭愧,更有对自己的反思和指责。

她这大半辈子,活得相当失败。

“外婆,在我八岁的时候,父亲带我去京郊农家,行至四岔口,他叫我自己选。”

秦云舒一边说一边执起茶壶,倒了一杯热白开,放在姜老夫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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