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年夜饭

陆知齐书法造诣太低,欣赏能力其实也有限,但她夸人的能力足够

每次这“笔走龙蛇、笔底春风、笔扫千军、龙威虎振、凤舞龙飞、刚劲有力、自成天趣、行云流水……”一大堆溢美之词都要挂在嘴边,还尽量不重样。

夏阳知道她是在奉承自己,但他依然很受用,被自己在乎的女孩子夸奖也真是一种享受。

不过有时候他回来的晚,陆知齐陪一会儿就会忍不住打个呵欠,夏阳就只好让她去睡,但那人还挺信守承诺,坚持不走,可这次居然爬在桌子那儿垫着下巴睡着了。

夏阳看着睡得像小花猫一样恬静的她,忍不住就拿笔给她画了三撇胡子,又点了个小黑鼻头,然后才叫醒了她,让她去睡觉,陆知齐傻傻的也不知道,只是不知道夏阳今天怎么那么高兴,那么一脸乐。她是第二天洗脸她才发现了脸上的东西,气的一边洗脸,一边嘟哝:“幼稚鬼!幼稚鬼!”

这样练了大概一周,练的差不多了,月月也放假了,这天晚上,他们三个就开始裁纸写对子,那对子有用现成的词的,也有陆知齐编的,以她的能力编几副对子还是手到擒来的。月月看着齐齐姐在那儿念,哥哥在挥笔书写,忽然想起了“举案齐眉”这个词,她觉得就应该是眼前这样的画面吧。

对子也写好了,陆知齐还帮着爷爷置办了别的年货,夏家过年的东西也算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天晚上,陆知齐又找到夏阳,又说要谈点事。

夏阳看看她,笑笑说:“怎么?又要我写什么?”

陆知齐摇摇头,“不写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在外面旅馆租了间房,想明天搬过去!”

“什么?”,夏阳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要搬出去!”

“搬出去?”,夏阳这次明白了她说的什么,他立马神色一变,激动地说:陆知齐!“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搬出去?哪儿住的不舒服了?还是觉得烦了?”

“不是!都不是!你先别着急!能不能听我解释!”,陆知齐看他这样子,赶紧说。

“那是怎么回事?你说吧!我倒是要听听!”,夏阳拉张椅子坐下,抬头看着她问。

“夏阳,是这样。你看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年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你们家也一样,可我毕竟是外人,不能在这儿打搅你们!”

“为这就要搬出去?可这里也没人要让你走!再说我们也没把你当成外人啊!”,夏阳眼眸一暗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很好!可是过年就是应该一家子团聚的时候,我不想打搅你们!那样就太不懂事了!”

“不行!我们不会让你走的!过年倒让你去外面一个人孤零零地过!我做不到!爷爷也不会同意!”,夏阳说。

“夏阳!我也已经跟爷爷说了,爷爷同意了!”

“不可能!我不信!爷爷会让你一个人去外面过年?”

“是!爷爷一开始也不同意,可是我告诉爷爷我在这里自己会很不自在、不舒服,更难过!爷爷也就体谅了我。”

“那你一个在小旅馆过年就会舒服了?”

“我这几年都习惯了,再说咱们也不是小孩儿了,其实也都是一样的一天二十四小时!说过就过去了!而且夏阳,我还要去看我妈妈啊!我也许会陪她在医院过呢!也说不定!总之,希望你也可以理解吧!”,陆知齐很有耐心地和他解释着自己一定要离开的原因。

夏阳听完她说的理由,沉默了半天,才勉强点了点头,但又马上说:“那你住在什么地方必须让我知道,我怕你又不声不响地走了,就找不着了!”

陆知齐笑笑,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这几天陆知齐又最后把家里各个角落收拾一遍,她手都皴了。

年底,餐馆儿都特别忙,夏阳想帮帮不上忙,制止也制止不了。

其实自从陆知齐那天告诉他,过年要走之后,看着收拾妥当的家心里不是滋味,他心里越酸涩,可那陆知齐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而且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夏阳买了些药膏和最贵的护手霜摆在洗手间里,可她好像也想不起来抹。

腊月二十八晚上,夏阳回到家,夏月告诉他,陆知齐走了。

夏阳立刻上楼,他在陆知齐住的那间屋子门前停下,停了一秒,轻轻一推,门没锁,房里一片暗。

他按了墙上的开关,灯光一时很刺目,照着空荡荡的床床上的小花被不见了,应该是她带走了,他的心也一空,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中弥漫袭来,他随手打开衣柜,看她的好多衣物都还在,他的心神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陆知齐大年三十这天把手机关了。

她上午出去买了袋速冻饺子挂在了窗外这然后一直呆在屋里看着大街上喜气洋洋大都是几个一堆人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年夜饭可她迟迟没去煮。她并不想哭她真的已经习惯了第一年她哭过哭得泣不成声然而有什么用呢苦湿的枕巾还要自己洗哭肿的眼睛还要冷敷到让别人看不出才能出门。

妈妈还好吗?有没有想她呢?她其实二十八那天去看过她了,大夫这几天是不让家属过去的,她们也会吃饺子吧!

她在窗边站累了,就躺到了床上,朦朦胧胧地好像睡着了。

她拿起手机没有开,早上给仅有的几个人发了祝福短信就关机了,她忽然害怕别人在这一时刻,会扑面而来的关心和问候,那样只会让她自己更脆弱。

忽然门那儿有敲门声,是房东吗?

陆知齐愣了几秒钟,才过去开门。

那门外站着一个人,走廊里很昏暗,但她也一眼就看出那是夏阳。

“你怎么来了?”

她愣了一下,才闪身让他进到屋里来。

这屋子很小,除了一张单人床,几乎留不下多大地方,两个人站着都有点挤。

“你坐吧!”

夏阳抬手,他手里拎着的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放哪儿?”

环顾房间,也没有桌,陆知齐接过来,只能放在窗台上,那里面应该是装了几层保温饭盒。

“是你做的?”,陆知齐使劲儿闻了闻,说“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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