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我是来讲和的

坟某也不知道画王城是凭什么来确定今日昨日的。

【客人大人!早上啦!画王大人在找你!起床啦起床啦!昨晚上睡得好吗床睡得习惯吗做了什么梦呢!】

不过,既然自己被这个聒噪的侍女一边掀飞被子一边吵醒,应该是到了隔日了。

这令它觉得自己昨日是否对她太过客气了。

【画王大人此时在正阁等您,您需要进行洗漱吗?虽然昨日您说自己并非人类不需要沐浴但是洗漱这类清洁又如何呢?】

——不必,我可比你干净。

【我可有好好清洁身体哦!】

——说来,我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是昨天说的医治我怪病的事吧?我想过了,我不想接受治疗。】

——你怕失去这份特殊而不再被画王如此需要?

【哎呀,客人大人真是聪慧,难怪能为画王大人办事,对了我还有许多问题想问您,您知道木头上的油污该怎样去除吗……】

——

【大人,我来迟了吗。】

画王阁正阁二层,已经将坟某当做自己人的画王并没有再特地躲在屏风之后,而是早早布置好了长桌与分布在两端的五个坐垫。

【并未,余明白你并未在过程中刻意拖沓,这在这画王城中便算是准时。】

画王与浮童迎生坐在一端,看着入口处背着王弓的坟某,向另一端做出了请的手势。

【余知伊缘也在,一并入座吧。】

【多谢。】

【唔……】

坟某进入房间后,身后含着冰棍的伊缘才跟了进来,引来了拥有视力的迎生的视线。

【原来如此,余还在奇怪为何如此安静,原来是你赏了她吃食。】

【说不上赏吧,只是堵住小孩子的嘴而已。】

【请不必介意余的说辞,从心理健康而言,她们是想要处于余等支配之下的证明的。】

【嗯……】

坟某的视线在三位有着缺陷的女孩身上扫过。

【理解了,那便说回正事,您唤我来,应该是希望我开始工作了。】

【是。】

画王点点头,两盘制成了桃花形状的糕点出现在了长桌两端。

【请边用早餐边听余说吧。】

【嗯。】

坟某撇了一眼将冰棍嚼碎的伊缘,抓起一块桃花糕就塞进了她将要开口的小嘴里,跟着才掀开面具把糕点送进自己口中。

【您讲。】

【……根据轮回的规则,如今距离下一次十王争霸剩下九年零三个月。】

坟某点了点头。

按照自己的时间观念,就是三十余年,在反转宇宙中足够自己横跨半个宇宙的漫长时光。

【十年不到的时间,意味着余等绝对会被卷入,为此,确认各方势力的威胁性就是十分有必要的事。】

【仅凭余在画中隔岸观火,并不能知晓其他几位王对余等的态度,所以余需要你来与他们进行接触。】

说完,画王也拿起一块桃花糕,送到嘴边咬下一口,细细咀嚼,同时理清思路。

【嗯。】

坟某再次点头,等待画王的下文。

咽下口中的早餐,画王才继续开口。

【当今十王,除去余与因为弓,冠二王的死暂时不知所踪的新二王,还剩余七王。】

【大地广阔,七王王城的所在天南地北,风格迥异。】

【便以你毁去的弓王城为基点吧。】

【西南方,距离最近的一位为棍王,棍王尚武,若要与她相谈,可能避免不了一场冲突。】

【同样西南方,另一位为铳王,为人斤斤计较,与他相谈,最好从他的利益着手。】

【正西方,只有一位腕王,终日闭门不出,余也不知晓他的性格。】

【西北方,只有一位灯王,她的力量与余相似,余寻她不到。】

【正北方,只有一位剑王,剑王爱民如子,还未成王前喜爱打抱不平,或许是一位可以合作的对象。】

画王再次咬下一口桃花糕,咀嚼起来。

【……】

剩下的两位,坟某已经深有感触。

画王这一次的停顿,是意味着它们与前五位存在着极大的分界线。

【……正东方。】

再次开口,画王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紧张。

【斧王。】

【……】

那一股把自己封死的气势仿佛再次降临在了坟某身上。

最强。

这就是坟某对她的全部印象。

知道坟某已经亲身感受过,令画王不需要再对此多言。

【她对一切似乎也兴致缺缺……余也不知道她的喜怒哀乐……但是坟某,她却对你有所兴趣。】

【虽然不知道对我是不是好事……也就是,有谈的可能吗?】

坟某摸了摸下巴。

画王点了点头,继续开口。

【如果说,斧王的威胁来自于她的武力,占据正南方的第十王就是绝对的危害性。】

【……】

某坟那温和的微笑浮现在了坟某的处理器中。

如果没有切身体会,坟某也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如此地具有侵略性。

过激的侵略性。

【不论他本身是怎样的一个人,当它作为令原本平静的世界变得混乱的一大变数时,他的威胁性就绝对在不作为的斧王之上。】

说完,两杯茶水分别出现在了长桌两端。

画王放下桃花糕,捧起冒着热气的茶水抿了一口,又看向坟某。

【余认为,或许谈和一事可以从第十王入手。】

【共同的敌人……他此时在做什么?】

坟某再次拿起一块桃花糕塞进伊缘嘴里,将剩下的早餐一扫而光。

【他在炼制王器,而看起来,这个过程会持续很久……可能会久到九年三月之后。】

【若是如此,岂不是意味着十王争霸就是围绕着它开启的?】

用茶水冲了冲嘴里的面渣,坟某重新合上了面具。

【……余不知……】

画王摇摇头。

【没关系,您把我带出去就好,我去打探打探。】

【嗯,拜托你了,坟某。】

话音刚落,坟某的视线就逐渐脱离了画卷,逐渐远去,最终陷入了光明。

【需要提醒你的是,伪王器的铸造场所虽说稀少,却不是唯独画王城与第十王所有,你此去说不得会遇上其他伪王器持有者。】

【依靠余的王器,你的行踪,安危,言语余都将知晓,若有何想法与所知,开口便能告知于余。】

【而若是你有危险,余会将你带回画卷中,但若余判断危险会波及画王城,余便只会袖手旁观,还请原谅。】

【嗯,我理解的。”

坟某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水晶地之中。

天地间缤纷的色彩再一次充盈了它的传感器。

——

“好了,那拜访的顺序……不管是麻烦程度还是顺路程度来看,最好还是和老大的介绍顺序一样吧。”

处于了不与画王近距离交流的环境,坟某立刻抛弃了那硬撑起来的礼仪。

“所以第一站是西南方的棍王……说是尚武,总不能一个存三下场跟自己的存一子民动手?”

对方位稍作辨别后,坟某的身影扭曲了起来,跟着如同被拉长般消失在了水晶地。

同样在三顶世界,不同于杳无人烟的反转宇宙,十王世界实打实的存在着多个存在等级三,要硬顶它们不懂得收敛而铺天盖地的存在影响将自己的存在蔓延出去本就是一件难事。

更何况,有了瞎观测被斧王抓包的经历,心有余悸的坟某还是选择了使用相对低调的移动方式。

存在等级一的空间穿梭技术,用二级的存在影响将引力带中无法正常使用的缺点克服后,就能在物理层面达到三级的移动能力。

令坟某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西南方十六万公里外的一座大型聚落中。

“……直线十六万公里,好像还没跑到这颗星球周长的三成……也是,又没有更高等的存在牵制,要容下这么多人形核弹造作,场地也该越大越好……”

一边自言自语,坟某一边抬起头看向周围。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把被人挥舞的木椅。

“——”

随着木椅脆弱的纤维结构应声而断,从画王城休眠开始就收敛到存在等级一的坟某愣是差点被这一下把脑袋下下来。

而脑袋没脱离身体,更令它整台机体被带着向后翻去,重重地砸在泥地上。

“???”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坟某满处理器问号。

“好呀!第八个!再来两个老子就能得到赏赐啦!还有谁!给老子死过来!”

“别得意!今天你就要成为我手上的第三个!”

“来来来!怕你不成!”

“——”

趁着两个汉子开始互殴,坟某翻了个身爬向了旁边的木屋,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靠着木屋的侧墙站了起来,确认没人盯着自己后,坟某才开始打量这个聚落。

这个聚落本身在这颗大型星球并不庞大,仅仅三千平方公里出头的面积稍微释放存在将视线抬高就能将其尽收眼底,然而如此的聚落却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总总算来,也确实有了国家级的占地面积。

这些聚落的结构十分原始,在最外围,仅仅用一米高的木栅栏围绕着聚落划分出各自的地盘,相互也没有修筑交通路线,内部亦不修筑道路,仅仅用一味木料就包揽了所有建筑的修建。

这些或居住或买卖的木屋散乱无序的排列方式和简易至极的基建风格,令坟某本自觉一眼就能看出这里的居民的生活状态。

然而看着两个亢奋斗殴的汉子和其他居民习以为常甚至加油打气的样子,坟某又对自己的判断没底了起来。

“没见过你啊。”

“唉哇咦哦咦!”

突然从头上传来的声音把集中注意力观察居民的坟某吓了一跳,慌张地转身后退抬起了头。

一个白发苍苍的矮小老头正掀开木屋的木窗,用木杆顶住,饶有兴致地看着坟某。

“你是外地人吗?来这地方有什么事?”

“呼……”

看到对方的神态,确定了不会被突然甩一棍子后,坟某才松了一口气。

“是,我是从画王城过来的,想求见棍王,请问大爷你知道该怎样做吗?”

“嘿嘿,知道的,知道的。”

老头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向坟某招了招手。

“过来,我告诉你。”

“噢噢……”

坟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把脑袋靠向了老头那边。

“——”

跟着,一口装着石头的铁锅再次把坟某砸翻在地。

“好了,第五个。”

大爷拍了拍手上的煤灰,看着趴在地上的坟某。

“你找对地方了,咱们棍王城可不比其他王城那样不容易和王说上话,反而,还能让棍王亲自来找你。”

“法子你也看到了,只要你能在一天之内打倒十个人,棍王就会亲自来找你,为你的骁勇善战加以赏赐,当然你要打多几个人也无所谓。”

“……这哪叫尚武,这就是个暴力团伙……”

“不过,打,也是有规则的,你不能把人打死,打死了就不算数了,不过真死了也无所谓,棍王会把你复活,不能用锐器,内脏弄脏了塞回去之前不好清洗,就这些。”

老头看着掀开铁锅站起来的坟某。

“懂了,总之就是说,越能打越能赢得棍王青睐?”

“可以这么……”

“多谢。”

——

“噢……这是来了个什么勇士啊?”

褐色皮肤,身高三米有余的精壮女性歪着一头蓬松的白色长发,咧着笑脸露出尖锐的牙,用血红的眸子看着眼前横七竖八倒着三十五号人的街道。

“……看就知道了吧?”

身上零零散散沾着血迹的坟某一只脚踩在用木椅放倒自己的汉子屁股上,手里提着和自己儿子齐上阵的妇女的领子。

“我是来求和的。”

“这我还真没看出来。”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