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无风

今日,是柳家家主柳祯祥的六十大寿。柳家府内可谓是人头攒动,前来祝寿的人络绎不绝。柳家是当世的名门世家,研究出来的医药学术空前绝后,可以说是医药大家,而且根深蒂固。以柳家的根基,完全可以在大历朝堂上安稳立足,高枕无忧。但是,柳家人世世代代从未沾染过朝堂的气息,万事以民为先,事务以救济百姓为主,在江湖上也特别讲义气,因此颇受江湖人士的尊崇。现如今柳家大老爷柳祯祥过六十圣寿,各路江湖英雄也都赶来祝贺。

虽然说柳家没有当朝大官人,在朝廷政事上没什么作为,但是由于柳家实在是颇负盛名,好些达官贵人也想趁此机会提高一下自己在万民中的声望,也就来提个礼物拜个寿走个过场。殊不知人家柳老爷是最不喜这一类人的,板着个眼儿说了两句话就把人打发走了,礼物一概不收,全部照搬退回。

官人们走了以后,那些江湖上的英雄才匆匆赶来。一是因为他们确实来得有些迟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也和柳祯祥一样,一点儿都不想看到那些只会端着酒杯假笑并露出了丑恶嘴脸的、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

江湖义士们一来到,柳祯祥的表情马上就变了。这前后反差可谓是“天壤之别”。那笑容,那热情,无一不是发自内心的,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这也是他最喜欢的坦诚相待。对于那些个什么贵族子弟,他还真做不到吐露心声。虚假掩饰,这又是他最讨厌的。这也是他不喜朝堂的原因之一。这或许是整个柳家人包括所有闯荡江湖的人的心声吧!

这时,柳祯祥把眼睛定格在了一个女子身上。那女子和其他的英雄一样,都是单枪匹马来赴宴。对于柳祯祥,他们是绝对信任的,所以只要自己人来了就够了。

女子像往日一样,身穿轻捷的素色纱衣,两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

柳祯祥心想:这个无风,恐怕不是单纯来赴宴的吧?也罢,人家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老百姓,不也跟我们柳氏一族的人是一样的吗?

“今日各位英雄都前来赴宴,老身三生有幸啊!酒菜已经上桌,各路英雄请入席吧!”柳祯祥道。

“且慢!”那个女子说道,“柳老爷,今日我可不是专程来赴宴的。刚刚我在路上看到了几个穷苦百姓的家里有人病了,又没钱买药,特地来向您老借一点草药,您不会介意的吧?”

对于她的问题,柳祯祥总不能回答“介意”吧?只是这女子总是来他们家拿药草,而且都是一些名贵的药材,更关键的是他每次都是念想她是为百姓治病,将这些东西无偿“贡献”出去,长此以往,他们家药库里这些药越来越少,家中的财产也明显下降了许多。

一位江湖人急忙打圆场:“今日是柳老爷的寿辰,我看这事儿啊就不要计较了,改日再解决吧!”

女子一听,可不高兴了。她不满地道:“改日?!人家的身体可容不得你改日再去调理!你从中阻拦,难道是想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看我不惩罚你!”

柳祯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出一句话,一个字,女子就已经纵身而起,给了那个开口说话的人好几下。其他人想上来阻止,也都被三下五除二打到了一边儿去,院内顿时一片狼藉。

女子也懒得看那残局,拍了拍手,直接从空中降落入席,伸手抓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也不管抓了一手油,吃了一嘴亮晶晶的东西。

“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我就在你这儿不走了。就算是把你家药铺给拆了,我也要把那几味药给拿到手。你们柳家不是一向以救民济世名满天下吗?要么,你就带着药跟我去治病,要么,你就把药给我,我马上走人。你们几个,不服啊?是想打群架吗?你们可看得见,我可是只有一个人的啊!”

那几个人被无故摔了个嘴啃泥,都有些窝火,从各种各样的地方、角落里爬出来之后,一个个脸色难看地走向女子。

一看情况不妙,柳祯祥急忙道:“别打好吧?月姑娘,这个药材我可以给,但是我家这经济收入也是有限的是吧?您一直都是这样无节制的要,次数少了还好,但是多了的话,您是不是该考虑考虑给点儿钱作为交换啊?”

这个“月姑娘”,就是在江湖上与凌天云齐名的月无风,人称“天云无风”。她的武功盖世超群,对百姓又颇为关切,再加上颜值超高,粉丝可不少。但是生性爱玩,总喜欢无缘无故给人惹麻烦。不过在向柳家要草药这一方面,她可没有无故地来要过,全都是为了百姓而来的。

月无风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堂堂柳氏一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钱了?废话少说。我告诉你,要是因为在你这儿拿药耽误了人家老百姓的病,我可饶不了你。”

月无风是谁?天下四女子之一,岂是那么好得罪的?况且柳祯祥也一样关心着月无风所说的那个病人的病情。柳家家风——救济百姓,他可是烂熟于心的。如果不给药,岂不是做了违心的事吗?

可是,这家财又有点儿紧缺啊。能摆上寿宴已经有些过火了,还怎么……

这时,有一个侍卫突然从门外走来,先向柳祯祥行了个大礼,然后才对他说道:“大人,我家公子前来为您祝寿。”

柳祯祥这边正愁着呢,那还有心思看这个人是谁?他只是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你家的公子?那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时,月无风看着那个侍卫,眼里有些惊奇。但想了想,脑海中的这件事情似乎又的确应该是在情理之中的。

只是,他?会来?不应该啊!

那侍卫也看到了有些惊讶的月无风。他先是对她点了点头,这才回答了刚刚柳祯祥问他的问题:“回大人,我家公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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