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寻师

陵西之带着云山往回走,指着远处的道观说:“那里有三套阵法,聚灵阵聚灵,限灵阵灵不外泄,遮掩阵让人不察,外人到了这里,不会察觉到灵气浓郁的迹象,等你练气入门,我就给你开放阵法。”

云山想了想问:“阵法很厉害吗?”

“大道三千,皆看缘法,有人强有人弱,还是要看人。”

“那这是谁布下的?”

“行者,行者在此道不算厉害,但在凡间冠绝天下还是可以的。”

“那,练气难不难?”

“世有万千缘,万千法,万千事,万千人,万千变,不言好坏,不言善恶,不言高低。”

云山懵懂的点点头,目光更加灵动了些许,似有所悟,“那师父您什么修为?”

陵西之轻笑,挺起胸来,右手指地,“若论道法,吾乃绝顶。若论佛法,入门无我。”

“凡人一个?”

陵西之脸色微僵,挥袖冷哼,“肤浅!我只是不想修炼罢了,就算如此,待我魂归天地,佛道两家争吾入门。”

云山看这位师父说的煞有介事,但又有些不明白,又问:“那不还是凡人?”

陵西之沉默片刻才说道:“罢了罢了,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懂,净给自己找难受。”

“哦。”

一路无话,陵西之给云山找了一间屋子,让云山歇息,他走进神堂,看向行者神像。

“有何吩咐?”

行者说道:“自明日起,三道九流,琴棋书画,十八班武器,你都要教,他会多少无所谓,主要是让他知道,我有大用。”

陵西之皱眉,想了片刻才点头应下,“他是赤子之心,九流的规矩,是不是有点......”

赤子之心,最忌人情世故,九流的形成,全是人情世故。

“无妨,他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去吧。”

“好。”

陵西之退下,站在槐树下仰望星河,凝望长久,长叹道:“为何,偏偏选中了我。”

翌日清晨,云山醒来,刚走出门就看见了陵西之,陵西之面无表情,带着云山认了认房间,就让云山去打水。

陵西之跟在一侧,一路为云山讲解修行之事,以及神道的一些避讳。

云山静心聆听,记在心中。

待四桶水接完,两人入神堂上香。随后,陵西之身做五禽戏,云山盘坐槐树下感悟气感。

感悟气感,修行的第一步,感觉到了灵气的存在,才能通过功法吸收灵气。

第一日,云山便隐隐感觉到了天地之间有种不同的存在,可惜无法清晰知晓其存在。

第二日,如往日。

第三日,已经清晰的感觉到那种气体的存在。

第四日,试图吸纳灵气的存在,失败。

第五日,照旧。

第六日,照旧。

直到第七日,灵气入体。

灵气入体的那一刻,一道金光从神堂飞入云山体内,浓郁到近乎液体的领悟出现的云山的感知内。

云山知道,这是聚灵阵的功劳。

自此,云山真真切切的踏入了修习之路。

当云山入门后,陵西之反而不急着让云山修炼了,而是让云山了解卜算法门。

“这卜算法门,分六爻,紫薇,梅花,奇门等,我都曾修习过,直到十年前有所悟,将其融会贯通,直达天理,与天交换。”

云山不解,静静的听着。陵西之继续说道:“我看透其本质,知晓卜卦之法本就是与天交换,于是,不再去通过器物与天通话,而是交出寿命,天若取我就问,天若不取我则不问,直接交换。”

“那,能交换修为吗?”云山感觉这种卜算法门有些意思,心中起了好奇。

陵西之自傲一笑,“只要代价足够,将天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

“那你为什么还是一个凡人。”

这句话一说,陵西之脸色直接垮了,咬着牙说:“天就是个奸商,如果交换与因果深的就多要寿命,因果浅的就少要,从来不管东西是否重要。如果我此事问何处有无主神器,我没能力取,天要三年寿命,可一旦有能力取了,就要我半数寿命。”

“哦,懂了。天是奸商你耍诈,你越弱,价格就越便宜。”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只是彼此彼此。”陵西之冷哼了一声,右手大拇指放在小指上,“我拿半年寿命与天交换,换你也通此道,你要慎用。”

云山突然感觉脑袋发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玄妙知识出现在脑海里,云山惊讶道:“这么便宜?”

“便宜?呵。”陵西之拿出一本书扔给云山,嘴角冷笑,心里在滴血,“能看懂吗?”

云山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不明白。”

“但凡你懂一点卜卦,我只需要交几个月的寿命助你融会贯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你和天地交换的入场券。”

“哦。”

又过数日,身穿儒袍,头戴儒巾,面相威严的中年人走进道观,对陵西之拱手行弟子礼,“乐至想请先生算仕途。”

陵西之嘴角含笑,云山脸带白色面具站在一旁,“老规矩,一挂一结,概不赊账。”

“事后送来。”

“这次我不要延寿的东西了,我新收了一个弟子,尚且年幼,了解了解天地的广阔还是有必要的,你的儒学不错,教教?”

乐至打量着云山,但在面具的遮掩下看不透,“荣幸之至,但我是朝廷官员,不可离国太久。”

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凭空写下一个儒字,长久不散。

字是极好,任谁看了,都感觉到一股浩然正气,挑不出瑕疵。

“官运亨达,你可以走了。”

“告辞。”

乐至离去,陵西之一手拍在儒字上,将字拍入云山住所。陵西之看着门外轻笑,“陈乐至,一代大儒,陈国护国公。”

云山不解,“护国公这已经走到头了,还问官运干什么?”

“陈国能存在多久,他的官运就亨达多久。等他什么时候问国运了,那就是他将死之时。不过这都是小事,他可是各国有名的大儒,去看字吧。”

云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他为什么不直接问国运?”

“等他下次来了,你问就知道了,去看字吧。”

“那行吧。”

云山回到屋里,看着儒字,不知从何看起。字是好字,哪怕云山并不懂字,只是好在那里,云山并不懂。

想了许久,云山伸出手释放灵气,在另一侧写下儒字,可惜写的并不好,歪歪扭扭,字无神,风一吹便散。

沉思良久,他有写下一字,字像模像样了点,可依旧不好,又被风吹散了。

接连数日,云山除却挑水上香吃饭,一直沉寂其中,只写下寥寥几十字,但愈发的相像,云山也连带着一身书生气。

又是数日,云山写下的字与陈乐至的字相差无二,身上的书生气也随之消散,可云山写下的字依旧会被风吹散。

云山向陵西之请教,“我的字为什么会被风吹散。”

“学别人的,写的再像也比不过正主,在正主面前也会原形毕露。你该写自己的字了。”

之后云山不写字了,也不看字。生活照旧,只不过云山时常失神,陵西之却看着云山很欣慰,没有责怪过云山。

直到半个月后,云山在儒字上方写了个无字,儒字被风吹散了。

云山的字并不优秀,从小未曾读过书,更没写过字,唯一的好字就是儒字,所以写下的无字有些像孩童之字,可字的神比那儒字还要浓郁。

空灵的无字,即空洞又灵动,歪歪扭扭的字介于虚幻和真实,似存似无。

云山无喜无悲,只是看着无字,本就不多的杂念消失殆尽,眼中的灵动又多了几分。

“出来。”陵西之在门外叫道。

云山回神,走出门就看见一个身形挺拔,年轻俊朗的青年人,他手中捂着一把直刀,身后又背着一把刀,气质却充满煞气。

见云山出来,他扔出一把直刀,随即拔出身后的直刀,没有任何言语,直接砍下。

云山将刀架在身前,一股重力从刀身传来,还未回过神,云山就跌倒在地,手中的直刀飞出。

一旁的陵西之解释道:“燕匣,刀中好手,你就随他学刀吧。”

说罢,陵西之转身离去。

燕匣刀尖指着云山,冷声说:“站起来,继续。”

云山咬咬牙,起身拿刀,摆好架势。

又是一刀,云山再次倒地,燕匣的刀尖再次指着云山。

不等燕匣开口,云山站起来,磨磨脚底,找好着力点,摆好架势。

可依旧是一刀。

以地为着力点非但没有让云山抵挡的住,反而震的云山双腿发麻。

再次起身,云山放松双腿,不再想着硬抗。

燕匣极其敷衍的一刀砍下,云山后退一步卸掉一部分力,可依旧不够,继续后退,直到撞上墙壁,摔在地上。

燕匣看了看天色,正值黄昏,“今日就到这里吧,明天继续。”

“好。”

云山放下刚拿起的刀,心中沉思。

燕匣撇了一眼地上的刀,冷声道:“刀客,握紧刀很重要。”

“知道了。”云山抬头看了看燕匣,捡起刀抚摸刀身,“你用的礼太大,我档不住。”

“十分之一,刀技,灵力,一个没用,这都没办法挡住,那就没必要练了。”

燕匣纵身一跃,消失在天际。

云山站在原地,随意的挥动着手中的刀,心中思索着如何才能抵挡的住燕匣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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