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养畜牲的背过手，缓缓说道：“这件事莫要谈了。城中心需要渡劫后期的实力才能在那里居住。但还有另一个办法，那就是时加领域，需要十万斤血肉才能进入。”
云山抱拳道：“多谢。”
说完就要走，养畜牲的再次开口说：“看你顺眼，附带一个消息，那个时加领域中有这个秘境的核心。”
“好。”
云山抛出一颗灵石，转身离开。刘兴春赶忙跟上，问道：“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找血肉，然后去那个时加领域。”
回到客栈，猴子正在观望着路边的人，见云山回来，立马说道：“在北区，有个很大的集市，我们什么时候去？”
“不急。”
云山脱下浅色衣服，露出白色里已，转身走进放着血肉的房间。
已经有些发臭的血肉如此刺鼻，使得云山要捂住鼻子才能在其中行走。
云山运转灵气，掠夺血肉中的生机，凝聚金丹，同时分解血液中的水分。
空中浮起一个个水珠，没有水分的微小颗粒状肉体，呈灰尘状向云山体内涌入。
满屋的血肉随着时间的流逝快速被消耗，云山的气息愈发虚无。
门外的刘兴春察觉到里面的诡异气息，以为云山出了什么意外，就要推门而入，却被猴子拦住。
“他在破镜，别进去打扰他。”
猴子感受着里面虚无但蕴含浓郁灵气的气息，不由啧啧称奇。这种本心，真是前所未见。
万千修行者自有万千道法，万千气息。而造就这万千不同的，就是本心，本心如何气息如何。
在修炼的过程中，本心会逐渐放大。贪者愈贪，善者愈善，可走进虚无的本心，真是前所未见。
刘兴春对猴子的说法不太相信，伸手推开猴子，“这种近乎虚无的气息，绝对是濒临生机灭绝才会有的，怎么可能会是突破。”
猴子跳到刘兴春脖子上，一手按在刘兴春头上，让他无法动弹丝毫，“听我的，准没错。”
刘兴春顿时感觉身体不属于自己，无论是灵力还是肉体，都无法使用，就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房间内，从杀戮场获得的近三千斤血肉，被消耗大半。此时，云山的气息更加虚无，就算站到别人面前，都无法被人看到、感觉到。
云山睁开双眼，平凡的气息从体内涌出，只是过于虚假，就像空中楼阁。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云山不断调整气息，将其伪装成近乎真实。
走出房间，云山就看到被猴子困住的刘兴春。刘兴春面露欣喜，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猴子一掌拍在地上。
猴子上前，围着云山来回打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山对猴子露出和善的笑容，“要不要给我说说玄门之战？”
猴子神色惊变，挥手就要断了云山的生机，却被云山抓住脖子，随手扔在一旁。
猴子起身对着云山讪笑道：“大哥，你无缘无故的问这事干嘛？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哦，你果然知道这件事。”云山笑了笑，拉出房间内的大水囊，走向楼下，摆摆手说：“我现在没兴趣了解这些，做正事才是重点。我去那个集市去看看，你们在这呆着。”
看着云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猴子松了一口气，转身提着刚站起来的刘兴春的领子，呲着牙说：“谁告诉他的。”
刘兴春茫然地眨眨眼睛，“什么谁告诉他的？”
猴子沉吟片刻，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你们出去的时候，云山和谁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这个……”刘兴春想了想说：“城边有一个畜牧场，那边有一个筑基……”
“知道了。”
不等刘兴春说完，猴子就急躁地把刘兴春扔在地上，从窗户跳出，寻找养畜牲的。
在城边没多远，猴子感觉到源于自身的毫毛气息，反而淡定了下来。
缓步走到畜牧场，养畜牲的早早在外面等候，见到猴子后，弯腰鞠躬道：“拜见大圣。”
猴子气质一变，蔑视地看着养畜牲的说：“我道是谁，原来是隐元星君的心身转世啊。怎么，你的神躯保不住了，就想用心身脱离天庭了？！”
养畜牲的不恼不怒，只是笑呵呵地说道：“神躯无私心，我这心身总要为自己讨一条活路。毕竟，不是谁都像大圣一般，佛道两神躯，死了一个依旧有神位和活下去的机会。只要灵山和天庭恢复原状，你依旧是斗战胜佛和弼马温。”
他顿了顿，接着说：“就算灵山和天庭全部覆灭，你也能付出一个神躯让另一个神躯脱身，再以信仰重塑神力。而你的心身内的神魂，不会遭受任何影响。”
如果是隐元星君的心身有一丝神躯的气息，猴子不敢质问隐元星君任何事，这是神职之间的洪沟。可天地有规定，心身只能储存神魂，而不能和神躯有过多的交集。
也就是说，隐元星君现在只是个凡人，而猴子是神。隐元星君只能觍着脸劝解猴子，让猴子放他一马，这是凡人与神的天堑。
哪怕修士的实力足以堪比四御，只要没有神职，依旧在这个天地之间生存，那么面对天兵都要屈膝。
可隐元星君的话，依旧值得猴子沉思。
有两个神躯的神几乎没有，弼马温和斗战胜佛只是一个特例。
但猴子很快就想明白了，看着隐元星君的眼睛说：“斗战胜佛已经死了。”
隐元星君心中愕然，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既然能脱身，为什么还要掺和进来？”
猴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想知道，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你的神躯安排的。”
神躯无私，只为职责做事。而心身装满杂念，为自己做事，可诸神依旧保留了心身，这是他们维持人性的关键点。
隐元星君干笑一声，知道此事说假话不是明智之举，就心虚地说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神躯并不知道，在玄天之战之前，昊天上帝亲自出征，我就知道此战凶险，然后就劝说为诸神留条后路，就算失败，依旧能维持天地的秩序。所以我先行轮回，试探此事如何。根据时间来算，我初次恢复记忆的时间和玄天之战只差数十年，应该没有其余心身入轮回。”
后面的话，是为了让猴子放心。不然太多心身轮回，足以说明诸神对玄天之战的结局早有预料。
“你骗了他。”
隐元星君坦荡地说：“对，我骗了他。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万古不变的真理。”
猴子沉默片刻，摇头叹气，“罢了，如果诸神真的在玄天覆灭，那么此时的争辩毫无必要。如果没有覆灭，我会向昊天上帝递交奏折。”
说罢，猴子转身离去，背影格外的落魄。
隐元星君高声说：“其实我们都知道结果，昊天上帝都被困在玄天无法脱身，更何况别人呢！”
猴子没有回话，看着脚尖，一步一步地走远。
……
长寿城集市里的东西并不丰富，无非就是各部位的血肉，以及骨头和血肉做的装饰品。
来往的人不多，摊位夜不多。
改好面貌的云山随意的挑选一个位置，人皮一铺盘腿坐下，将水囊放在身旁，高声喊道：“干净的水，十斤血肉换一斤。”
听到声音，大部分人扭头看了一眼无耳无鼻的云山，又回过头，继续做手里的事。
云山低着头沉思片刻，用灵力包裹地上的黄沙。
碾碎，加水，塑形，灵力保护。
很快，一个碗就出现在云山面前。云山从水囊里取出一碗的量，摆在面前，静待别人过来买。
片刻后，一个壮汉走到摊位前，伸手就要拿起碗，却被云山的手按住。
云山笑道：“只供观赏。”
壮汉骂道：“谁特么知道你那些是不是假的，老子尝尝不行。”
“只供观赏。”
云山语气和表情不变，只是平淡地说。
壮汉骂了几乎，看看附近的监督者，至少有三个，只能问道：“你这多少？”
“十换一。”
“就一斤水，你要十斤血肉，这和强抢有什么区别！”
云山的笑容依旧不变，说道：“如果你认为是强抢，那就是强抢，我没有任何意见。”
壮汉思绪万千，知道这个卖水的，虽然穿着相对华丽的衣服，可不是新人，只能叹口气，转身离去。
又是片刻，陆续有人向云山买水。十斤血肉一斤水，丝毫不讲价，舍不得就不买。
不过云山低估了这些人对干净的水的追求，只是一刻钟，近乎一千斤的水便全被买走。
对于生活在此地，实力又不足够完全辟谷的人来说，水是致命的诱惑，缺少了水就和状态与死活相关联。
更何况，没什么比在沙漠中喝上一口冷饮来的痛快。血就是水，而干净的水就是冷饮。
在把所有的水都卖干净之后，看着环绕在身旁可惜的人们，云山挥挥手，把身旁血肉中的水过滤出来。
云山摆着标准式的假笑说道：“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