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天花观里僧道伏法 万氏宅中群贼设局(一)

李靖、东方一剑将二道点了麻穴。李靖厉声问道:“说,你们把掳来的少年藏到哪里去了?”二道先是一怔,随后说道:“什么掳来的少年人,你说的话我们听不懂。”东方一剑冷冷一笑,道:“昨晚你们共捉到四个少年,每个少年价值五千两,这些话都是我们亲耳听到的,你们还敢否认!”

二道心中大惊,相顾愕然。秦宗慧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李靖道:“我们是专门捉贼的人。你们在朔州一带做下的掳掠少年处子之事,早已经动了当今皇上,识时务的话,赶紧把你们的罪恶勾当如实招认出来,否则可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二道听李靖说出“皇上”二字,心中更是惊异,秦宗慧问道:“你们……你们果真是皇上派来的?”李靖道:“那还有假?这事我们无须撒谎。”二道一僧听了,不禁心中发虚,冷汗直冒。

李靖以剑指着秦宗慧的胸口道:“你若不想死的话,最好老老实实把实情说了,否则我可先拿你开刀了!”秦宗慧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说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们,你们有什么话尽管问吧!”李靖道:“那好,我且问你,昨晚你们捉回的四个少年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秦宗慧道:“他们四个很好,都关在后面的地窖里。”李靖道:“你这就带我们去把那四个少年放出来。”秦宗慧连声道:“行!行!我全听你们的。”

正说到这里,只见人影闪动,杨氏双侠等从房顶跳了下来。杨嵩说道:“惭愧得很,那僧人逃入榛莽之中,我们地形不熟,竟然让他逃了!”李靖道:“逃了就算了,有这三人在,他们必知那僧人下落。”转头对钟钰、东方岳、杨俊、杨方道:“你们押着这个道人去寻那四个少年。”四人答应一声,押着秦宗慧往后边走来。

穿过两重院落,又绕了两个弯,来到一间屋子面前,秦宗慧一脚把门踹开,走到屋子正中说道:“这下面是一个地窖,那四个少年就藏在里边。”东方岳道:“你可不要弄玄虚,否则我一剑刺死你!”秦宗慧道:“我有几个胆子敢糊弄诸位,你们放心好了,里面什么机关都没有。”东方岳道:“我先把你的穴道解开,你下去把四个少年放出来。”说着伸手解开了秦宗慧的穴道,秦宗慧弯下身子,随手揭开两块木板,眼前果然出现一座地窖。秦宗慧往窖里边望了望,然后顺着窖内的梯子下到里边。

过了一会,只听下面传来脚踩梯子的声音,接着便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钻出地窖。那少年一眼看到东方岳等人,脸上立时现出恐惧之色。钟钰道:“你不要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少年闻言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和老道是一伙的呢!”说话之间,另外三个少年也相继爬了上来,随后秦宗慧也钻出窖口。东方岳怕他逃跑,忙又点了他身上穴道。几人出了屋子,沿路又回到原处。众人见四个少年安然无事,心中甚是欢喜。

李靖看了看二道一僧,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秦宗慧道:“我叫秦宗慧。”指着另一个道人道:“他是我师弟仇子野。”又指了指铁腿僧道:“他叫铁腿僧,逃跑的那个叫铜头僧。”李靖道:“你们为何掳掠少年人?主谋是谁?”秦宗慧道:“这掳掠少年人的买卖是左云的万氏五虎介绍给我们的,至于主谋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因万氏五虎口风未露,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李靖道:“那万氏五虎居于何处?”秦宗慧道:“他们住在左云,名头很响,一打听就知道。”李靖道:“你们是怎么跟万氏五虎勾搭上的?”秦宗慧道:“我和师弟三年前就与万氏五虎相识。五天前万氏五虎突然来找我们,说有一宗好买卖问我们做不做。我们很是好奇,就向他们询问究竟,他们就把掳掠少年处子的事跟我们说了,还说每掳掠一个少年人,上边立赏白银五千两,我们因禁不起诱惑,就接下了这个买卖。”李靖道:“那么到目前为止,你们共做了几起案子?掳掠了多少少年人?”秦宗慧道:“就做了这一起,只捉了四人便被你们擒了。”李靖道:“你说的可是实话?”秦宗慧道:“若有半句虚言,叫我死在万仞之下!”

李靖道:“我再问你,那铜头僧和铁腿僧又是什么来路?你们怎么会与他二人勾结,狼狈为奸?”秦宗慧道:“铜头僧和铁腿僧本不是真正的出家人,而是浪迹江湖的两个闲汉。三天前他们来到天花观化斋,我们见他二人皆身怀武功,又兼说的投机,索性便把他们留在观中,同时也将万氏五虎介绍给我们的买卖告诉了他们。他二人听后很感兴趣,于是昨晚便跟我们一起行动,各自掳来了一人。”李靖道:“你们怎样把掳来的人交给万氏五虎?”秦宗慧道:“他们叫我们秘密送去。”

李靖点了点头,转面看了看那四个少年,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是怎么被掳到山上来的?”四少年道:“我们都是这左云县境人氏,昨晚都在家中,可不真怎的忽然就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地窖里了。”李靖“嗯”了一声,叫红拂女拿出二十两银子,分给每人五两,说道:“你们拿着银子,这就下山回家去吧!”四少年千恩万谢,各拿了银子,匆匆下了高山。

李靖望着四少年的背影,叹口气道:“这四个少年也是幸运,叫咱们给救了可其他少年却不知生死如何!”玄化道:“但愿他们吉人天相,都不受到伤害才好!”

这时众人忽然想起那个道童来,可寻遍了整个道观亦未见影迹。李靖道:“那道童料来多半也是好人家的孩子,被二道掳来强逼伺候他们。如今既然抽空跑了,也正好逃脱了他们的魔掌!”秦、仇二道听了李靖之言,不由脸色大变,默默低下头来。

李靖又道:“咱们自查访少年失踪一案以来,直到今日破了天花观,事情方才有了些眉目,但还是未能查出匪贼的老巢和首领,索性这个道人供出了同党万氏五虎,这就给我们又提供了一条线索。但铜头僧侥幸逃脱,多半已去左云给万氏五虎报信了,万氏五虎得信后无论逃与不逃,咱们都得赶紧去往左云看个究竟。”

当下,众侠押着二道一僧,一起走下山来。杨嵩向李靖道:“那日我们与刀万佛在柳河套分手时,他说随后即会赶来寻咱们,如今咱们要去左云,只怕刀万佛找不到咱们。”李靖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太宗所赐金牌交于金英、刘胜,说道:“你二人持金牌去往怀仁县衙,把这三个匪徒交与县令,叫县令速来查封天花观,然后在必经之路等候刀万佛。”二人领命。李靖怕路上发生意外,当即用剑背敲断了二道一僧的琵琶骨,废了三人武功,金英、刘胜押着二道一僧往怀仁县衙而去。李靖等人拨转马头,直向左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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