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一听此番言语,那男子喜滋滋起来,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忘了身处何景,bao4住我就要wang3wo3chun2shang4qin1wen3。

我尚且有羞耻心,见状,连忙推他,并将脸别过右边,向他摆明抗拒。

陈茜的欣喜即刻降下来,一张口,便出纳闷:“整个宫城都是朕的,你还怕什么?”

“整个宫城都是你的,宫里的人都是你的,但是他们的心和嘴都不全是你的,他们在暗处取笑咱们,你我都还不知道。”我将抗拒的理由说出来,让他也存有一颗羞耻心。

然,陈茜根本不屑于它,宁愿在世风日下保持着那一贯的风流。他说:“他们要是胆敢如此,朕就割了他们的舌头!”简单的一句话显尽毒辣。

“你不是要当明君么?这么干,只怕是给自己的英明抹黑。”我严肃地奉劝他,可他却是不怕,在位三年,已然有恃无恐。

“那朕就杀鸡儆猴,惩了史官,这样,他就会乖乖地听话了,不敢乱写。”

我心里极为不满,回言:“史上已经出了个司马迁了,就算你是割他鼻、断他手脚,甚至是处宫刑,他的意志是不会改变的,相反地,反而助长他的意志!这样一来,你在他手里就永远别想当明君了。”

陈茜哈哈笑起来,把我放开:“我觉得你说错了,他一定会为了表示对朕的不满,故意把我们分开记载,比如,朕的历史在史书的第二页,而阿蛮的历史恐怕就要被他弄到最后一页,一前一后,相隔老远。”

有什么关系?最后一页就最后一页,有记载总比没有被记载来得好……

我心里想着,此时突然听闻殿内传来娃娃的啼哭声,立即想到了一件事,忙对身边的男子说道:“哎呀,遭了!念华一定是肚子饿了,得宣奶娘给他哺乳。”

他一点都不急,平静地答:“让奶娘休息一日,今日喂他山羊奶就好。”

我不同意,向他喃喃出语:“羊奶方便也比不上人奶好,吃什么是什么,万一他以后没有人样,变成一只羊,你赔多少都赔不起!”

陈茜担心我跟他翻脸,没有一意孤行,听从我的意思,立即吩咐殿上值事的太监把奶娘请了过来。那娃娃喝饱奶水之后,就不再啼哭了,我从奶娘手中接过他,趁他还没有打算要睡觉,欣然逗他玩儿。

他的亚父立在我身后,莫名其妙地叹息一阵,随后开始带着醋意抱怨:“有时候,朕觉得他就是一个多余的包袱,朕悠闲的时候,他总是很不巧地抢走了朕的阿蛮。”

这番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逗着娃娃开心之时,回他:“我在这里好好的,哪里有离开了?”

“你人没走,心早已跟他跑了。”

“他只是一个娃娃,你跟他计较什么?”

陈茜无语反驳,只好坦言:“朕只是……希望悠闲的时候,能跟你两个人相处,不希望有别人,娃娃他也是别人。”

我立即对怀里的娃娃诉苦:“小念华,你瞧瞧这个叫你称他做亚父的男人,现在居然都嫌弃你了,唉……还是你爹我最疼你,”轻轻握住他的小手,“快点长大一些,爹就教你骑射,到时候咱们父子俩一起闯荡天下,嗯!”

“喂……”陈茜不满了,出声:“你惩罚朕呢?跟他一起闯荡天下……”

“我要带他一起上沙场,一起分享胜仗的喜悦,一起分享功绩!他是我的儿子,理所当然要像我一样。”我认真道。

“你真舍得让他去打仗?”陈茜微微吃惊,他疼爱自己的儿子,尤其是伯宗和伯茂,因此未曾请人教授他们骑射、兵法及战术。

“当然了,子要承父业!而且他是我养的,将来肯定对文章书法不感兴趣。”

“等你亲生一个出来,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想了……”

“我想亲生,你又不让我亲生。”

“朕怕你有了心甘情愿娶的女人,回头就把对朕的情忘干净了。”

“不会,你先答应下来。”

“你想娶谁?”

“阿若啊……”

“……打你!”

一对一答半晌,他早就在浑然不觉当中把肚子里的醋意给消化掉了,佯装要出手打人。我抱着韩念华,逃得很快,抱着他在屋里跑,躲开追在身后的陈茜。

韩念华在我怀里笑着,一直到我跑累了,停下来喘气时,都还在开心地笑。陈茜的手落下来,没有往我身上打,只是温柔地轻轻地放在我肩上,他跟我一样,累得直喘气。我们俩坐下,我抱着韩念华,背倚靠着他的胸怀,觉得这样很幸福。

思量了一会儿,我还是向他道明了一些心里话:“茜,有时候我觉得……不,是怀疑,怀疑你不是真的爱我。”

他听罢,吃惊了,脱口:“为什么?”

我含笑着,答:“当我认真地去爱你,并且是深爱时,你却突然三心二意。我无法屈服,觉得凭什么你能三心二意,就想跟女人好,但是总是不顺利,第一次,我放不开,所以没有真正这么做,第二次,我做到了,可是娶到的却不是心甘情愿想要娶的……”

他听罢,大笑几声之后,说道:“你想背叛朕,连老天爷都不肯帮你!”

我继续往下说:“自从你当了天子以后,你的爱比以前更加无私了,我到后来才明白,天子的爱往往是无私的,所以才会有后宫三千佳丽的说法,一个男人要是专宠一人,他会对他(她)很自私,这就是真爱。”

陈茜听着,语露惭愧:“阿蛮,你希望朕以后怎么对你?朕改过,朕要让阿蛮觉得那就是真爱!”

我摇了摇头,表示毫无主意:“你是陈朝天子,太自私是不行的,所以……”

他豁达起来,成全了我,却字字狠毒:“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朕对你自私一点才让你觉得是真爱?那太容易了!朕马上下旨给那女大夫,禁止她接近阿蛮,违抗者杀无赦!朕再下诏,命令朝臣不得与阿蛮往来过甚,违令者革职!朕再下令,命令山阴男女老少皆不能唤你为阿蛮、蛮子,不听令者关入大牢满门抄斩!”

他还想要往下唠叨,可我听到一半已是无言,呆愣了片刻,终于在忍无可忍之下,打断了他的话:“陈茜,你够了——”

……真像个疯子!照此下去,不仅朝臣,连百姓都要怨声载道了。

……这哪是个好国主了?简直是个暴君!

他的脸颊贴着我的右耳:“那你就不要再怀疑朕对你是不是真心的,甚至要朕可以自私一点,其实,朕准你一人唤朕的名讳、让你跟朕一起住,已经是对你自私了,再让朕自私下去,代价就是整个陈朝的覆灭,你懂么?”

我悄然垂眸,应声:“我懂……”

当夜,他听我兴致勃勃地提起空闲时时常去阮三若的袅罗仙居玩儿,又有点不太高兴,但听我说那是一个建在花木丛中的宅邸后,愣是提起了兴趣,请求我带也带他一起去瞧上一瞧,我一口答应了,但提了要求——必须,是在他能抽出空闲的时候。

十月中旬,陈茜自己给自己准假,拉扯着我走出后宫,叫我带他去阮三若的住处,我无奈应下了,和他一起骑马前往那小林里的宅邸。

敲开门,那芳名做小玉的姑娘见是我,露出了笑容,可一见我身边多了一个陌生人,笑容很快敛了回去。她没见过陈茜,更是不认识他,好脸色自然是不会白白送,像往常一样,只领着我进到宅里。

陈茜被冷落,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吧?我心里这般想,以为他不会进来了,谁知道不经意地一扭头,他已经厚着脸皮跟上来,走在我身旁。他一面走着,一面四处张望,上了小楼花厅,也还在望着,过了一会儿才安分下来,启唇对我说:“这里还真是不错,做为朕夏日避暑之地实在是很合适。”

我一听他在打别人宅邸的主意,悄悄地把手伸到他的腿上,毫不留情地揪起他腿上的一小块肉,上次都胆大包天到把他给殴打过一回了,区区一拧在我心里已然不算什么,小声冲他道:“这里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地方,你是微服,可不能乱说话!”

陈茜哎哟一声痛叫,揉了揉痛处,丝毫不知道悔改,反而是一副得其所然的模样:“这宅子的主人还不知道朕?朕身着微服,但也能照样对她下命令,朕要是想买下来这个地方,她还敢抗旨不成?”

“现在是省钱的时候,你可不能乱花钱。”我有意提醒他,真怕他把前几日下过的诏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他张口,正想要回话,不巧,那去端茶的姑娘回来了,慌慌张张地奔进花厅里来,冲我说道:“韩公子,你快跟我到厨房去吧!我家主子想不开!”

我一惊,倏地立起,忙问:“阿若怎么了?”

那姑娘不答,只催我快点跟她一块儿过去,我向陈茜说一句‘你先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就赶紧跟她着走,快出花厅时,又向他重复一声,“在里面等我回来!”

穿过野草丛,很快到了隐蔽在花木间的厨房,快步入敞开的屋门,里面有人哭也有人闹,我不明情况,问她们:“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变成这样?”

在我的眼前,芳儿紧紧抓着阮三若握着碗的手哭求,而阮三若一意孤行地想要把碗里的药汤喝下。

听到我的声音,那丫头知道是我来了,忙回头恳求我:“韩公子,你快来劝劝我家主子,不要让她乱喝药……”

“药?她既然生病了,煎药给自己喝也是正常,为何要阻止?”我仍旧是不明白。

“韩公子,我家主子没生病!真的!你快劝劝她呀!”芳儿急了,脱口。

“这……我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该如何劝起啊!”在一阵莫名其妙中,我烦恼起来。

上前帮忙阻止的小玉见状,忙向我道出了真相:“主子手里的那碗药是堕胎药啊!喝了易伤身!”

堕……胎……

听闻这两个字,我心里无比震惊,瞪大眼睛望着阮三若:“你……有身孕了?”

阮三若的表情瞬间变了,她哭了起来,眼泪簌簌落下,湿了整张花容。

我迈步上前,抓住那只碗,劝她放开它:“生命已经孕育,喝了它,你会很痛苦,而且,老天也会不容。”

“我不想要那个男人的孩子!我不想要!”阮三若边哭边喊,十分固执。

“阿若……孩子总是要生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你终于有了传人,这不是很好么?只要不告诉他父亲是谁,他就不会知道了。”我再度劝她。

“我不想让他姓陈!”

“那就让他姓阮。”

“不!我要报复那个男人,我要……!我要让孩子姓韩!我要让他知道他的孩子不能姓陈,只能姓韩!让他不能抱这个孩子,不能拿他继承家业!”阮三若咬牙发狠道。

只是为了不让她固执着要喝下那一碗汤药,我心里纵然反对,也只好勉强答应她:“你让他姓什么,他就姓什么。”

话音刚落,她握着碗的手终于松开了。

我拿着那碗药,正准备倒掉,忽然,她扑到我怀里,与一般弱女子一样,伤心地哭泣着,我不能移动,只能任由她如此。

不多时,一个咳嗽声响起,我回头望去,发现那个咳嗽的人正是陈茜。他没有好好听我的话呆在花厅里,一个人好奇地跟来了。

我望了他一眼,微微低头,没有向他解释半分,不知道为何,这时心里一点都不想解释,当抬起头看他第二眼时,他已经走了,没有立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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