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将秦冠楠同他讲的故事几乎一字不差地给洛晨曦讲了一遍。
听完后，洛晨曦莫名一阵心悸。
他今天是因为那个故事才会那么反常吗？他是在害怕自己遭遇到故事中那位女主的灾难吗？
“洛晨曦，如果换成我，我不会有秦冠楠那样的勇气，每天看着妻儿葬身的地方。”
故事讲完，云琛又补充了一句。
“你会怎么做？”洛晨曦脱口问出，眼中隐去了一丝期待。
云琛看着她那双澄澈见底的眸子，思考了片刻后，缓缓说道：“如果失去的是你，我便随你同去！”
虽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却带着山盟海誓般的诺言。
刹那间，洛晨曦脑中如有千万朵烟花同时炸开。
这话太过凶残，实在令她难以消受。
可这样的感觉仅有一瞬，没多久脑海便浮现出田兮结婚当晚，男人毫无求生意识的模样。
下一秒，心脏便如被万箭穿过，疼痛到麻木。
“对了，你怎么会S国语？”洛晨曦赶紧转移话题。
“学的。”云琛淡淡回答。
“你学这做什么？”
“日后也许你会需要我做翻译。”
这个回答……洛晨曦无法反驳。
回到家后，洛晨曦被满地的碎瓷片和玻璃碴子吓到。
这是什么情况？
不等她细想，楼上传来洛忆纭的哭喊声。
她正要跑过去，身边云琛已经大步流星地往楼上去了。
洛晨曦招了个女佣过来问明情况，却见那女佣畏畏缩缩，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此时，云琛抱着小家伙从楼梯走下，周身裹挟着来自冰川的寒气，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致，眸内寒光闪烁。
“都给我滚！”男人一字一顿地吼出。
此刻的男人就如同是刚从地狱爬出来催命的厉鬼，无比骇人。
不单是家里正忙活着的佣人被吓得大气不敢出，连洛晨曦都被他此时的模样吓得忘了先上前问明情况。
洛忆纭还伏在男人的肩头低声抽泣着，小肩膀哭得一颤一颤的。
“听不懂人话吗？滚！”云琛凌厉的目光又将家中佣人扫了个遍，重新开口道，口气比方才还要森冷吓人。
洛晨曦浑身毛细孔都随之扩张开来，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那些个佣人一个个快速往门外跑去。
邹明阳被鱼贯而出的佣人们挤在了门外，连问了好几个人出什么事了，却无人理睬他。
“曦……”
进门后的邹明阳刚开口便发现气氛不对，赶紧撤了出去，坐在门口石阶上。
“妈妈……”洛忆纭抽泣着突然向洛晨曦伸出了小短手，委屈到极致的表情和哭得红红的眼圈看了怪让人心疼的。
洛晨曦还是第一次见小家伙这么伤心的模样，连忙伸手将她抱了过来，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宝贝，怎么了？跟妈妈说说。”
看得出来，这孩子是真的伤心了，此时还一个劲儿地抽泣着，哽咽着喊着妈妈……
洛晨曦悄悄看向一旁面带风暴的男人，想说些什么还是咽了回去。
“宝贝，别哭别哭，你一哭，妈妈也会伤心的，别哭好吗？发生什么事跟妈妈说说好吗？”
“妈妈……”
“嗯，宝贝，妈妈在呢。”洛晨曦抱着小家伙在屋里缓步走着。
“小曦，别乱走动。”云琛突然冷声将她叫住，随后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将她脚边的碎瓷片一块一块捡了起来。
洛晨曦此刻没心思去理会那些瓷片，只是不停安抚着手中的小家伙，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过了许久，小家伙终于再次忍不住大哭起来，“妈妈……她们说爸爸不是我的爸爸……”
那一瞬，洛晨曦如同当头被敲了一棍子，她该如何同她解释？
原来，云琛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已然变成亲生父亲了，还是说真的是她们父女心意相通？
看着小家伙这么伤心，洛晨曦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妈妈，爸爸是我爸爸，对吗？”洛忆纭眼泪汪汪地看着洛晨曦，大眼睛中满是期许。
“额……他……”洛晨曦有些迟疑。
“刚才我不是同你说过了么，是。”云琛突然将孩子从洛晨曦手中抢了过来。
小家伙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洛晨曦，她要和妈妈确认。
洛晨曦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咬牙道：“是，是。”
真的是。
终于，在她话落音后，小家伙的情绪有所好转，搂着云琛的脖子再也不肯撒手。
他就是我爸爸，妈妈说是。
门口，突然被云琛电话叫过来的云墨站在门口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推了推一旁的邹明阳，“我大侄女儿为什么这么问？”
邹明阳摇头，他也不知道。
小家伙折腾累了，洛晨曦上楼哄她睡觉。
她越想越不明白，在这家里，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有关洛忆纭的身世，那些佣人怎么会同小家伙开这样的玩笑？
看着洛忆纭和云琛的相处模式，她自己都无法否认他们是亲生父女的事实。
云墨被云琛一通训斥，先是之前小女佣投怀送抱，再者是今天在洛忆纭面前胡说八道，真不知道下次又会出什么乱子。
“可是，哥，为什么下人们会说小糖果不是你亲生女儿啊？”
虽然看着自家哥哥的面色有些恐怖，但云墨就是忍不住扒一扒这个问题。
云琛抬眸看了眼楼梯方向，抬手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大概是那天夜里打电话给阿行，被人听了一耳。”
“这跟我大侄女有什么关系？”云墨疑惑道。
“我让他调查小家伙的亲生父亲。”云琛淡淡道。
云墨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几秒钟后，云墨突然从沙发上起身，一蹦三尺高，满脸震惊地看向云琛。
“什嘛？？？哥刚你说啥？？？？？”
云琛略抬了抬眸子，眉宇间的疲色愈发浓郁，是他疏忽了。
“哥，我大侄女儿不是你……”云墨不敢再说下去。
怎么可能，这个小家伙简直就是他哥的翻版，怎么可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呢？
对这个弟弟，云琛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将他和洛晨曦的故事从头到尾同他讲了一遍，包括中间他喜欢上田兮的那段，到后来洛晨曦的消失……
云墨听得云里雾里，仔细梳理着这三人之间的关系。
他知道他哥有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但他以为那就是洛晨曦，原来感情还能这么玩？
果然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失去后才知道宝贵……
“所以，你之前喜欢的那个小曦结婚了？所以你又爱上了现在这个小曦？”云墨总结道。
“不是。”云琛回答得很果断。
“我先认识的洛晨曦。”
云墨：“……”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云墨，我的情商是不是很低？”云琛突然开口问道，洛晨曦曾说他情商为负来着。
云墨神色古怪地看了他哥一眼，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情商这种东西，你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