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婕妤定罪

“如此毒妇,简直罪无可恕!”

韩非寒用手指着韵婕妤,“现在流月已死,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韵婕妤形同痴呆,“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会死?王上…一定是有人想害臣妾,一定是有人想害臣妾啊!”

苏瑶依念了句佛,“韵婕妤,你一会儿说对舒贵人的死一无所知,一会儿又说是流月将她害死的,现在流月也死了,你又说是有人故意陷害你。本宫看所有人当中只有你最可疑!”

这时,轩诚侍卫也等在殿外求见。

进来之后首先便呈上一方丝帕,“王上,卑职带着人沿着湖边搜罗了一圈,方才在靠近舒贵人溺水的湖边草丛里发现了这个。”

韩非寒将帕子拿在手中只看了一眼便递给了一旁的王后。

“王后看看,这丝帕是否是去岁你亲手给各嫔妃绣制的花样?”

苏瑶依接过去一看,面色立即变的煞白,“不错,去岁东洲进贡了几匹上好的桑蚕丝,本宫想着宫中姐妹当时也不多,便一人给她们做了一方。且每个人的绣的花都不同,这方丝帕上的一角绣着的是只玉蝶儿,本宫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是给了韵婕妤的。”

韵婕妤一听,立即在胸襟处摸了摸,顿时,原本就苍白的脸颊此时更是泛出一种灰败的青灰。

静妃连忙附和道,“是啊,当时为了这方丝帕,安妃还跟王后娘娘置了一番气,说王后娘娘偏心,给韵婕妤绣的是玉蝶,给她绣的却只是一支幽兰。”

苏瑶依颔首,转身看向韩非寒,“王上,如此,多番证据都指向了韵婕妤,而她又找不出任何替自己开脱的理由,臣妾恳请王上立刻惩处韵婕妤,给死去的舒贵人一个交代,给咱们后宫所有的妃嫔一个交代!”

韩非寒冷着眸子,“朕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韵婕妤残害人命,虐待宫女,完全无视宫规,更是偷偷服用禁药,给整个王宫抹黑,其心思之狠毒简直令人发指。既然她如此能说会道,那就拔了她的舌头,再赐鸠酒一杯,待在舒贵人灵前足足忏悔三日后立即执刑!”

韩非寒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舒贵人入宫几载,一向温柔贤静,虽无甚功劳,却甚得朕心。如今枉为水下冤魂,实在是可悲可叹,现追封舒贵人为舒嫔,所有安葬礼仪一律依照嫔位操办!”

初柒从凌云殿出来时,天空已经破晓,审了韵婕妤足足半夜,如今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她不禁想起最后韵婕妤被人拖走时的场景,如一只小兽般呜咽着,面上除了深深地恐惧,里面隐隐还流动着一些绝望狰狞的神色。

“王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冤枉啊…”

这是初柒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在韩非寒发落完之后她说的唯一一句话。

初柒缩了缩脖子,芷儿立即将斗篷又往她的肩上拢了拢。

“娘娘,韵婕妤一向目中无人,这次总算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初柒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咱们走快些吧,本宫觉着好冷。”

等到初柒一觉睡醒时,已经是当日的黄昏时分了。

高妃正坐在暖阁里静静喝着茶水,见着初柒终于睡醒,忙站起来迎了上去,

“璟妃妹妹,你可算是睡醒了。”

初柒看了一眼芷儿,芷儿忙出声解释道,“高妃早先便来了一遍,听说您在睡觉便又回去了,这次来了见您还睡着便干脆在暖阁中等着您了。”

“那为何不直接叫我起来,没得让高妃姐姐在这久等!”

高妃按住她的手,“是本宫让芷儿别叫醒你的,听说昨夜王上审了韵婕妤半宿,你陪在那儿也一定很累。”

初柒叹了口气,“舒嫔死的太蹊跷了。”

“蹊跷?”高妃皱了皱眉头,“不是已经确认韵婕妤就是凶手了吗?”

“是已经确认了,种种证据都指向韵婕妤,也只有韵婕妤有杀害舒贵人的动机,只是…”

“只是什么?”

初柒一愣,转而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有些难以置信吧。”

高妃轻嗤一声,“有何难以置信的,韵婕妤咎由自取,活该会有如此下场!”

初柒微微勾了勾嘴角,“倒是你,从来都是被韵婕妤压一头,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高妃目光幽深的看向虚空,“是啊,从今以后再没有人处处针对本宫,处处为难本宫了。”

初柒点头,“舒嫔的丧事置办的如何了?”

高妃回神,“丧事办的很体面,王上也很重视,听说韵婕妤一直跪在舒贵人的灵堂外,王上命她每日必须磕满一百零八个响头才能算完。”

一百零八个响头?看来韩非寒对韵婕妤的痛恨已经到了非同一般的地步。

初柒沉吟片刻,“这也全当是在赎她此生的罪孽吧。”

第三日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初柒去到舒嫔灵前上了一注香,昔日的玉芙殿满是缟素,灵前跪着的灵儿哭的已经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见着初柒来,她也只是睁着空洞血红的双眼看着初柒,

“璟妃娘娘…”

一句话未说完,眼泪便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初柒禁不住红了眼眶,

“斯人已逝,你就莫要太悲痛了。”

灵儿丢了一张纸钱放在燃烧着的铜盆中,铜盆中的火立即将纸钱舔舐进去,转眼就摞成了一堆灰烬,

“璟妃娘娘,我家小主儿死得冤呐…”

初柒侧眸看向殿外在雨中不断叩头的韵婕妤,“本宫知道,如今舒嫔已去,且恶人也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就别再如此执着了,让舒嫔好好的走吧。”

灵儿点头,目光突然变得踌躇,“璟妃娘娘,大家都说您是狐仙转世,也都说您狐媚惑主,但此次小主儿薨逝,阖宫只有您来给她上了一炷香,奴婢也知道您表面看着冷漠,心底却比谁都干净。”

她说着从袖口中摸出一样东西,“这是奴婢昨儿在寝殿替小主儿收拾遗物时不慎发现的,您先看看吧。”

初柒将手中的纸条展开,上面写的内容恰好就是舒嫔死的那晚在寝殿捡的纸条。

“你的意思是舒贵人的死是有人利用韵婕妤将她引出去的?”

灵儿点头,“韵婕妤的确死有余辜,但是奴婢也不想让杀害舒贵人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初柒紧紧将纸条攥在手中,如此一来,就跟她之前所怀疑的不谋而合了。这几日她没事的时候总是在琢磨这件事。

韵婕妤的死不认罪,流月的莫名奇妙死亡,再加上现在手中的这张字条。就像是背后有一只魔爪将她们全都网进了一张无形的网。

而舒贵人是饵,韵婕妤才是那人真正要捕捉的猎物,真正是一箭双雕,其心可诛!

她慢慢的走下台阶,韵婕妤仍旧一声一声“咚”“咚”“咚”的磕在地上。

额头上的皮肤已经没有一块好肉,鲜血顺着她的脸颊往下直淌。

初柒走至她的身旁,然后停下,“韵婕妤,舒嫔的死真的与你无关么?”

韵婕妤抬起头,目光已没有一丝波澜,“是与不是还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早就已经认定了我是杀害舒嫔的凶手了么?”

初柒微微勾了勾嘴唇,“可你最后依旧没有认罪,本宫在想,既然欺凌下人的罪你能认,吸食地狱铃铛的罪你也能认,又何在乎多这杀害舒嫔的这一条?”

韵婕妤的嘴唇抽动一下,“我说了,璟妃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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