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国义是个怂的。
他本来想是不是可以投机取巧，动个歪脑筋，但现在听了钱国忠的话，他才清醒过来。
所以现在不管怎么样，最重要的都是萧钰的安危。
只要萧钰没有大碍，他们全家人都还能平平安安的，否则……
门打开了，刚才进去的大夫拎着药箱走了出来。
“大夫，里面的人现在什么情况？”陈洁儿紧张地问。
“就是伤口没恢复好而已，我已经帮他重新包扎上药了，没有性命之忧。他这身上的伤口可不小，好在护理得还不错，没什么大碍。不过这伤口毕竟太深了，恢复期比较长。”
听大夫这么说，大家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点什么呢？”
“你们也不必太紧张。只要让他保持平和的心情，情绪不要有太大的起伏，不要让他生气，如果情绪不稳定，伤口就还有再裂开的可能。再多给他吃一些补身体的东西，按时喝药、换药，就没事了。”
确定萧钰没有性命之忧，老太太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老太太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变好。
老太太把目光转向了陈洁儿。
刚才大夫说了，要是不想让萧钰的伤势越来越严重，要想让萧钰尽快恢复，那就只有让他好好休息，而且还不能刺激到他的情绪。
这好像也就间接确定，刚才萧钰之所以会晕过去，就是因为她不让陈洁儿跟着他走。
老太太现在实在是进退两难。
要么就是让陈洁儿跟着萧钰走，但是钱家的名声就毁了。哪怕外人不知道、不在意，但她也没办法接受，这让她无法向钱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但如果不让陈洁儿跟萧钰走，到时候萧钰的伤势恶化，一旦出了人命，整个钱家人都要跟着一起陪葬。
显然，比起前者，后者更让她没办法和列祖列宗交代。
“陈洁儿，之前萧钰一直都是你来照顾的。”
听老太太的语气，不像是在问问题，好像只是在陈述这件事。
陈洁儿站在旁边也没说话，对老太太的态度保持观望。
“你跟我过来。”
老太太只让陈洁儿跟她一起走，刘氏和林氏只在旁边干着急，又不能一起跟过去。
陈洁儿跟着走之前，刘氏还在背后小声咬着牙警告她：“不要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听见没有？”
陈洁儿假装听不懂地反问：“那您说，什么话才算该说，什么话又不该说？”
“你少在这跟我装糊涂！”
“怎么回事？”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
刘氏马上闭嘴。
陈洁儿跟着老太太到了家里的书房，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她就在老太太面前站着。
“现在他想带你去都城，你是怎么想的？”老太太问。
“我想跟着一起去。”陈洁儿毫不犹豫地说。
“看来你是早就想好了啊？你就这么不想留在钱家，是吗？我们钱家到底是怎么亏待你了？”
“您应该知道，我和钱进就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而已。除此之外，我和钱进并不熟悉，我们更没有什么感情。”
“那又如何？当初钱进要和你成亲，你也答应了。没有任何人逼着你，这都是你自己自愿的。确实，进儿命苦，年纪轻轻就不在了，但你们已经有了婚书，也已经拜堂成亲，那你们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
“这样的夫妻有什么意义吗？我就为了一个和我没有感情，完全不了解的男人，守寡一辈子？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这就是所有女子该遵守的妇道！在你之前，多少人都是如此？你这又不是什么特例，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讲道理？倒是你，明明已经嫁人，竟还如此不守规矩，还和别的男人纠缠，简直就是不守妇道！”
“这重要吗？比起这一些荒谬的规矩，我觉得个人的幸福更重要一些。而且我为什么会嫁到钱家，我觉得您也有责任。”
老太太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也有责任？”
“您有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了。照理说您应该对两个孩子非常公平，但可能因为这两个孩子的差距确实太大，所以您有了亲疏之分。这本来没什么，但如果和分家产凑在一起，意义不言自明。”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会嫁给钱进？就是因为二房觉得人丁单薄，想让我和钱进成亲，尽快生个孩子出来分家产罢了。”
老太太抿着唇，看上去很是不悦。
“钱进又为什么死了呢？那是因为他们想要我成亲之后尽快生个孩子，最好还是男孩，所以在外面找人买了一些药酒。那药酒带毒，未到时间，毒性还没有散去，钱进喝了之后中毒身亡。所以您说，这一切是不是都和您有着莫大的关系？”
老太太脸色铁青。盯着陈洁儿说：“这些都是你胡诌的！”
“我是不是胡诌的，您可以去查。当然，刘氏不让我胡说，您要是直接问她，她肯定知道是我说出来的。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迟早是要离开这的，也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害死了我的亲孙子？”
“是，而且如果您再这样下去，您说不定还会害死您自己的儿子。不过我清楚，大户人家分家产都是这个样子的，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但凡您平时对两个儿子的态度稍微平均一下，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陈洁儿看了看窗外，继续说道：“我知道，以前的钱老太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这里不是都城，而是烨城。现在你大家都是普通人，您没必要把以前大户人家的那些规矩脾气搬到这来，没意义。”
“你，你这是在说教我吗？”
陈洁儿耸肩道：“我当然不敢说教您，您可是家里现在的顶梁柱，我哪儿有那个资格？我要是获得是，钱进之前救过我，但后来刘氏打我骂我，让我差点没了命，即便如此，我当初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们，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欠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