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廖苗苗的父母是第二天早晨赶来的,廖苗苗是独生女,是父母的心肝宝贝,若不是她喜欢唱歌跳舞,他们不会让她年纪轻轻就混迹娱乐圈。

段流流曾说过,会护她星海旗下的艺人终身平安,即便不能大富大贵,但在星海一天,她就会护一天。

可是如今,一个失踪一个被……

她太高估自己了,忘了自己拿的是be剧本。

廖苗苗的父母算讲理的了,也就哭闹了几分钟。事已至此,他们只有两个要求。

第一,廖父说:“一定要抓到人,还苗苗一个公道。”

段流流重重点头:“好。”

第二点,他们要廖苗苗离开星海,准确来说是离开娱乐圈,离开欢城。

这个段流流也答应了,说会给足够的赔偿金,让她出国留学。

当天中午十一点,廖苗苗醒了,是段流流第一个发现的,她没有喊医生跟别人,她坐在病床旁,握廖苗苗的手,问:“是谁?”

十七岁的姑娘经历了那种事,一夜之间,双眸饱含了风霜,没了光没了希望,只有泪与绝望,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坚强。

“花,”她嘴角有伤,艰难得启齿,“黑色的花,在胸口那里…”

段流流为她抹泪:“知道了。”是纹身。

下午四点半,段流流安排廖苗苗转院。

五点,陈谨安把环城里所有胸口有黑色花朵纹身的男人都找来了。

总共九个人,其中三个的身形就很符合监控里看到的那样。

‘严刑逼供‘下,三个人招了个名字。

段流流找到名字的主人应该在的地方时,发现没有人。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洛家少爷把人带走了。

在欢城里,能光明正大带走刘澜之的人不多,洛修算一个。

所以,他早就查到了。

段流流给他打电话,没接。

第二通,也没接,第三通,还是没接。

第四通,铃声从她身后响起。

欢城私人医院不是闲杂人等能随意进出的,这个点,是晚餐时间,来送吃的病人家属比较多。

走廊上来来回回都是人。

洛修走近她,黄昏的光在她眼里放了一把火,烧得正旺,他还没开口,她就先发怒:“你把刘澜之藏哪了?”眉头一皱,她握拳,想打人三个字写在脸上,“交出来。”

身旁有一对夫妻走过,妻子受伤坐在轮椅上,丈夫在身后推:“让你别成天出去捡瓶子你偏要,现在好了,捡瓶子的钱都不够医药费,败家玩意。”

妻子低着头,小声反驳:“我还不是看你工作辛苦,想帮帮你。”

“行了行了,我都说了不用你出来上班,要我讲几次,我现在是工头,不用你挣钱……”

听语气,像在吵架,其实是丈夫心疼妻子。

段流流被分了神,眼角余光扫过那对夫妻的空隙,她手被洛修握住了。

反应过来,想抽走,迟了。

他抓得很紧,把人拽进怀里。

“放开我。”她力气很大的,要推的话,可以把他推出很远,但现在这个情形,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段流流想知道一件事:“你护着她是不是?”

“不是,”他解释,“我在护你。”

“我不需要你护。”生气的时候,她像只刺猬,把刺都扎他身上,“把她交出来,不然我——”

他不让她把话说下去,怕她说到做到:“你想怎么做?我去做,”像欠了她似的,他低声下气,“行吗?”

段流流用力推开他。

一推,就是几米远。

这会的夕阳很刺眼,金灿灿得,给大地镀了一层金。

那层金落在段流流身上就是盛起的火光,她毫不掩饰内心的愤怒,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洛修,我再问一遍,你到底交不交人?”

这件事现在人证物证都有,只差一个主谋,她答应过廖苗苗的父母会把坏人绳之于法,还廖苗苗一个公道。

余晖下,洛修站着一动不动,他直视她眼睛里的愤怒与抗拒,问:“你要将她怎么样?”

刘澜之是刘家的千金,段流流没有那个能力动她,但洛修可以,所以他想替她去做,但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不愿意,即便是借刀杀人,她也不愿意借他这把刀。

不仅不愿意,她把他也当成了刘澜之一伙,视他为敌:“不用你管。”

洛修是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他想解释,可是她在气头上。

哄有用吗?

他想试试,嘴刚张开——

段流流突然走近,抱住他。硬的不行,她来软的:“洛修,我给你睡一次,你把人交出来,行不?”

他身子僵住。

上一秒还把他当敌人,这一秒就说可以给他睡。

她把他当什么了?

不,她把自己当什么了?

这么随便睡的吗?

洛修觉得这个问题更严重。

在他这里,段流流学会了循循善诱,她抬起头来,像只猫咪一样,伸出舌头,在他喉结上轻轻舔了下。

然后撒娇:“洛修,你不是答应过我,我要什么你都给我吗?”

明知道这是‘美人计‘,洛修还是心甘情愿上钩了。

但不是把人交出来,他是换一种方式帮她消气:“流流,刘澜之那边我去处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个结论她不要,再次把人推开,甩脸就走。

洛修在身后追,一急,连名带姓得喊:“段流流,你站住。”

她停下脚步。

前面有个杵着拐杖的老爷爷在慢悠悠走过来。

洛修牵她的手,把人拉到没人的楼梯口。

她甩开他:“别碰我。”

她看上去真的好气,洛修不碰她了,腰弯下,跟她对视,耐着性子解释:“流流,如果你把刘澜之怎么样了,刘家不会放过你,但是我可以,你懂吗?”

“我帮你去做,”他问,“不行吗?”

不是不行,她是信不过他,但想想,她同样信不过欢城的警方,刘家在欢城也有一定的权势。可是老百姓家的冤情,除了交给警察还能交给谁?

段流流纠结了。

见她没有马上反驳,他继续说:“不要先生气,先把事情想清楚,先把后果想好,可以吗?”

她没有立刻想到的事,他替她都想好了。

这一次,段流流觉得自己玩不过他。

但是刘澜之对他来说,跟她有何区别?他为什么选她不选刘澜之?

没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觉得自己可能掌握不住洛修这座‘靠山‘。

洛修还在烦恼怎么让她消气,段流流脑子里的问题已经换了:“你为什么选择睡我不选她?”

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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