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黑马

赵子轩接替秦寿生作为吉庆郡武道院副院长一职后,其空缺出来的吉庆府武道院祭酒位置引发了不少有心人士的争夺。

这些人有不求升迁只想回府照顾家庭的其他郡武道院副院长,也有想借这个位置实现升迁或镀金的野心勃勃之辈。

这些竞争者中实力最强者是紫川县武道院副院长牧青阳和吉庆府武道院护卫队百户嵇辉。其中一个是老牌武道院副院长,另一个是府武道院副院长练世航看中的新贵。

可最终祭酒之位居然被原武道院左祭酒赵景琰夺得。

这结果刚出来,惊得一大群自认为对吉庆局势了如指掌的高人久久说不出话——确实无话可说!

因为赵景琰是经通过四场艰苦卓绝的比试来打败竞争对手而获得的!

虽然不少心思活络之辈早就通过赵景琰能够进入武道院祭酒候选人之中就已察觉其中有蹊跷,但仍被这一结局吓了一跳。他们都没想到赵景琰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实力精进如斯!

看着窗外意气风发的赵景琰,章才秀忍不住摇了摇头:“真是想不到他的实力进展如此之快!”

章才秀是吉庆府府衙执事,跟赵景琰是同窗。深知这位昔年同窗只是在修为上稍微突出,主要得益于于其心静;在功法上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是平庸——主要原因是他的功法太差,只有六层而已。这就是他之前为什么明明拥有接近先天中期的修为,但仍只能在武道院任左祭酒的原因。

“没错,这几场比试,赵景琰虽然有凭先天中期的修为碾压对手之嫌,但其犹如奇峰突起的绝招,实在是精湛绝伦,而且威力大得惊人,与往昔大不一样。可以想象,只要不出意外,假以时日,他的实力绝对可以比肩那帮郡武道院院长,毕竟那家伙的天赋不错!”寇定山肯定地说。

寇定山是府衙押司,主要负责案牍文书之类的工作,通俗的说法是“刀笔吏”。他跟章才秀即是表亲,也是好友,经常一块讨论府内大小各种事件。

“有人已经看出,赵景琰那如奇峰突起的绝招应该是赵子轩的追魂剑法!只不过赵子轩没教全,只传了可以夹杂在他之前所学的功法上的三招。”

寇定山一拍大腿,忍不住大声叫道:“我就说嘛!他怎么会突然有这等机遇,原来是这小子传授!”

说完,觉得自己声音太大,连忙降低音量,低声说道:“看来,赵子轩可是一心一意推赵景琰上位啊!这样说来,他能够突破到先天中期,估计也是赵子轩指点的,这个人情可不小啊!”

在修道界,这种人情可是要拿命或拿一辈子去还的!

章才秀一边点头一边冷笑:“就看他有没有那个命了!”

眼睁睁地以前一直不如自己的人超过自己,他心里很不痛快,话语中没有一点高兴之意,尽是心酸和不甘。

“你什么意思?”寇定山一听语气不对,连忙问。

“眼红这门功法的人很多,赵子轩别人不敢动,或者动不了,但赵景琰可就不好说了。”

“不错!虽然赵景琰学到的不是全部,但对很多人来说,光这些足够他们冒险了!”寇定山忍不住说道,“就看他能不能顶得住之后的暗算了,明抢他们不敢,只要有个机会让他们抓到把柄,一定会往死里干,逼他透露功法!”

“别说他,就是赵子轩都不敢保证能否平安无事!”章才秀是什么人,在府衙里属于消息灵通之辈,知道很多事情,再加上为人机灵,有些事情人家即使不说他也能从表情中猜出个大概。

寇定山一惊,他同在府衙,有些事情别说章才秀不说,他也能猜出个一二,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帮家伙不会那么疯狂吧?”

“这种事情,咱们看看就行了,我估计得没错,有人已经出招了。”章才秀忍不住叹了叹气,他也想参与其中。可惜他实力太弱,不够格。不然他也不会客气的,对于变强,他也是很渴望的。

寇定山疑惑地问:“出招?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没注意赵子轩这个新的吉庆郡武道院副院长权势大的惊人吗?很多事他都可以决定,权柄之重,不比吉庆郡郡候洛北风差多少了。”

寇定山这才恍然大悟,说道:“你不提我也有这感觉!”

可是后面想到了什么,又说:“可赵子轩的位置是粟超雄授意的,晏楚(吉庆郡武道院院长)这样做没准是向粟超雄示好呢?”

“哪有那么简单!”章才秀冷冷一笑,“晏楚这样做可是一石三鸟!”

“一石三鸟?”

“没错!”章才秀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一鸟是什么?”寇定山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连忙问。

章才秀慢条斯理地了呷了一口茶后才说:“这个你知道,向粟超雄示好,我放权让他甩开膀子干!”

寇定山点了点头,示意他懂。

“第二鸟是向有心对付赵子轩的人一个交代!”

“这……”寇定山懵了,完全不知道还有这种逻辑。

章才秀看着一脸懵逼的寇定山,循循诱导道:“对付一个操守不错的人,最好的方法不是闲置和冷落,而是重用,让他在权势滔天中慢慢迷失自我而沉沦。”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有机会抓到赵子轩的把柄?才有机会进行下一步?”寇定山不傻,能在府衙干活多年的就没一个蠢的,一点就透。要是半点权力都没有,想让人家犯错,那是不大可能的,鬼才去求他!

章才秀对寇定山的反应非常满意,道:“你还漏了一点。这样还可以暂时打击赵子轩上升的势头。”

“怎么可能?”

章才秀对寇定山的不解非常高兴,像一个有技巧又耐心的教习一样点拨道,“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手握重权,对很多事情还不甚明了或一知半解,活干得去吗?”

“有点难,起码会有一段时间的手忙脚乱。”寇定山回答,这种事情他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这段时间他经常干活到深夜,估计就是遇上不懂的要去了解才能做决定导致的。”

“这不就给了大伙一种这小子也不是很能干的感觉吗?不就给即便被免去武道院祭酒之职还势如中天的他泼了一瓢冷水吗?”

“可是他万一很快就适应了呢?”

“那就要看晏楚给多大的权势他了,给得多,他要适应的时间就越长。而且,先入为主!”章才秀敲了敲茶桌,严肃地说,“人们一旦对他形成一个定势思维,想要改变,要付出的绝对要比没有形成这种定势思维前更多、更难!”

“权我给你了,你干不好,你怨谁?粟超雄能说晏楚什么?想要对付赵子轩的人也满意了,他得罪哪一边了?”

寇定山被章才秀的解释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颤抖的右手伸出三根手指,示意晏楚这一石的第三鸟是什么。

“祸水东引!让赵子轩威胁跟他一直不和的郡侯洛北风。你看赵子轩管的事情,很多本来就是洛北风的职责范围。”

寇定山听得连连点头,说“对啊,这样就可以让洛赵两人对掐,而且只要赵子轩获胜顶替了洛北风的位置,那么晏楚起码可以再安稳两年以上。晏楚那老狐狸还一直让赵子轩多向洛北风请示、汇报,估计就是吃准了洛不敢不让赵子轩伸手进来,但他又做得无懈可击,你找不到他做得不合规矩的地方。”

寇定山的反应让章才秀吃了一惊,不过也不得不点头称是,说:“赵子轩也是头小狐狸,做的事情洛北风也是半点把柄都抓不到,对他提出的意见也提不出半点更深的见解或更好的做法,因此赵子轩干得越得力,他会越不爽,毕竟洛北风向来对属于自己的权力抓得非常紧,绝不容其他人染指。”

“无论是在府里粟、薛争雄,还是在郡里洛赵争锋,他都居中,谁胜谁负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都可以随意导向另一边,确保自身安全。”

寇定山对晏楚的算计佩服得五体投地,想了一会后突然觉得不对,连忙指着章才秀的脑袋问:“咱们认识那么久了,你小子绝对没有这个能耐,要不然你也不至于直到今天还坐在这个破位置上。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正在喝茶的章才秀像是突然吞了一块石头,当场被呛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才缓过劲,连忙讨好般捧起寇定山前面的茶杯递给他,一脸陪笑道:“喝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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