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魔幻现实主义

奈琪露娜一挺骑枪,一阵高速突刺,在岩壁上钉出了一圈直径两米的圆,作为通道入口的定位。

接着就是奈琪露蒂上前,依然是用人类无法理解的变形武器,拿起她的巨型车轮战斧,电钻锥形高速斧法,对着岩壁就开始削劈,比奈琪露娜更加爆裂的巨响响彻洞窟。

这声响已经是人类无法承受的了,加上碎石飞溅,本来站得还比较近的黑杰克里、富克托连忙捂住耳朵后退,再一看,老丹尼尔早已逃到了远处,而其他六个部下,也已经离开了篝火边,躲到了更远的一块巨岩后面。

当黑杰克里跟富克托两人跟自己部下汇合后,再回头看过来,天人一行人已经消失在了新开凿的通道之中……

白莫邪直接把自己的蓝图进行着投影,让自己这边人眼中,都能直观看见他想把通道挖成个什么样,向什么方向、什么角度挖过去。全息投影,AR增强,视网膜、头盔上显示,姑娘们用着自己喜欢的方式获取着通道设计方案。

“你们可以在外面等着的,不用都一起挤进来先。”白莫邪通讯里建议道。

白玲玲贴着白莫邪的后背撒娇道:“铃铃不喜欢被别人盯着看,之前搬遗物过来他们就盯着瞅,好恶心!”

白莫邪体验着实物吐槽道:“谁叫你把尺寸数据乱调,被当怪物看了吧。”

通道现在还比较狭窄,蜜莉多只能抬脚伸直了,才能踹到白莫邪侧边:“怎么说话的啊你,女孩子身体能叫怪物的啊!啊?”

白莫邪:“咳哼,怪兽级别怪兽级别,是形容是比喻!”

雪可兰不屑:“哼。”

白莫邪继续教育白玲玲:“知道你是想测试,人类观察研究你爸……但这种事儿,你直接开口问不就好了吗,干嘛实际整出来啊。”

白玲玲:“语言是有极限的,图影又不够感性,身边又没现成例子,可以捏人那就直接变形的好了――咯咯咯――”

白玲玲没来由地一阵娇笑,是因为蜜莉多在她身后接触数据传输、控制,开启了白玲玲动力服外部按摩活血选项,电手微电刺激她腰眼子,把现在跟她一样高的美少女电痒痒得花枝乱颤,两脚发软,趴在白莫邪背上动弹不得……

蜜莉多一边加大手上电量,一边通讯里恶狠狠道:“铃铃小丫头,你知道你刚刚那句话得罪了所有人吗?就没有好身材的吗?”

白玲玲发文字求饶:铃铃错了错了啦!

虽然断掉团队里的交互很简单,而且一般玩家队伍,限制自身装备的权限,只限自己管理使用,也是基本常规操作,然而白莫邪这一队人的关系,更像是一家人,游戏里的权限都互相开放着,你能帮我管理头盔,我能用你的武器什么的很正常。

奈琪露娜:“加一个!奈琪露娜也要一起玩!”

白莫邪就感觉脚边窜过去一只小猫咪一样,奈琪露娜从最前面窜过白莫邪身边,一把把白玲玲扑倒在地。

蜜莉多大叫:“哎哟喂!”

奈琪露娜其实并没有用力扑,但白玲玲已经没劲了,一推就倒,自然就把她身后的蜜莉多给压在了最下面。

白莫邪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接过奈琪露蒂手中的大斧头:“我来挖一会儿吧。”

“嗯。”奈琪露蒂交出武器后,就连忙往后面跑去,要去阻止自己妹妹的捣蛋行为。

于是前面干活,后面打打闹闹,滚成一团。

佩小姐:“哎,真是不让人省心,不帮忙就在外面待着啊……”

雪可兰:“算了吧,那六个人的眼神怪怪的,让人想躲着……”

佩小姐:“也是,确实恶心,连我都有被盯着的感觉呢……他们都三期的吗?”

缪葛丽华:“这样吧,我是男人人物模型,之后交流就都由我去吧。”

格伦儿:“第三性征这么可怕的吗?”

缪葛丽华告诉她自己这边的讨论结论:“不是,三期并不会这么具有侵略性的,但……古代地球人就是这个样的,适应自然生态圈的结果,原始死亡率高,只能靠数量,这边的人类就是全年三期中的。”

格伦儿:“……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玩家跟人类的关系那么差了,溅点泥就要开打……那精灵是老玩家了吧,有过不少不愉快经历……”

雪可兰每秒十发地往后面抛投着开凿出来的,等身大小的石块:“那也不该见个陌生人就打吧?感觉那大块头也不是故意的。”

缪葛丽华:“事情没那么简单,一般来讲,不会具体记得某个人,而是会扩大到一个群体……那精灵就对人类印象差了,被冒犯到一点就要生事。”

佩小姐:“好了好了,他们两边都有问题……那么现在呢?不管在地上打滚的几个了吗?”

白莫邪:“先挖洞,等她们闹搞吧……”

白无双:“我、我去把她们拉开。”

雪可兰:“那你去,刀给我一把。”

于是白莫邪开始以小跑的速度往山岩里突进,雪可兰在一旁规整通道,清理抛出大块岩石,再后面则是格伦儿,她在用盾牌当铲子,往后扒拉着,而最后则是缪葛丽华跟佩小姐,把碎石丢出通道,避免前面挖好了,后面堵上了。

大家都是动力服、全封闭头盔的,噪音、工程残渣自然都不怕,但在洞外的人类则依然躲得远远的……等待了十分钟,当开凿声音渐小,地面震动渐弱之时,洞口处突然蹦出了个人影,而之前只有碎石抛射而出来着……

只见那天人开启了全部照明,变成了一个光球,听声音是个男人,但看体型却不是白莫邪:“你们可以过来了!”

此时黑杰克里跟富克托正手拉着手,两人对视一眼,富克托目光桀骜,黑杰克里无奈点头,两人起身,一前一后带头往光球方向走去。

天人男人关掉了照明,示意人类先走。

这条隧道贯彻了白莫邪的工程思路,是一路直接笔直朝着城控源可能存在的区域挖去,向着老丹尼尔推断处前进,现在已经挖出来五十米长的倾斜道路。

没有魔法尘埃,人类冒险者们点亮了三盏魔法灯,依然是黑杰克里打头阵,他本来还佝偻着身躯准备钻洞来着,然而在洞口处朝里面望望,就发现通道里面比两米高的洞口还宽敞,走进去摸摸墙壁、踩踩地,切割痕迹崭新而又光滑,这些就是修建城墙,阻挡魔兽的石材,却在天人手中,跟木屑一样,轻易削切着。

人类要是人人都可以这么随便削挖坚硬的岩石,那就根本没必要建城墙了――真要抵挡魔兽群还得靠法师塔的魔法,城墙主要功能除了挡挡流窜的野怪,就是用来圈人的了――大多数时候,人类最大的敌人其实是人类……一辈子待在人类社会圈子里,要见到其它怪兽威胁也挺难的。

黑杰克里此时再次直观而清晰地认识到,两边实力的差距,对于少爷的想法,就更加为难起来……挺直腰背,打打手势,让后面的人跟好了,人类鱼贯而入,那名过来叫人的天人走在最后。

就算有魔法灯照耀,通道内依然不甚明亮,隐隐看到前面有几个天人的身影,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落后了,是搬运工程废石渣吗?

跟在后面的天人男人开始进行提醒:“我们挖穿了两条迷宫通道,停下来清理了下,这条通道一共500米长……”

后面传来富克托的声音:“500米?这么快就挖了500米?”

“没错,其实不是清理工作,我们可以挖更快。”

“魔兽吗?怎么没听到什么战斗的声音,可以叫我们来掩护挖通道的……”

“并不是什么大群魔兽,我们扫荡了两条通道一公里长度,轰塌两端……你们没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挖通道的声音已经够大了……一公里?不是到地面了吗?”

“盘旋着的,直线距离,有没有100米都不知道……我们从中段挖出来的,没有碰到洞窟里魔兽聚集的套,比起魔兽,清理工程碎石花的时间更多……往两条迷宫通道里堆。”

“啊,这样啊,确实,后来没见往外面抛丢石块了……一块块一个人那么大的石块,啧啧,要是能运回去的话,可以直接换钱了。”

“迷宫里有比大理石更值钱的吧。”

“哈哈哈,没错,但城市建设、人民生活也少不来这些玩意儿的啊,我们上面的骑士、领主,不能因为自己用不上,就不为人民想办法了……那样北极城里面就会有很多人没房子住了。”

“喔――你是一个好人。”

“哈哈哈,好的不是我,不是我个人啦,这是我们梅所斯家族的信念,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关心人民的!”

富克托语气里透着骄傲与自豪。

对于通天塔这边,中世纪社会“地主农奴一家亲”、“奴隶主奴隶相亲相爱”的魔幻现实,白莫邪已经见怪不怪了。

比起知识库里冷冰冰的“阶级剥削”,实际上在现实之中,在古代由于行政技术、科学发展等因素,上一级与下一级之间的交际,更加面对面,社会关系更加直接。

保人附庸制更重人情,感性的成分更加丰富,这就导致,小到居家买菜,大到国家的战争行为的决策,本土侧人类就更加非理性,甚至很多时候就看不出有智商的样子……搜易为什么会这么有“人情味儿”呢?

简单来比喻就是一家公司里面,不存在庞大的中层人员了,没有复杂的官僚体系,各种理不清的职能、岗位责任干系,最下面的员工上面一级就直接是公司唯一负责的老板。

就算不是老板,也是副老总体量的“秘书”,例如现在,就白莫邪的观察,黑杰克里跟富克托之间,就是老总跟秘书的关系。这也是保人附庸制的奇妙之处,黑杰克里在富克托面前是秘书,但转个身,在其他六人面前,他就是副老总了。

至于另外六人,这些40级以上的等级者,就不太清楚他们到底是谁的附庸,他们之间的社会关系了。

如果单纯只是这个样,附庸关系的社会,那就跟地球封建制度没什么区别了。这里就是跟地球中世纪封建年代最大的区别了,通天塔世界附庸的附庸,依然是主公的附庸。

然而封建欧洲就不是了,公爵的附庸,并不是国王的附庸,用华夏大地中原来举例,完全的封建时期就只有周朝,所以就会有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秦魏赵韩楚燕齐,说白了都是周天子的封臣,然而这些封臣的附庸,也就是门客、军队,并不是天子的附庸,天子管不了任何事,只能看着下面大战。

再更进一步,魏赵韩原本又都只是晋的封臣而已,他们三家为什么能把晋给分了?因为他们三家手底下的附庸,不是晋的附庸,那就更不是周天子的附庸了。

然而通天塔世界这边,虽然存在附庸关系,然而同时又有保人机制兜底,观察起来,这个社会,国王跟乞丐中间没有任何其它阶层鸿沟相隔了。

所以通天塔世界的社会机制,多出来的这个“保人”,就是造成人情味浓的更加核心的要素,当初伊贝利卡都没跟白莫邪解释清楚的,毕竟她是身在此山中,不识真面目,也情有可原,对于理所当然的常识,没有过度深究的意义。

一深究就会想不明白走路时,到底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整个社会体制太过完善健全,这也是白莫邪的怀疑点之一――社会学理论可以随便编,各种从合理到乌托邦的社会制度,历史上层出不穷,然而真正运行起来的,在特定的环境,特定的人群里能玩得转的,却没有一个……简单来说,就是觉得通天塔世界的社会体制,根本不像是编造的,而是真如其史书所述,是人类在漫长的生存历史中演变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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