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废墟上的肥差

看起来今天这场碰头会到此为止了。

缪葛丽华颔首:“副团长辛苦了。”

茉维依起身,灿烂一笑,做最后的告辞,会议结束发言:“大家辛苦了!”

9月9日蜜莉忒斯号上最后的集体活动,就是放花灯。

精灵镜湖,湖水接通泄能舱,然后打开对外连通气闸门,将有一半精灵镜湖的湖水,连同上面的花灯,一起被排入太空。

控制真空抽吸水平,气体附着包裹,保持实体蜡烛持续燃烧,让跟出去的波波球,舰体对外摄录设备,可以记录下一道星河飘散的景致。

黄金骑士团全体成员,包括白莫邪在内,从一开始就都在期待着这一刻,万千烛灯点点光芒,被掺杂其间,由于液体在无重力环境下形成的水团,进而超低温结成冰晶后,折射、反射着烛光、花灯影像,让本来就麻麻点点的花灯,变成了更多的光点,千千万万,在战舰的力场操控下慢慢被推开,仿若银河般一点点飘飞拉长,带着大家的思念、心意远去……

此时比茉维依晚一步回来的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以帝国公主的身份开始唱歌,这算是临时安排的团队内部节目,是香菲儿触景生情忍不住放声歌唱,跟歌姬有多次合作的三小只,就在裘莉安的建议下,使用新身份,开始了演唱

几家欢乐几家愁。

在整个银河系人类春节气氛,因为皇家新公主仪式而达到最高峰之后,黄金骑士团在放花灯活动中,完美收官之时,拜媞塔那遮古陆中部时间此时则到了10星7日,边界山脉凯联跟旁约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赛林的部队自然是隐身不存在了,潜伏了起来。但在过去的5天时间里,凯流申协议联盟跟那旁遮普公约组织调兵遣将,聚集起了,短时间内能集结到该地区,所能聚集起来的全部军事力量,隔着300公里的山脉进行大规模对峙。

只短短五天。

旁约在吉妲托萨亚境内调集了2个集团军,25万人,霍西人民民主共和国境内,增强到了20万人,形成第52加强集团军。

霍西跟吉妲的集结地点,隔着50公里山脉,成掎角之势,到凯联陆军集结地的距离都在230公里上下。

在出赛林这事之前,由于从苏瓦费济前往霍西方向的地形,相对平缓,存在自古以来的山间走廊,而到吉妲只有现代开辟的公路,还因为最近频繁地震的关系,全路段彻底报废,所以面对突然占领姆瓦萨亚全境的凯联部队,原本旁约的防御策略,就是以第52集团为核心,守住古走廊为主,沿着山脉要地驻扎的边境防守计划。

漫长而复杂的山脉,大部队无法展开,通过古走廊一个师就是极限,说地形平缓,但能走一个团的地形也屈指可数的,因此一个集团军就足以满足防御任务。

拜媞塔世界,在第二次文明衰退期间,军事编制根据生产力有所改变,一个集团军根据自身兵力构成,军中装甲、火炮、机动部队规模,兵员数量在10万到15万,凯联跟旁约两边都是这个数量级。

尤乌道尔将军的第52集团军18万人,其实已经加强过一次,由旁约从其它国家调来了几个山地步兵师,增加对山区的控制力,这些增援部队,都归于第52集团军指挥。

如今局势紧张,霍西就直接紧急动员了后面几个城镇,组建起来了两万人的预备队,再次对52集团军进行加强……增加预备队,加强军团持续战斗耐力。

这一刻,依然没有解除总体战状态的双方,都展现出了惊人的中央集权组织效率。

没有任何沟通,凯联也不约而同的往分界山脉集结兵力,之前为了避免刺激局势,怕影响到“和谈”,而有意布置在后方的预备队,第一时间被拉了上去。

在姆瓦萨亚的登陆部队,被凯联统一编组为“古陆集团军群”,陆陆续续上来了200万部队,如果不是天灾、后勤原因,凯联的原计划是在“姆瓦萨亚战区”布置8到10个集团军群,总计1000万到2000万部队,跟乌布利克群岛,艾米莉亚平原战区隔海前后包夹,孤立旁约在乌布利克的力量。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撇开天灾,焦土化了的姆瓦萨亚,给登陆部队从弹药到饮用水带了巨大的困难,最后将近120天下来,也只送了200万人,2个集团军上岸,这还是早有准备的。

这200万人撒在这片姆瓦萨亚国土上,根本杯水车薪,以“人道主义”名义,收刮着姆瓦萨亚残留的资源——主要是军事地下三防生存基地,里面可能存在各种科技资料。

另外就是矿产资源,军事工程车辆,观察地震痕迹,炸药暴力开采,然后运到西南海岸线上的临时军港,走甫佩奇海前往瓦里邦共和国和洛热共和国。

所以凯联的部队,主要分布在姆瓦萨亚的矿区,以及通往简易军港的道路上——这些矿场地点,都是早期谍报工作获得的情报——在苏瓦费济地区只有两个集团军,而且主力还在苏瓦费济城里,进行“考古挖掘”工作。

作为姆瓦萨亚的首都,残垣断壁下面藏着的宝贝可不少,比起被直接从地图上铲起来了的卡德拉西亚,处于轨道轰炸边缘,以及导弹防御系统核心保护区域的苏瓦费济,楼房确实没有一座是竖直着的,就算是只有一层的平房,也全部坍塌。

姆瓦萨亚整片国土上都已经不存在高速公路各种混凝土、沥青道路痕迹,不是地震、地毯式轰炸那种,会把道路炸成一节节、一段段的效果,姆瓦萨亚全境地面就漆黑跟高温晶体化两种颜色,所以苏瓦费济也是如此,地面没有任何道路痕迹,楼房全部熔融着坍塌,如同风化了500年的末世废墟——就这,也还是因为不在天体陨落中心的结果。

但为了核战准备的末日生存地下基地,至少地下20米深,首都圈外围地下50到100米深的基地都有,然而动能冲击,跟核爆不可同日而语,核爆毁伤冲击能量是气浪冲击波,硬杀伤效果,也就存在核心处超高温区域。

轨道轰炸,把月球百分比质量的物质砸向地面,直接抹平地表痕迹的毁伤模式,毁掉了精心准备的,甚至可以在核爆中心存活下来的通风口,地下基地换气通道……

根据赛林的视角记录,这种通气管道风口,可不是烟囱那样傻乎乎直直一根,首先头部是耐超高温的太空材料,形状是各种低平斜面,龙棘倾角,可以有效削弱地平线以上,来至180度各种角度的气浪。

第一轮文明衰退开始,上不了太空的拜媞塔人类,开始把太空材料用在了造地下避难设施上——太过坚固耐高温的材料,很难切割精密加工成各种兵器,战舰、坦克装甲的需求也不是坚固耐高温这么简单。

而整个管道内部也是设计巧妙无比,并非直通,而是各种竖直、倾斜错位,都不用逆止阀的,冲击波就算进入通道内,笔直而来,也是直冲通道错位开去的缓冲坑道去,几轮下来转弯下去,最后抵达基地换气风机前的冲击波,也就只是徐徐微风的程度了。

赛林就是通过这种通气管来找地下基地的……他见到的不少通气管道,都高于地平面,笔挺竖在大地之上——毕竟是最坚固材料制造的,地震、轰炸把正片大地掀飞了,地平面下降、错位个2、3米,管道自然就暴露了出来。

这种超级坚固的高强度合金通气管道系统,它的设计标准是抵御核爆冲击波,并不是宇宙速度的火车撞击——形变弯折、堵塞、熔融,各种物理碰撞破坏效果,让大量地下基地变成了气密坟墓。

如果出入口也遭物理毁坏,避难所、基地里的备用氧气一用完,整个地下设施就是一个绝望的活埋墓穴。

这种墓穴情况在苏瓦费济十分常见,毕竟人口众多,地下设施密集,大基数之下,幸存的人多,被活埋的自然更多,就让凯联正规军变成了发死人财的盗墓贼,苏瓦费济原本的艰苦的挖掘工作,就变成了一件肥差……

所以,赛林见到的凯联军队十分友好,这事也就变得理所当然——基本上是一百个地下避难所九十九个被毁,只要找到一个幸存的,就可以在本地人的指点下,知道其它变成墓穴了地下设施大致所在。

地表失去一切标识物,山区河流地形都被改变,一座城市的布局,只能依靠当地人的记忆了。与分一些墓穴物资给本地人相比,

挖掘出墓穴,本地的姆瓦萨亚人除了可以获得物资外,他们最大的奢望就是,能找到他们的亲戚朋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有分到苏瓦费济肥差的凯联军人们,在大地上行走,这就是他们主要的“外快”来源了,就算没有上头的“人道主义救援”命令,他们也会自己学会如何将自身利益最大化的。

这也并不是军纪败坏,思想觉悟低下这些大帽子的问题,战士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也有七情六欲,严苛军法下,偶尔一点物质甜头,睁只眼闭只眼,可以有效提振部队士气。

比如现在,苏瓦费济地区的肥差,眨眼变成了随时可能开战的要命差事,但将士们也没谁有怨言,一接到命令就马上整装出发,前往前线集结地点,所有墓穴战利品统统留在了原地不留人看管,整整两个集团军20万人,全部来到了分界山脉下,依托山势,在传统走廊东口修筑起要塞工事来……

“现在才修工事,完全是临时抱佛脚。”

班缇萝汀立于山巅,打着郁金香式的洋伞,缩放着视野,如同看着眼前景致般,观察着东西各100公里左右距离上,修筑着防御工事的两大集团。

白莫邪看看黑暗阴霾的天地,山巅立足处之外的狂风世界,目光投向西北方:“你的代理人卡妃也过来了啊……”

班缇萝汀注意到,当说到“卡妃”这两个字的时候,白莫邪是毫无感情波澜。

此时时间是帝国时制9月10日,昨晚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后白莫邪就跟妮芙琪、班缇萝汀一起,从海底基地回到了那遮古陆,白无双跟玫奥奴也个忙个的去了。

在来到大陆中心区域上空之后,按之前路上商量好的,妮芙琪先一步回新霍西人民城,接替替身们,而班缇萝汀跟白莫邪,则降落到了可能掀起新一轮世界大战、双方总体战的火药桶正中心,一座平均高度之上的山顶。

山头皑皑白雪,十尺见方。

白莫邪:“盯着我看干嘛?”

班缇萝汀收回探究的眼神:“没什么,本人只是在思考,现在我们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吧?”

白莫邪抬头看看天空:“不算空中、轨道上隐形着成百上千‘眼睛’的话。”

班缇萝汀转着伞把,张开臂膀,高跟鞋如履平地般,在山巅积雪层上小踱步:“这样开口对话,可是没人听得见的。”

有一说一,色彩浓重的哥特大裙子,在纯白的雪峰天地间,十分夺目,尤其是在动起来之后,一种充满压迫力的孤绝魅力,如同一支长在长白山巅的血玫瑰……

当然能目睹这一切的前提是,有把漆黑场景转白昼的技术设备。

“那么班蒂小姐想跟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白莫邪也不是雏,不但不虚,甚至还直接正面迎了上去。

班缇萝汀开去回眸一笑,尖利的犬牙寒光闪闪:“今天怎么不把小娇妻带在身边了?”

“霍西城里不安稳,给她一些工作、任务,免得她渐渐感觉自己没用了。”

“自我肯定,自我价值,来自自我行动……是团长的安排,还是琪琪自己的要求?”

“她找我商量的,想做点什么,应该是春节的时候参加团队年会,看到我给大家授勋、发奖,还有姑娘们忙活想名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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