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终成一家人

牧泽然就一直沉默的坐在她旁边,他生理上已经很困了,但是精神上却一直亢奋,他偶尔坐累了身体做僵了会站起来活动活动。

天空慢慢泛起鱼肚白,白雾笼罩在这个城市,这个城市还没有彻底苏醒过来,但已经有谋生的人已经开始为自己的人生忙碌。

点滴打完一瓶又换了一瓶,护士轮班来看,牧泽然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有几条未读短信。

他划开手机屏幕,全都是夏湛给他发来的。

有一张照片是他的儿子,照片里的婴儿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模样有些憨有些可爱,小手支楞开来,肉乎乎的。

牧泽然笑了笑,退出那张图片,夏湛主要是问夏怡的情况。

牧泽然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敲打,他回复道:情况一切正常,估计一会儿就醒了。

夏湛回复的很快:好。

牧泽然合上手机,眼睛有些涩,他合上眼又揉了揉,又涩又疼。

他轻吐一口气,睁开眼睛盯着夏怡看,半晌,他站起来走到窗边,他抬手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冷风顺着这条缝窜进来一点儿,牧泽然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他想抽根烟,但他转念一想这里是医院,便把要拿出来的烟盒放回去。

清晨六点,医院后面的花园已经有老人开始散步了,买早饭的人也摆起了早摊,护士进来看了一眼夏怡,对着牧泽然说道:“没人替你吗?你这一夜没睡也不吃早饭?”

牧泽然嗓音沙哑,胡茬也冒出来了,他道:“没事,等她醒了再说。”

护士没再多言,只点点头便出来了诊室,夏湛和夏怡父亲出了医院买了几笼小笼包,夏湛给牧泽然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估计是还在诊室里,手机静音了。”夏湛说道,对着卖包子的人要了两笼。

夏怡父亲一看,问他道:“你不给牧泽然买早饭?”

夏湛摇摇头:“不买,等我姐醒牧泽然也是先补觉,熬了一夜没胃口的。”

夏怡父亲转念一想也是,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吃完早饭之后他们又重返医院。

医院又重新忙碌起来,不过是清晨六点半,大厅就已经人满为患,救护车出了两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和死神较量,在挣扎,在绝望。

他们每天都在与死神进行拉锯战,也时常会听见在手术门口病人家属崩溃大哭的场景,他们把所有责任全部推给医生,他们一味的将医生当做无所不能的人,转头来却忘了医生也只是医生,不会起死回生。

一声凄厉的叫声划过这条走廊,紧接着是歇斯底里的哭声,他们已经严重打扰到了其余病人的休息,有护士上前出声提醒,他们却只会说:“我的孩子死了你叫我怎么冷静?你们这些医生呢?我们把孩子的命交给你,你们却一点都不负责。”

这声音引来很多人,有安慰,有责骂,也有很多站着说话不腰疼煽风点火的人。

这场争吵持续了二十分钟,牧泽然被他们吵的太阳穴隐隐作疼,他再一转眼,发现夏怡醒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神,紧接着便摁响了床头的呼叫铃,护士很快走进来,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之后,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之后便离开了。

夏怡刚醒,还没什么力气,她只是看着牧泽然,然后扯出了一抹笑容。

牧泽然一夜的疲惫全部被冲刷掉,他开口问:“渴不渴?有没有想吃的?”

夏怡笑着摇摇头,她声音有些小,缓慢说道:“你是陪了我一夜吗?”

牧泽然点点头,轻咳两声道:“嗯,不过不累,我就坐在你边上陪你。”

“你眼中都是红血丝。”夏怡眼眶有些红,心里一阵心疼。

牧泽然见状慌了,他忙问:“你怎么了?哭什么呀?”

夏怡却只是摇摇头,一滴温热的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她忍着哭腔说道:“没有,就是有些心疼。”

牧泽然抬手将她的眼泪擦掉,然后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他温声道:“别哭。”

夏怡吸了下鼻子,道:“你快回家睡一会。”

牧泽然摇摇头,说:“旁边还有个空床,我就在这躺一会。”

说罢他躺在床上,他没敢睡,他怕夏怡无聊没人陪她说话,只好有意无意的接两句。

夏怡似乎也累了,她也合上眼,又浅浅睡过去了。

也不知隔了多久,夏怡睁开眼,侧头一看牧泽然还在睡,她摁响床头铃,特意将护士叫进来,她小声道:“你们进来声音小点,别吵到他了。”

护士点点头,轻手轻脚的出了诊室。

外头落雨了,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户上,在雨声的衬托下,诊室显得更加安静了。

夏怡特别想站起来走动走动,她躺了整整一天一夜,腿都有些肿。

但是她现在一动就扯到肚子的伤口,疼的冷汗直冒,她艰难的翻了个身,脸对着窗户发了会呆。

牧泽然没过多久也醒了,他撑了个懒腰,精气神回来不少。

夏怡一见他醒,便问:“睡的怎么样?”

“还可以。”牧泽然起身倒了杯热水。

手机弹出来几条短信,都是夏湛发来的。

夏怡醒了他也忘了给俩人发消息,此刻他才回道:夏怡醒了。

他合上手机,告诉夏怡说:“孩子已经被护士抱进育婴室了。”

夏怡连忙问他:“孩子情况怎么样?”

牧泽然笑了笑,大手拉住夏怡的手,他道:“孩子情况不错,很像你。”

夏怡失笑一声:“这么小哪能看出来像谁。”

牧泽然想起昨夜,他感慨似的叹了口气,说道:“昨天晚上你真的把我吓死了,医生突然告诉我们你是难产,我当时感觉天都要塌了,我想说你身体素质这么差,你该有多难熬,我昨天晚上真的都快要顶不住了。”

夏怡也不由得眼眶湿润,俩人没说两句,她又开始关心起孩子来。

牧泽然失笑说:“我也没来得及看孩子便陪你到这特殊诊室了。”

沉默片刻,牧泽然见夏怡这么关心孩子,便开口说道:“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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