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走开!不要碰我妈妈!

有些悲剧注定要发生,有些遗憾注定无法弥补,有些人注定是搭不上临时的火车!

整个房间生冷得像个冰窖一样,黑暗得像外面的夜色一样,安静得像没有人会呼吸一样!

门开的瞬间,走廊里的灯光射着苏晴之那张苍白虚弱得满是泪痕的脸,照着苏晓梦那丝丝泛冷的身体!床沿边的苏晴之蜷缩着,只剩绝望,没有害怕!

“晓梦……”郑成仕低声唤道。

“晓梦……”是一声颤抖。

“晓梦……”又一声颤抖加绝望。

“走开!不要碰我妈妈!人都死了,你还做什么?来演戏吗?”苏晴之突然像一个充满能量的战士一样横在了郑成仕面前,仇恨地看着他的眼睛。

“对不起……”声音更低了,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她听得见没吗?对不起她能活过来吗?”苏晴之指着苏晓梦满是怨愤地义正言辞。

“对不起……我……”又一声,低声。

“你闭嘴啊!你没资格说对不起!你没资格站在这里!你没资格得到我妈妈的爱!你什么资格都没有!你知不知道她等了你一辈子就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可是你却连最后一眼都不愿看她!现在她死了,你满意了?”

满意?郑成仕听着苏晴之的结论,神伤非常!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他想说他后悔了,他想说其实他一直爱着苏晓梦!但是他没说,他真的闭嘴了!

他总是有那么多言不由衷的理由,总有那么多不得已的苦衷,也总有那么多的不能说!

他不能说,他一直爱着的人一直只有苏晓梦而已。

他不能说,当年他是因为挽救家族生意才迫不得已才娶了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他不能说好多好多藏在心里的话,以及当年的好多好多事,尤其是当着郑氏母女的面,他不能说!

于是,他深埋着他的那些秘密,那些心里话。永不见天日地藏着,像一个地窖,任由它们发霉发臭

“没话说了是不是?承认了对不对?你满意了是不是?你这个畜生!你不配得到妈妈的爱,你不配……滚……”苏晴之突然像头疯牛般地咆哮着,又毫无理性地狠狠地往一言不发的郑成仕脸上拍了一巴掌。

郑成仕立马呆住了!

“晴之,你冷静点好不好?”一直站在旁边的郑灿林看着情绪越来越失控的苏晴之,心里像是被烧了一样疼。

“滚!……”那冷冷的手指着冷冷的门,冷冷的眼神说着冷冷的话,冷冷的让人害怕

“晴之!……”

“你们全都给我滚!我恨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妈妈,滚……全都给我滚……”苏晴之又一次咆哮着,激动得把桌上的水杯摔在了地上,被吓得后退的郑氏母女连忙扶着六神尽失的郑成仕退出来病房门口!

砰”地一声绝缘了氧气的流动。

这个夜晚有太多的泪水要流,又太多的悲伤要流,又太多的月色要流!

所以,它流在了冰冷的窗口上,流进了冰冷的房间里。

流在了苏晴之的乌黑头发上,流在了苏晴之那仍沾着泪水地长睫毛上,流在了那晕睡的小身体上,流在了她的悲伤上!

冻结了它们!

……

办完苏晓梦丧事的苏晴之整个人就垮了!整整一个星期,像隔绝全世界一样,躲在家里不见人,不吃不喝地抱着苏晓梦的照片从早哭到晚,又从晚睡到早!她以为她的全世界就是苏晓梦!

她的全世界没了,她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可是她错了,对于韩晨来说,苏晴之就是他的全世界,那也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所以,她的消失,让他不安,让他发疯!

于是,韩晨疯狂地拨打着她的电话,可是每次都只听到里面传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又疯似的跑去学校找她,可是他也只听到。

“她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

又疯似的冲去她家里狂敲门口,可是这时他什么也没听到。

每一天,他都机械地重复着这几个动作,直到那不安的情绪满满地占了他整个心房,他忍不住了!直觉告诉他,苏晴之就在房间里面,正等着他来救她!

苏晴之,大概真的不想活了吧!

破门而入的韩晨真的看到苏晴之又一次晕倒在自己面前!嘴唇干裂得就像裂开的树皮一样,整个房间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浑浊的味道,让人透不过气。

“苏晴之,你不可以死……”韩晨来不及思考,抱起苏晴之就直冲向附近的小诊所。

好像所有事情都在发生改变,自从苏晓梦绝望地离开之后!

郁郁寡欢的郑成仕成天躲在书房里,无论谁劝说,就是无动于衷!只知道对着苏晓梦的照片忏悔,连危在旦夕的公司也不再打理,他那身体也被他不吃不喝折磨得不像样子!

直到郑夫人以同样的方式不吃不喝,饿昏了过去,威胁了他,害怕了他,他才勉强活了过来,又开始故作坚强地生活着,可是他的那颗心,一刻都没有舒缓过!也至此以后,他就更少言笑了!

连郑灿林也是!

虽然她和韩晨的婚约取消了,她应该笑才对!但是即使她愿意笑,她想笑,她都不会有那份多余的的力气与心情了!

苏晴之对她的那份冷淡态度足够让她伤心欲绝。

魔鬼似的鼻血从她身体流出来,像抽空了她的身体般的让她透不出一丝力气。

她苍白得像抹了面粉一样,毫无光泽;她痛苦得像被捅了刀子一样,无所释放。

“晴之!……”苏晴之正被韩晨搀扶着回来的时

候,郑灿林从树后面窜了出来,声音很疲惫。

“你来干嘛?”苏晴之还是那般地生硬冷淡。

“我……担心你!”郑灿林又很小心,生怕那句话说得不好不对,惹了苏晴之不高兴。

“不用你管……”就算郑灿林很小心,她还是不领情不高兴,说着就迈开了脚步,但被郑灿林拉住了。

“说了不用你管!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是在可怜我吗?你非要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才满意吗?”苏晴之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她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但被陈潇扶住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郑灿林红着眼睛委屈地哭着摇着头。

“不是,那就给我滚……”

“好了,灿琳,你先回去!陈潇,你送她回去!”韩晨似乎预感不好的事情发生,又看到苏晴之那激动得涨红的脸,着急着对郑灿林旁边的陈潇说。

“走吧!”说着,陈潇就搂着低声啜泣的郑灿林往回走。

我不知道的事,你知道吗?

郑灿林不知道如何化解苏晴之心中那股挥之不散的怨恨!她不知道,原来她不知道如何可以做到的事,连苏晴之也不知道!

苏晴之那久久积压在她心头的怨恨,压得她想死!她不知道该如何笑着对郑灿林说“我很好”,她不知道该如何从容面对郑灿林!

她想像从前一样拉着她的手一起去看海,一起去吃雪糕,一起去做好多好多只有她们俩才会做的傻事!

可是现在她不能!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即使她很想笑着对着她,可是她还是做不到!

苏晓梦的死就像一把刀插在她的心间上!每天夜里她都会梦到苏晓梦那双绝望又孤独的眼神,一直望着她,缠着她,让她无法呼吸!惊醒时,发现全身竟都是冷汗冒着……

她害怕,她惊惧,她摆脱不了那份恨意与恐惧!所以,她恨,恨郑成仕,连同郑灿林!

即使她知道那无关郑灿林的事,可是她找不到任何出口发泄那些绵绵恨意,她只能借势发泄在郑灿林身上,即使她知道那对郑灿林不公平,可是她没办法,苏晓梦是带着恨意与绝望离开的,而她却带着苏晓梦的恨意与绝望活了下来,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她控制不了。

“怎么了?”郑灿林刚走不远,苏晴之就放松了她那紧绷着的身体,可没想到,还没复原的身体虚弱得直想倒下,韩晨紧张着搂住了她。

苏晴之一直注视着郑灿林远离的方向,只流着泪,不说话,韩晨看出了她那眼泪的意思

“别想了,好不好?我相信灿琳会明白的,不会怪你的!”

“韩晨,我该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苏晴之抱着韩晨哭得像个小孩似的强调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我们回家吧……”韩晨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找了回家的借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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