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娇娜

只能等了,等隋连尔睡了美美的一觉,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三双带着血丝的眼睛。

吓的差点失手,打过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三娘温柔的给她整理好衣服,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问隋连尔。

“姑娘觉得如何?”

隋连尔摇摇还有些晕的脑袋。

“南山翁啊?我带你们去。”

说完,晃悠悠的起身,一步三晃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上。

……

众人眼前一花,很快,来到一片屋舍之中,房屋非常华丽,都是新盖的。进去正屋,房里的陈设也很漂亮。酒鼎正在廊下沸着,茶炉的烟也从厨房里袅袅升起。

几人顿时有些尴尬,这……好像是接待客人的地方,而且看这情景,今天还正好是人家待客的日子。

还不等几人反应过来,隋连尔已经靠在酒鼎旁边,抱住酒鼎喝了个痛快。

前去接人的老翁带着人回来,就看到正屋的几人。

还有些疑惑。

“客人从何处来?”

三娘也不好去拉隋连尔,只能任由她靠在酒鼎旁边的柱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刚从酒鼎里面倒出来的酒。

一点不把自己当做外人。

众人之中,两个人,一个水莽鬼,还有一个狐,现在来到另一个狐的底盘,那最好还是同族沟通比较好。

说不定百年之前他们还是一家呢。

因此几人的目光统一落在蓝语身上,蓝语顿时满头黑线。

在众人的眼神催促下有些认命的上前一步,行礼后说道:“这里可是南山翁的住所?”

那人道:“正是。”

蓝语道:“有事请求南山翁帮助,还请帮忙引荐。”

老翁道:

“老朽就是,因为曾经住在南山,又是一老翁,因此自称南山翁,不知诸位是?”

蓝语把众人一一介绍完毕。南山翁又把伸身后的书生介绍完毕。

蓝语道:“想问南山翁,可知娇娜何在?家中有人得了疾病,求她红丸一用。”

南山翁笑着道:“娇娜他们最近搬了家,我也不是很清楚,诸位要是不急,留下吃顿饭,我这就叫人前去查找。”

一时间没有其他线索,众人留了下来。

心不在焉的众人没有注意到其他。

坐下没一会,就端上酒菜,尽是山珍海味。时常看到门外有少年男女来来往往,又听到男女青年聒噪说话,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家中奴婢像是有一百多人。

这一顿饭吃的众人都没什么心思,殷士兰几人着急娇娜的消息,李生则是看着南山翁的富贵,暗起杀心。

杀心一动,隋连尔醉的迷迷糊糊的脑子像是被刺激了样。

哧溜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南山翁。

开口就到:“印堂发黑,火光漫天。”

说完,头一歪,又睡了。

南山翁端着酒杯招呼众人,顿时停在原地,好不尴尬。

三娘一行人也有些微愣,心里顿时有些发毛。

同时想到了隋连尔第一次见宁采臣说的话!

冷汗瞬间从后背冒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对上南山翁的疑惑视线,又不好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

还是李生反应快,打了圆场。

“想是这位姑娘喝醉了了,说的胡话,老翁不必在意。”

南山翁笑着点头。

三娘等人也笑着附和李生的话,打哈哈的略过这话。。

又殷切的招呼李生。

“吃菜,吃菜,这可是南山翁特意运来了的,吃过这次,下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李生笑着说好。

一时间宴会又回复和和乐融融的场景。

三娘几人擦掉额头的冷汗,心虚的在心底长叹。

总算过去了。

宴席结束,送走李生。

南山翁这才注意到一直隐藏在众人身后的隋连尔。

“阴河水鬼大驾光临,老翁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隋连尔醉的都认不清人。

三娘无奈的上前跟老翁寒暄。

寒暄过后,老翁语气沉重的说:“还请姑娘明说,老翁的火光之灾为什么而来。”

三娘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而且那不是醉话吗。

南山翁语气沉重的说道:“阴河水鬼知前后祸福,她既然这样说,那就是老夫一定有这场灾祸,还请几位相告。”

三娘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南山翁是不是弄错了。”

南山翁肯定的摇头。

几人把视线投到隋连尔身上,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里嘟囔着什么。

三娘凑近一听,脸色顿时沉重下来。

对着南山翁说道:“姑娘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其他人没想明白这件事,殷士兰倒是有些头绪。

“是不是哪位李生?”

南山翁问道:“何解?李生是院子的主人,我们租他的院落,给了租金的。”

殷士兰看着四周环境说道:“哪位李生从老翁带他进来,他的注意力就在四周观察,而老翁租住他的院落,相比院落很是荒败。看到在自己手里只能抛荒的院子,到了您的手里,居然如此陈设华丽,想必心里很是不好受。”

南山翁还是不愿相信。

殷士兰说道:“不如我们等上两天,看他会不会想办法迫害老翁就知道了,不过为了保证财产安全,老翁还是先令子孙搬家,等事情过了,再回来。”

南山翁一听,也有道理,命令子孙收拾行囊,连夜搬家,他则是留在原地,等着李生。

搬家哪里简单,住所都是一个大问题。

三娘笑着道:“不去搬去小河村,姑娘在哪里建了了一个水榭,后山还没有人居住,老翁可先去。”

老翁有些迟疑道:“是不是不太方便。”

三娘道:“姑娘是心善的人,不会不同意的。老翁先去吧,不过后山没有建什么住所,只有山脚下的两件房间和河边的水榭,老翁去了,可暂时住在水榭和养蚕房,等姑娘醒了,再行商议,如何?”

老翁立刻笑着答应了下来。

子孙齐心协力,很快,富丽堂皇的宅子消失不见。

只有老翁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院楼。

一只红色的狐狸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站起身,对着老翁吱吱叫。

老翁听了一会,不时的点头。

迷糊的隋连尔看到小狐狸,眼睛一亮,一把抱住被吓的炸毛的狐狸。

笑的眼睛都没了。

“红色的狐狸,真好看,毛怎么那么硬。”

说着,掐住狐狸的脑袋。

“狐狸,你的毛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软了,不顺了。”

小狐狸欲哭无泪,不敢动弹,求救的视线看向家里的老祖宗。

‘祖宗,救我。’

南山翁艰难的移开目光,对殷士兰几人说道:“有娇娜的消息了,我们去书房说。”

他也想救,可是打不过,狐孙你自求多福吧,水鬼大人是不会怎么你的。

……

三娘负责监督李生,李生头天晚上就辗转反侧,第二天开始,就去集市买了硫磺,木炭,偷偷埋到院子里面。

三娘把李生买的东西跟其他人一说,殷士兰立刻明白过来。

“他这是要炸了您家。”

南山翁还抱着最后一个希望,转移话题说道:

“我先带你们去找娇娜。”

众人一看,也明白怎么回事。

但是视线落到呼呼大睡的隋连尔身上,有些麻爪。

“她怎么办?睡了两天了。”

三娘叹了一口气。

“带上。”

说完,拿出一亮云朵做的马车,马车一出来,就自动把隋连尔运进车厢,车厢门一关,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

马车下面还有一条尝尝的白色细绳。

三娘把绳子绑到自己的手腕上。

无视众人惊奇的目光,对着南山翁说道:“走吧。”

南山翁拐杖往地上一戳,一片白色的雾气弥漫,很快笼罩着众人的身影。

等到白雾消失,众人看清周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四周没有人烟,只有一片荒地,只见荒地中高坟耸立,墓穴深不见底,南山翁上前敲门。

一个半人高的狐狸从洞里出来,笑着化成人形。

看到南山翁笑了。

“您怎么有空过来,快,里面请。”

南山翁先为皇甫狐狸介绍其他人,互相见礼完毕,说道:

“皇甫兄客气啦,这次过来是有急事,是想请娇娜姑娘出手,救一人性命,你看,谢礼已经备好。”

说着拍拍身上带着的破旧口袋。

露出一个婴儿手臂粗的物品。

皇甫老狐狸笑着让众人先进来再说。

一进去,里面屋舍俨然,亭台楼阁,交相呼应,不时的有狐狸在中间穿行而过,一拍生机盎然。

皇甫老翁叫做一个小家伙,让他去叫娇娜。

笑着对南山翁说道:“也是你们来的巧,娇娜这两天正好回来,要是晚上一会,就要遇不上了。”

南山翁笑着道:“看来我们还是很幸运的。”

不一会,一个年约十六七,娇波流慧,细柳生姿,梳着妇人发髻的姑娘走了进来。

口称娇娜。

众人见礼完毕。

皇甫狐狸笑着说道:“南山翁请你去救一人,你且随他去吧。”

娇娜美目流转,带着迟疑不舍,但还是在皇甫狐狸坚定的眼神中低头答应下来。

“是。”

走了没多远,扑通一声跪在南山翁面前哭泣哀求。

“阿翁,我们一家天雷将至,我实在忧心父亲,求你让我在天雷过后再去救人可好?”

这是众人没有想到的事情,一时间都有些惊愕。

南山翁思考片刻后,道:“要想躲开雷电,需要教化青光,可是,我时常贩卖草药,救人功德倒是有,可是教化青光,我并没有。”

殷士兰道:“教化青光如何获得?”

南山翁笑着道:“当世的大儒,名师,教化世人,自然有教化青光。”

宁采臣问道:“我可有?”

南山翁瑶瑶头。

其他人依次上前,南山翁都是摇头。

娇娜痛哭不已。

三娘猛的像是想起什么。

“我知道谁有。”

众人眼前一亮,围了过来。

三娘的视线落在一个小巧玲珑的马车上。

那马车整体是云彩做的,一根细细的丝线系在三娘的手腕上,防止一阵风吹过来,把人吹跑了。

马车不大,正正好躺下一个人。

而现在里面正躺着隋连尔。

南山翁迟疑的说道:“姑娘是说水鬼大人?”

三娘有些迟缓的点头,她不是很确定,但是曾经听隋连尔嘀咕过一句。

可是现在喝的烂醉的隋连尔根本叫不醒。

三娘深吸一口气。自告奋勇的说:“我试试看能不能叫醒。”

说着,上了马车,可是刚进去,马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要不是三娘躲的快,估计就要被夹到鼻子了。

殷士兰上前扶住三娘,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三娘瑶瑶头,鼓足勇气,再次上前,这次没有直接开门,而是拉拉门上挂的绳子。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

隋连尔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不理。

声音越来越急促。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开门,眼角噙着泪水。

“干嘛?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

三娘赶紧上前,把事情说了一遍。

隋连尔迟钝的大脑缓缓的开始运转。

最后视线盯着倒地地上的娇娜身上。

毫不留情的说道:“你们家又不是做坏事遭的天谴,有什么怕的,只是一场考验罢了,会有贵人相助,死不了。”

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娇娜还是担忧不已。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隋连尔有些含糊的说道:“用人气遮住妖气,或则也可以。”

可是天雷将至,天空阴暗,人们都在家中,哪里获得人气。

难道父亲他们逃不过天雷加身了吗?

娇娜想到慈爱的父亲,又想到天劫,一时悲从中来,哭泣不休。

隋连尔有些无语,把头发拢到一边,有些凉薄的说:

“你哭啥,这不是有两个吗,还是两个官运亨通的。”

娇娜猛的抬头,殷士兰也有些恍惚,对啊,他是人,宁采臣也是人。

已经有了两个了。

“两个够吗?”

隋连尔撇了她一眼,带点起床气的说:

“买一送二,还不够,还想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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