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信

“刘主任,你不是去生孩子了吗?”刘好好一出现,就把方志办的那三个人给吓了一跳。

他们习惯了挺着大肚子的刘好好,看到现在卸了货的她总觉得怪怪的。

“生完了,在家里没事做,到办公室来转一转。”刘好好笑眯眯地说,“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三人都在心里暗暗嘀咕,如果不工作就不舒服是一种病的话,刘好好一定病得不轻,别人生了孩子都在家乖乖地奶孩子,她却嫌在家没事做,非要到办公室来。

“还是和之前一样,在整理资料。”方运指了指资料架,“才整了一半,东西太多了,还得花几个月才能做完。”

“我也来帮忙。”刘好好在家给憋坏了,一工作就来劲。

“你不用带孩子的?”王国强都看不过去了,他家有三个小孩,他和妻子都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带孩子,特别是孩子刚出生那阵,简直是让人崩溃,刘好好倒是轻松,给她产假她不休,非要到单位来上班。

“家里请了个阿姨帮忙,天天在家和孩子呆在一块儿闷得很,到单位来转转,换换心情,待会儿再回去。”刘好好觉得资料室里的陈年霉味都带着一股别样的清新,让一天到晚在家和婴儿的屎尿屁奶为伍的她放松了下来。

单身汉陈浩不觉得有什么,王国强和方运是过来人,对刘好好的心情都深表理解,身为男人,他们最烦家里孩子在哭,老婆在吼的那堆鸡飞狗跳的破事,常常下了班还赖在办公室不走,不是为了加班,而是为了躲清静。

他们以为女人天生就是属于家庭的,没想到刘好好也和他们一样,拥有中年男子的悲哀,果然不能拿她当女人看待。

刘好好干劲十足地整理档案,直到奶涨了得赶着回去喂未未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办公室。

她去了这么久,可把秦阿姨给担心坏了,居委会就在市政府旁边,走路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她竟然耗两三个小时才回来,她都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刘好好一回来,秦阿姨就连忙把未未交给她,“你要是再迟些回来,他就得哭了。”

未未的生物钟被调整得很准,每三个小时都要喝一次奶,一闻到刘好好的气息,就在她怀里拱来拱去找奶喝。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差点抱着未未取找你,是不是办得不顺利?”秦阿姨担心地看着她。

“没有,我后来去了办公室一趟,顺手做了些事情。”

“干工作也不需要这么拼命吧?不是还有两个多月的假吗?”秦阿姨从没有见过刘好好这样的人,才刚坐完月子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实在是在家里呆不住啊,太闷了。”刘好好哀叹一声。

“你看看我们小未未这么可爱就不觉得闷了。”秦阿姨摇摇头,完全不能理解她,生完孩子的女人应该是一刻都离不了孩子的吧,她竟然宁愿去上班,也不愿意在家里带孩子,工作难道比孩子还重要吗?

刘好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孩子再可爱,她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做自己的事情,天天和孩子躺在床上,总让她觉得人生没有意义。

她喂完未未后,才拆开庄立军寄来的信,里面提到了钱大明想要找赵兰舟门路的事情,刘好好定定地思考了片刻,才提笔给他回信。

南省一直在加大力度招商引资,因为是前沿开放省份,他们算是走在全国前面,也带有试验的性质,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具体情况如何赵兰舟之前没空和她细说,但她也能猜到一二,就算是赵兰舟本人对这样的局面也是很焦心的。

南省森林覆盖率高,并且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这里盛产红木,而且也有一大批雕琢红木的手工艺人,二十一世纪初期原本贫困的南省P市形成了全国最大的红木交易市场,并且形成了从种植、加工、交易、鉴赏等一整套完整的产业链,P市下头的鼓乐县支柱产业就是红木,因为红木这个小县城进入了百强县的行列,她去过鼓乐县一次,满街是豪车,遍地是土豪,都是靠着红木发家的。

但是在以实用为主的现在,红木这种奢侈品并不受重视,倒是香江商人嗅到了其中的商机。

红木交易促进商品流通是好事,吸收外资也是好事,但就怕他们低价收购造成国有资产的损失,毕竟国内现在都低估了红木的价值,并不知道它们今后会有巨大的升值空间,甚至连国际市场上的价格都不了解,很有可能会把红木当成普通木料贱卖了。

机会和危险向来都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因为害怕担风险拒绝了所有的机会,那就永远不会进步。

刘好好不能冒然将钱大明引荐给赵兰舟,她必须事先把情况了解清楚,所以她回信让钱大明来找她面谈。

她这封信写的很长,顺道抱怨了一下今天办独生子女证的事情,不就是不想上环吗?竟然被当作超生嫌疑犯,她连结婚生孩子都是下了老大的决心,怎么可能还会想要超生。

她在信里和庄立军也就随意提了一嘴,并没有当一回事,谁想到半个月后庄立军竟然在回信里说自己去做了结扎手术。

正在喝水的刘好好立刻被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的,秦阿姨连忙探头过来,“怎么好端端呛着了?要不要紧?”

“没事,没事……”刘好好一边咳着一边冲秦阿姨摆手,她拿着信纸来来回回地看了三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庄立军简直是疯了,怎么可以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就做了这么草率的决定。

上环或许对女人有副作用,但结扎也有可能对男人的健康有影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庄立军会先斩后奏,恨不得立刻冲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领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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