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粗鄙
行宫外，皇后銮驾。
“羽浓，今日你定要艳冠四方！”
皇后信心百倍，自家侄女才色双绝，定能在这宴会上大放异彩，到时她也好顺势与太后提出将她指给太子。
想当初送她了圣姑，便是为了今朝。
“是，姑母。”
梵羽浓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应付着。却是突然想起什么，“姑母，您可知太后娘娘那日给尹慕棠赐的什么药？”
皇后有些讶然，“好端端提起这晦气事做什么？”
有些厌弃的撇撇嘴，“太后多年经营，有点好的伤药也在情理之中，但既然有这好东西，上次本宫受伤，却不见她有何表示。”
梵羽浓却是很难接受。
那日她送来的东西是何物，她心知肚明，可非但没有要了太后的命，反而见她一日比一日精神。
更奇怪的是，传闻说恭王妃被恭王强行用了金针封顶，透支灵力生命垂危，太后赐了一碗药便逢凶化吉。
这其中若说是巧合？她不会信。
“姑母，太后突然示好恭王，这其中怕是另有深意……”
皇后却不放在心上，“无碍！就算老四得到太后宠爱又如何？太子之位早就确定，等给你们指了婚，那老四更是没有半点机会。”
梵羽浓却忧心忡忡，“姑母，可自打那日太后好转，所有的事都不同了，太后频繁差人送东西去恭王那，就连陛下也赏了不少东西。恭王妃行迹恶劣，哪怕是差点丢了性命，可也不该被如此厚待。”
听她这样讲，皇后也逐渐放在了心上。
太子之位虽已然落在皇长子身上，但历朝皆有废太子的前例，只要这天下一日不到手，其他王爷就还有机会。
特别是陛下，明明全都封王赶出宫去，却迟迟不给封地，将那几个王爷留在京都，也不知是何意思。
“本宫会留心的。”
……
“皇后娘娘驾到——圣姑驾到——”
小太监再次高呼，行宫园子里的众人瞬间安静，无论做什么都停了手，待得皇后出现，齐齐拜道。
晏北寒也放了手指棋子，上到前来。
以往，只要梵羽浓出现，他的视线总会与其交汇，就算她不看他，他视线也会追随，可今儿，他一路走到前来却一直左右寻找尹慕棠所在，直到看见她与睿王妃站在一起，这才放心。
梵羽浓站在皇后身侧，微微侧过头，将眼中的幽色敛去，心中却不住泛酸。
他竟一眼都没看她？
顺着目光便也瞧见了光彩动人的尹慕棠，她心中更气，往日里不是最为厌弃她吗？如今这是何意？
“都起来吧，设在行宫就是不希望各位青年才俊过于拘谨。”
皇后得体的笑着，身为国母，举止端庄雅致。
“谢皇后娘娘。”
众人拜谢之后，就全都向着内院移动。皇后来了自是要走席了，内院虽不如花园宽敞，但更适宜摆宴。
“北寒哥哥。”
晏北寒走的慢，忽听身后呼唤，立刻回头望去。
只见树下立着一羽衣飘飞的女子，正眼中含着氤氲水汽的看着自己。
左右使了眼色，所有宫人全都挥退，整个花园只剩两人。
梵羽浓上前几步，身上的羽衣灵动飘忽，更为她添彩，若论姿色，她向来不输任何人。
晏北寒见她忧愁模样，也为之所动。
瞧见他眼中疼惜，梵羽浓心中才稍安定些。
他还是惦念自己的！心中难掩得意。
“北寒哥哥，我难得在京中逗留却见不到你，每次下人都说你在陪王妃，可是真的？”
她语气哀婉，晏北寒却沉默不语。
陪着尹慕棠起先是皇祖母所令，可那日见识过她所遭受的一切，特别是拔出金针的场景……他的心竟生了几分愧疚。
明明这是她那样恶毒的女人，应该受到的惩罚，不是吗？
良久，他才回道：
“她身子不爽利，我陪同自也是应当，你久不回京都，还是多陪陪家人，如今我已然娶妻，太子妃之位却是高悬，你我不该再私下相见的。”
“北寒哥哥……”
梵羽浓心中一惊！
早在她被选作圣姑时他便知晓她会是太子妃，可一直以来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情意，对她多加照拂。可如今这是何意？要与她划清界限？
眼神忽闪，眼中氤氲的水汽瞬间夺眶而出，两行晶泪划过绝美面庞，“北寒哥哥，你该晓得的，我心中所盼之人一直是你。”
话毕，掩面奔走，似再不能承受这相思之苦。
见她如仙子般飘走，晏北寒呆立在原地，可却发现心中竟不为其所痛，反而在她哭时，脑中不停浮现尹慕棠决绝崩裂的表情。
脑中纷乱，他这是怎么了？
待他整理好思绪走进内院时，又是一眼就看到了尹慕棠。
不为别的，只因旁的女子惦念一会比拼才艺，所以不敢多食，可偏偏她埋头苦吃，还非要往柳瑜手里塞些糕点，生怕她饿着似的。
“粗鄙！”
落下这一语，晏北寒去了屏风另一面。
这里民风虽开化，但也不会男女同席，所以在内院左右分开各个小桌，中间以屏风隔开。皇后居于正前的高台上，可以看到所有人的举止交谈，也可邀请男宾女眷上台展示。
尹慕棠却不屑地撇嘴。他能光天化日之下的私会别人，她光明正大的吃上两口怎么了？早上连口水都没喝，她饿的很。
看着他身形没入屏风之后，尹慕棠又抬头瞄了一眼刚刚回到皇后身边的梵羽浓。
这两人果然有一腿。
不过似乎和她也没啥关系……
“天佑我朝，太后转危为安。诸位当安心展露才华。今日宴会才艺，从舞蹈开始可好？”
皇后娘娘放下手中茶水，公然建议道。
下面的人自是不敢反驳，可却也奇怪，往年多以琴艺开场，怎得今日便要以舞开始？
“太子，你来为羽浓奏琴，羽浓的舞技高超万不能被搅了兴致。”
皇后突然点到了太子来为圣姑伴奏。
这下傻子也知道她为何这么提议了。
尹慕棠却是一挑眉毛，望着格挡的屏风却是恨不得透视过去，她好想瞧瞧这渣王爷听见心上人被皇后给别人撮合，得是个什么表情！
可是被屏风阻着，看不着。
实在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