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诉苦
“你们怎会突然回来？难道是听说了老爷子的病？”
云老夫人擦了眼泪，却很是诧异，云老爷的事云家根本没有外传。
“外祖母，我们也是刚才来到府上才听说，母亲担心的紧，您身体可还好？”
尹慕棠用自己的手帕给母亲擦着泪。
“我身体无碍，就是你外祖父他……哎！先不说他，你们怎么会回来的？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云老夫人不知尹慕棠会医术，所以也没去提老爷子的病情。
可她问起二人在尹府的遭遇时，云言秋却沉默了，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不说，不代表尹慕棠不说。
将尹有志动手打人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来，还没有多说其他，云老夫人已经被气的不轻。
“他竟然敢打你？当初我就瞧这小子有反骨，如今看来他就是个狼子野心的东西！”
老夫人怒骂了两句，转而恨铁不成钢的一拍桌案。
“所以这些年你们报的平安，都是在骗我？那外界的风言风语是真的？”
云言秋依旧默不作声，锦婆婆却是一下跪倒。
“老夫人！是老奴没有保护好小姐啊！”
锦婆婆吐出这句话，心中猛地一轻，积压了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了宣泄的闸口，将这些年来主仆二人遭受到的所有委屈说了出来。
“老夫人，今日若是没有小小姐出头，小姐依旧不肯让老奴把这事说出来，也不知还要受上多少年的委屈！”
“姑爷他宠妾灭妻，把红眉被抬了二夫人，还把管家之权交给了她！”
“尹家老太粗鄙庸俗，若每月没有交出些孝银去孝敬她，她就非逼着小姐去她那洗她的臭鞋袜！寒冬腊月的井水冷得刺骨，小姐的手都长了冻疮也不肯罢休！”
“后来老奴索性锁了院子，不让任何人进来，他们就断了饭菜的供给，每月只给一小袋的粟米，我们就只靠着老奴在墙边种的野菜度日……”
一桩桩一件件，管家和其他下人听着都忍不住的摸了眼泪，更何况是云老夫人？
早已经气的全身颤抖，抬起的手哆嗦的不知道指向何处。
“好啊！好啊！好一个尹有志！好一个恩将仇报的户部侍郎！”
多亏老爷子在离休之前没有再推他一把！这样狼子野心的人，站得越高对百姓越危险！
一瞬间，云老夫人仿佛是苍老了十岁，鬓边的白发更为明显。
“真是想不到！当初跪倒在我们面前，口口声声立誓要求娶言秋，那恳切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他却能如此糟蹋我女儿！真欺负我云家无能？”
“外祖母！您先消气！”
尹慕棠眼看着她的身形晃动，便直接走到身前，伸手按住了她后脑的几个穴位。
“如今我将娘亲带了出来，就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至于尹家欠下的债，更是要一点一点的讨回！绝不姑息！”
云老夫人感动不已，“好孩子……多亏有你……”
言秋的这个孩子一直不肯与云家亲近，早年间来云家的时候，她任性妄为毫无礼教可言，但如今一看，出落的标致不说，举止谈吐更是有她云家的风范！
“孙女今后会更加关爱母亲，回报外祖家对孙女的厚爱。”
尹慕棠此言不虚。当初原主嫁给晏北寒，如果没有云家慷慨解囊，仅靠着尹家给的那点嫁妆，恐怕早就成为了全京都的笑柄，在人前哪有脸面抬起头来？
云家对她虽然没有养育之恩，却也帮了许多。
“好孩子，不按了，祖母舒服多了，你快歇着。”
云老夫人扯过了尹慕棠的手，握在自己掌心。瞧着她素白干净的模样，眼中的喜爱根本遮掩不住。
“不急歇着，你若是无碍了，带着我们去瞧瞧外祖父可好？”
“是啊母亲，我想去看看父亲！”
云言秋闻言也是立刻起身，满脸的急切。
“并非是我不愿带你去，是你爹他根本不肯见人！把自己关在屋内不吃不喝，腿都摔断了一侧也不肯让大夫靠近。”
“哎——”
云老夫人长叹一口，“走吧。”
带着众人绕过一堵围墙，却是来到了云老爷子平身最爱逗留的书房门口。
“老头子，开门，言秋回来看你了……”
云老夫人说完，耐心的等着里面的云老爷子发话，可是里面却迟迟没有动静。
“母亲，父亲他该不会是？”
云言秋顿时惊慌，尹慕棠立刻说道：“先踹门进去看看！别是有点什么意外！”
管家说外祖父已经三天没有进食，所以很有可能已经晕过去了，正常人三天不吃东西都会饿得头昏眼花，更何况是一个跳楼之后的老人？
“谁也不许进来。”
一道略有些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语气却很坚决，“我谁也不见！我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女！”
见夫君如此说，云老夫人看不下去了，“老头子！女儿在外面这些年已经受尽了苦头，你就不想再见见她吗？”
门里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才又说了话：“那也不见！”
“父亲……”
云言秋泣不成声，她自知父亲生她的气，却连替自己辩解的勇气也没有。
“外祖父！我是慕棠，此次从尹家被人扫地出门，已经是走投无路这才回来投奔，您若是不留我们，今晚我们就要睡大街去了。”
尹慕棠突然上前敲门说了这么一番话，里面却瞬间有了反应。
“满嘴谎话！尹有志就算轻狂也段不会撕破脸皮，你们是自己跑出来的，况且你已是恭王妃，何至于去睡大街？”
论起与人辩驳，云观海的精神集中了些许，人也有了些精神。
“外祖父训斥的是！”
尹慕棠边说边对着管家使眼色，要他趁机破门，管家却是摇头，不肯听她的。
愚忠！
无奈，只能是继续周旋，“那外祖父可知道，恭王遇袭现在生死未卜？若是王爷真的没了，孙女恐怕连睡大街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拉去殉葬了。”
“更是胡言！我朝早就废了此条律法，还是我亲自参奏皇上的！咳咳……咳！”
激动之下，云观海猛地咳嗽起来。
尹慕棠听着情况不对，立刻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拼尽全力向着门板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