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恭贺皇上喜当爹 5+6+7

(三章)恭贺皇上喜当爹5+6+7

来人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发髻整齐,身着将军常服,颇有气势,一看就是沙场中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身高腿长,仪表堂堂,难怪迷的李非鱼从小就非君不嫁,不过眼中那抹厌弃实在明显,以前李非鱼是自欺欺人到何种程度,才能完全视而不见?

祁宇卓似是刚从城西军营回来,还未换下便服。见他走进,易葭衣凄凄艾艾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侧躺向里面,低声啜泣,并不说话。

不多时,祁老太太也过来了,祁宇卓恭敬低头喊了声母亲,便去房间外面候着。祁老太太安慰了易葭衣几句,叮嘱她好好吃药,安心调养,便走了出去,与祁宇卓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易葭衣的院子。

祁宇卓是一脉单传,祁父没有娶妾,便早早在战场上战死。祁老夫人上一世喜欢李非鱼,也是看中她第一胎得男孩,希望她能多生几个孩子,让祁家香火旺一旺。

殊不知之前李非鱼月子期间还被下毒药,之后怀子已经十分艰难,更何况祁宇卓鲜少进她房间,故而几年时间只有一个儿子。

现在易葭衣只是更快更直接让他们得知这个消息。

如今早早便知道易葭衣难以再生育,儿子又如此年轻,身边仅有这一个女人,身为母亲难免会动其它心思。

只待明天她再加把火。

擦干眼角做作的几滴泪,易葭衣侧身安然睡下了。

那边厢,祁宇卓叫来了茯苓询问。

茯苓也是许久未见祁宇卓,一边城隍城恐地跪下,解释自己只是按照王爷的要求投毒;而一边又悄悄抬头难掩心中爱慕,痴迷地看着眼前高大的将军。

祁宇卓低头思索了片刻,便让茯苓退下了。

先不说毒药是宁玉给的,自己下命令投放的。就说他本来就厌恶李非鱼,这女人不能生育也好,免得母亲再强迫自己与她同房。最好她有自知之明,以后不要一天到晚总在他面前晃悠找存在感,缠得他异常反感。

总之心中暗下定义,这一切都是李非鱼那女人咎由自取。

道貌岸然的君子与行事不加掩饰的恶人,其实不相上下。

假君子在做害人之事前,总会为自己找好千万种理由,说服自己说服他人。为了真爱,为了理想,为了正义,能说出杂七杂八各种大道理,总之都是你的错,不然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表面一旦遮上遮羞布,仿佛就能抹杀自己所作的龌龊事。

所以易葭衣一向不以反派正教为做事标准,当然也不会以偏概全,她做事不会听信一面之词,而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且不说有时候眼睛都会看错,那更加难以给人或事下直接的定论了。

做梦梦见从前在易星教的生活,易葭衣睡的香甜,翻了个身咂了咂嘴。

一觉睡到巳时,还差两天就能出月子,每天都是用帕子擦身体,尽管身体没有什么味道,但二十多天没有好好洗个澡,易葭衣只觉得难受。

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易葭衣唤来雪梅,让她去找祁老太太过来。

祁老太太其实并不老,四十多岁,但是丈夫战死沙场,儿子自小在外,偌大的王府只有自己一个人来操持,显得比同龄人苍老许多。前两年又多了个将军府的头衔,加上儿子娶了李尚书嫡女为妻,一切总该苦尽甘来了,就盼望着多几个孙子孙女,可偏偏又........

祁老太太来到易葭衣的床前,还未等她先开口安慰儿媳妇,好好养身体,将来还是有生育可能的,易葭衣已经先抽泣了起来。

“娘,儿媳自知身体有恙,恐难以再生育。儿媳思索许久,祁家香火要紧,还请娘给夫君纳妾。”

祁老太太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易葭衣又重复了遍希望祁宇卓能纳妾。

仔细辨认易葭衣脸上的表情不是作假,祁老太太自然十分开心,却还是装作为难的样子。

“娘,儿媳的父亲和母亲那边您不用担心,儿媳会去解释的。祁家的香火很重要,夫君又是常年在军营,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去边境,儿媳自是真心希望祁家能多些子孙后代,充盈咱素王府,多一些孩子,长大后也能陪伴您,承欢膝下安享天年。”

看着易葭衣诚恳的眼睛,祁老太太终于点了点头。

于是易葭衣接着推荐了茯苓,这是自小跟在祁宇卓身边的侍女,外貌端正,身材窈窕。之前伺候她许久,看得出这是个做事稳重乖巧可人的,适合做妾。

祁老太太再次同意了,接着再三表示,之后的妾室,都是为了延续子孙而已,她只认易葭衣这个儿媳妇。

易葭衣再次流下了感动的眼泪,握着老太太的手,非常掏心窝地聊了会儿,然后做出疲惫的样子,祁老太太便回去了。

过两天出了月子,易葭衣带着一众侍女嬷嬷,还有孩子,搬去了除玉卓院外最大的院子,云遥院。

这是之前向祁老太太提出给祁宇卓纳妾时,同时提的,老太太也一并同意了。

单独一个院子方便自己行事,而且也不用与祁宇卓睡在一个房间,两相生厌地处下去,某妖女生怕哪一天她会忍不住掐断那男人的脖子。

又过了几日,祁老太太做主,抬了茯苓进门,妾室本就不需要张扬,不用办宴席。后门小轿子抬了进来,直接进了小妾的偏院。

素王府本就没有多少女眷,所以这地位很低的良妾也就一人一个院子了。

对此,祁宇卓并没有反对,已经娶了李非鱼这个妻子,再多几个妾室也一样。终归不是心中的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

而茯苓却难耐心中的欣喜,从得知消息那天起,心中的兴奋开心就没停下来过。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站在爱慕之人身边,即使只是个小妾,也已经满足了。

可是第一晚祁宇卓并没有过来,茯苓现在抬成了妾室,身边也只有一个丫头跟着,陪她一直等到天亮。

这些自然有身边的侍女嬷嬷告诉易葭衣,现在府里自己人多了,消息也灵通了不少。就算没有刻意去问,也会有侍女叽叽喳喳地跟易葭衣说。

“夫人,您看吧,那个小贱蹄子,才不会受到王爷的宠幸呢!”

“对呀,夫人,您何必一定要搬出来呢,我们已经有小少爷了,就算以后只有一个小少爷,那也是府里嫡系,是最尊贵的。您这样搬出来,王爷可能会不高兴呢”

他才不会不高兴呢,他高兴的很。易葭衣心里默念,表面微笑。

“本夫人现在这样很好,这个院子适合我调养身体,也能静下心来带孩子。”

花希努了努嘴,想为易葭衣抱不平,但也不再多言。

花希雪梅其实为易葭衣这样单独住一个院子有些担心,成亲不过两年,但自家夫人与夫君相处时间很少。

这位素王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并没有新婚燕尔的热情和亲切,也许是性子使然,加上长年在军中,征战杀伐多了,难免比一般人冷淡一些。

尽管茯苓很看不起这个夫人,但看着这些赏赐来的东西,还是十分羡慕嫉妒恨。也开始幻想着,自己将来有一天,也能随意将贵重东西赏赐给别人。

先要为王爷生下孩子,这样就能抬成姨娘了,等到这个夫人死了,自己当不成正室,肯定也是个地位高的姨娘。

一边规划着美好未来,茯苓一边招呼着小丫鬟收拾这几大箱的赏赐。

小院只有茯苓和小丫鬟两个人,很多事只能她亲自动手。拿起一个桃红绣鸳鸯的香囊,做工精美,寓意也好。气味馨香,清雅馥郁,茯苓闭上眼凑近闻了闻,脑海里会浮现出新婚夜合卺酒的幻想。鼻有余香,爱不释手,于是吩咐小丫鬟将香囊系在床头。

将易葭衣赏赐的东西都整理好,茯苓期待祁宇卓过来的心越加急迫。焦急的拧着手帕,想了想,转身走向了院里的小厨房。

从前在李非鱼的院子里,经常候着她,一起等祁宇卓回来,对他的作息时间也了解个大概。现在李非鱼从主院搬了出来,祁宇卓应该会早点回去。

如今主院没有夫人在,也方便她去接近祁宇卓。茯苓心想。

于是这一晚,茯苓早早做了小菜和点心,自小跟着祁宇卓,对他的口味自是非常的熟悉。又让院里的小丫鬟去主院附近找个私密处藏着,看到王爷回来就赶紧来通报。

第一晚,送了吃食之后,没多久茯苓就独自回自己院子了。

第二晚也是如此,第三晚,第四晚,第五晚之后,茯苓待在主院的时间越来越长。

过了十来天,晚上祁宇卓回来,直接去了茯苓的院子,一晚没有出来。

听着身边侍女嬷嬷事无巨细地描述,易葭衣一边嗑瓜子,一边听得津津有味。看来自己调配的这个助兴药,有效果了。

这个药,对常人只会有普通的效果,而与那个慢性毒药长期接触的人,则是对这个助兴药反应强烈,需求量很大。

细细研究过之前茯苓下的药,易葭衣才调配出来这个助兴药。等到祁宇卓沉溺于温柔乡,就能方便进行接下来的任务。

第一次在茯苓房间醒来,祁宇卓还有点懵。

一个良妾,地位低下,就算一直不碰她,娘亲也不会数落他的,所以本不准备与茯苓亲近。

可是这几日,她晚上送吃食过来的时候,并不厌恶她,甚至还有些心猿意马,昨晚更是按捺不住主动过来找她。

这是太久没与女人同共处一室了么?

自己非常不喜李非鱼那个女人,玉儿也不是随意能见到的。至于这个新纳的小妾,毕竟也是从小跟着自己的,睡就睡了吧,以后不再来便是了。

到了晚上,祁宇卓独自一人回房睡觉,晚上竟做了难以言喻的美梦。

梦里的姑娘肤如凝脂,手如柔荑,领如蝤蛴,嫀首峨眉。青丝倾泻而下,在一旁铺展开来。

额角有汗缓缓滑落,祁宇卓忍不住为她拂去。

她贝齿咬住下唇,脸庞染上红晕,看起来娇,羞无比。祁宇卓心中只觉得无比疼惜,在她耳畔柔声安慰。

在窃窃私语和娇,吟声中,祁宇卓努力去辨别她的脸庞,终于认出这桃腮雪肤的美人竟是李非鱼!

惊恐交加中,祁宇卓惊醒了过来,瞪大双眼心跳加速。

随手用里衣擦拭额头的汗,身下一片泥,泞。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在梦里xie了出来,祁宇卓羞于喊人,只好自己动手收拾。

一边收拾一边懊恼,这样的美梦怎会梦到李非鱼那个女人?

一定是火气太旺盛了,明日去军营加倍操练。

祁宇卓收拾好之后,郁闷的躺回床上,阖眼而眠,然而后半夜根本没睡踏实。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操练了,晚上回来睡觉,竟又做了内容相似的美梦。

接连几日下来,连副将都发现了不对劲。旁敲侧击询问将军是不是最近晚上太过操劳了,家有美妾也要多多注意身体。

听得祁宇卓瞬间黑了脸,连带着黑眼圈更加明显了。于是将不满发泄到副将和一众士兵身上,又加了数倍的操练,一群大老爷们练完回去是叫苦连连。

又到了晚上,祁宇卓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去了茯苓院里,麂战数个回合,一直到天将亮时才沉沉睡去。

之后一段时间,祁宇卓晚上都是睡在茯苓处。

时间久了,就连祁老太太都察觉到不对劲了。找来祁宇卓询问,他却避重就轻,说是想早点再给祁老太太多几个孙子孙女。听到这个回答,祁老太太相信了,也知道自己儿子从前并不是个纵欲的人,认为他心中是有分寸的,便不再多言。

但还是叮嘱他多去正室那边,不能一味宠着妾室,忽略了正室夫人,这样会引人非议的。

祁宇卓回了声是,再多相谈几句,便告退了。

从祁老太太那边出来,本想直接回去主院,可祁宇卓顿了顿脚步,转而走去了易葭衣的院子。

今日是休沐,祁宇卓难得在家,见他过来了易葭衣这边,通报的花希非常兴奋的跑了进来,“夫人夫人,王爷过来了!”

易葭衣头都没抬,鼻腔里发出嗯的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一旁的花希急得跺脚,“夫人,你快去准备一下呀,许久没见过王爷了,要好好收拾一下才好呢。”

“不用麻烦了,本夫人收不收拾都很美。”

丫鬟竟无言以对.......

易葭衣吃吃笑了笑,吩咐花希下去准备茶水,花希无奈,低头退下了。

祁宇卓走了进来,本以为这样突然过来,会在门口等待屋内人梳妆打扮一会儿,却没想到她竟直接让自己进去了。

进来后,看到未施粉黛的易葭衣。多日不曾见过自己这个正室夫人,不由的怔了一下。

从前只知道这人在未嫁于自己之前,就是享誉皇城的美人,但祁宇卓一直先入为主的厌恶这位正室夫人,行房也只当是例行公事草草结束,并不曾仔细打量她。

现在隔了段时间,乍一见,竟被这冰肌玉骨的美人恍了眼。

易葭衣抬头,见眼前这人愣愣看着自己,也打量了祁宇卓一会儿。

见他眼底遮不住的黑眼圈,眼睛的红血丝,还有脖颈隐约的青筋,心知药效非常的好,已经有点纵欲过度的迹象了,于是非常满意。忍不住笑了笑,客气的让祁宇卓坐下。

再度被易葭衣的美色恍了一下,祁大将军回过神来,赶紧坐下,端起茶杯掩饰尴尬。

见易葭衣并不说话,他只得主动开口,“夫人近来如何?”

“甚好。”

“孩子如何?”

“甚好。”

“新的院子可还习惯?”

“甚好。”

得了,聊不下去了。

一向习惯了以前这女人的倒贴,还没被这样冷淡相待过。以前哪次见了自己不是精心打扮,丹脂点颊,现在端的什么架子。

祁宇卓起身拂袖就要离去,见易葭衣并没有要挽留的意思,不由哂笑,不能生育的女人,性子都变得古怪了。难道以为这样欲擒故纵就能让他感兴趣嘛?简直可笑,随后直接转头离去。

一旁的花希急的手绢都快捏断了,等到祁宇卓离开,终于忍不住上前喊道。

“夫人,王爷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您怎么就不挽留下呢?这样以后王爷过来的机会就更少了呀!”

“以后过来一次打一次。”

“什么?”

“没什么,花希,去看看大柱怎么样了?”

“夫人,大柱刚喝完奶,马上就睡下了,可乖了呢。眼睛圆溜溜的,已经会对着人笑了呢...........”

一说到大柱,花希就吧啦吧啦停不下来了。于是易葭衣微微笑着,眼睛弯弯的看着花希絮絮叨叨的说着大柱的事情。

小丫鬟就是可爱呀。

助兴药并不是下在香囊或者字画布匹里,而是在茯苓那个院里的食材中。茯苓身份低微,不与夫人或老夫人一起上堂,每隔几日领来食材即可。

天还未亮,茯苓院中的小丫鬟就去厨房领管事分好的食材。而李夫人从娘家给易葭衣送来的嬷嬷里面,有的是熟知后院争斗的女人,挑了一个最靠谱的,将药给了她。嬷嬷不多问不多言,不像小丫鬟沉不住气,这陈嬷嬷手脚利索,办事稳重。

药物食用的效果,远比散发气味要快速的多。药效也妥妥的,居家旅行必备。

离开易葭衣院子的祁宇卓,一边走一边回想刚刚那张脸,美目盼兮,面带微笑,勾起的眼角微微上扬。

可眼睛里一丝感情都没有,冷淡至极,不似作假。要么就是这个女人的演技太好了,想以退为进借以让他上心,真是可笑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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