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死了。
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别管他的身份究竟有多么尊贵，但他的身体也终归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
生老病死，本就是普通人应该经历的劫数。
更别说，神农还是一个历史级的“作死小能手”。
他亲尝百草，并通过那个可以看到自己五脏六腑的透明肚子来观察这些草药对人的作用。
有益处的，就记录下来，成为草药。
有害处的，也要记录下来，告诉人族子孙莫要再碰。
《神农本草经》的成书，是地皇功德圆满的象征。
也是神农身死的罪魁祸首。
“断肠草。”
这个天下最毒的草药，让神农根本来不及服下解药，便一命呜呼。
当然，对于神农自己来说，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人类之身终归是太过脆弱，等神农证道地皇之位的时候。本身就要舍弃人族身躯，用功德再造金身。
神农意外身死，无非就是把“舍弃肉身”这一过程提前了而已。
但对于多宝道人来说，这却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天地人神鬼，本应各安其道。”
“除非是师尊亲自出手，否则纵使是贫道，也只能将他的真灵保留七日。”
这也是“地皇证道”仪式为何会如此匆忙的原因。
七天的时间，对多宝这种已至大罗金仙境界，随时随地都能冲击准圣的强者来说，真的就是眨眨眼睛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如此匆忙地发出“门派召集令”——甚至连那些正在闭关的师弟师妹都来不及通知。
但是，很明显的。他的麻烦，还远远不在此处。
截教的事，终归只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就算那些正在闭关的截教弟子得知这件事，也不会怪罪他。
作为截教的大师兄，多宝的面子还是相当大的。
可其它教派，可就说不定了。
“地皇证道，是洪荒大事。”
“不仅截教要有弟子出席，人教，阐教，西方教同样也要派弟子前来恭贺。”
“人教和西方教暂且不提……你这仪式办的这么匆忙，阐教弟子怕是要看不过去啊。”
面对那重新将神农真灵收回去的多宝道人，孙空意味深长地说道。
阐教圣人，最重礼仪。
上下尊卑，长幼有序，几乎可以说是一丝不苟。
而受他这个老师的影响，阐教弟子几乎个个都是重视规矩，重视面子的人。
所谓上行下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要让他们参加一个与身份地位不匹配的典礼，几乎就是等于打他们的脸了。
“他们能满意么？”
孙空继续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多宝道人的脸上却呈现出一种相当坦然的模样：
“不满意的话，做过一场就是了。”
“是论道还是斗法，随他们挑。”
……
夜幕降临。
从道观中走出的孙空与碧霄，在青山中寻了个僻静地方，开始享用从多宝那里哪来的先天灵果。
这是蕴含着先天庚金之气的果实，上面隐约有雷霆在闪烁。
孙空尝试了一下，只觉口感有些麻麻的。
除此之外，倒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反倒是碧霄，很喜欢这果子。
她是一朵碧云化形，这雷果的属性本就与她相符。
再加上，她又拜入上清门下，学上清仙法。
这枚雷果，更是加深她对“上清神雷”这一神通的体悟。
“你吃也不吃？”
“你不吃的话，就给我吃。”
吃完自己那份雷果的她，又把目光放在孙空手中的那枚雷果上。
这雷果被孙空咬了一口，灵气泻了大半。
但碧霄却没有丝毫的嫌弃，拿起就吃。
——对于她这样的太乙仙来说，有的吃就不错了，又哪来的资格挑三拣四？
而孙空则是十分“好心”的帮她记下今天的日记：
“旅途一百七十年春，我吃了小猴子的一枚雷果，以后一定要用西王母的九千年蟠桃报答他。”
“呸呸呸！”
听到孙空的“讲述”，碧霄连忙将嘴里的果子吞咽下去，然后摆出一副翻脸不认账的模样：
“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果子，哪换得来九千年蟠桃？”
“一个后天上品的桃子就差不多了。”
她理直气壮地说道。
可是，当孙悟空要用一个后天上品的桃子与她交换被咬了一口的雷果时，她又不同意：
“果子已经没了，被我吃进肚子里去了。”
“要不你杀了我，剖开我的肚子，把果实取出来好了。”
吃完果实的她，心满意足地躺在草地上，直接表现出一副摆烂模样。
——她知道，孙空不会因为这个果子杀了她。
而与此同时，当吃饱喝足的她，仰望苍穹中的漫天星辰时。
脑海中，却是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多宝道人的模样。
“不满意的话，做过一场就是了。”
“是论道还是斗法，随他们挑。”
这番话的潜台词其实是，“他们十二个一起上我也不怕，我要打他们一群”。
截教的大师兄，用最淡定的语气，说出了最霸道的话。
这种霸气举动，自然是让没见过太多世面的碧霄，亮起了星星眼。
“这就是我们截教的大师兄，厉害吧。”
她十分自豪地说道，一副“我为有这样的师兄感到骄傲”的模样。
但面对碧霄的崇拜，孙空却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的大师兄，的确很厉害。”
“而且，要远比你看到的，要厉害的多。”
孙空感叹着说道。
碧霄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看不出来。
这位截教大师兄，可远远不像他表面展现出来的那么云淡风轻。
而那霸气外露的表象下，更是隐藏着极深的心机：
“这套连环计，却是把整个阐教都算计进去了。”
“截教高足，三教首徒。果然是名不虚传。”
PS：今天的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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