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姜泥归来

姜泥好不容易央求她的棋诏叔叔唤来狂风掩盖自身行踪,然后一下翻进了徐凤年的马车里。

徐凤年一眼身后的娇小身影,不由露出惊喜表情,止不住的笑意洋溢在嘴角,惊喜道:“姜泥!”

姜泥闻言,赶紧做了个嘘的动作,说道:“嘘,小声点。”

李淳罡高兴的说道:“姜泥回来啦?快坐。”

徐凤年古怪的看向李淳罡,李淳罡见此,轻咳一声,好似恍然道:“我说这阵风沙怎么来的这么突然,看来是出自曹长卿的手段吧?”

徐凤年根本不相信李淳罡真不知道,他因为修炼不久,对于感知什么的并不熟练,李淳罡可不是这种情况,但是徐凤年看见姜泥,感觉非常高兴,也就不跟李淳罡计较了。

姜泥看向徐凤年说道:“嗯,是我让棋诏叔叔掩人耳目,我才能偷偷溜回来。”

徐凤年这两天阴郁低沉的气场随着姜泥的回来顿时变得阳光开朗,脸上始终挂着笑意道:“我还以为曹长卿不会让你回来。”

就听姜泥说道:“我是回来要钱的。”

姜泥扬起下巴,尽可能的收敛笑容,但嘴角的弧度还是忍不住悄悄上扬:“当你侍女这么多年,你总得给点安家费吧?”

看到姜泥这幅言不由衷、硬给自己找理由的模样,车厢内的几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沉闷许久的氛围终于恢复了轻松欢快,李淳罡同样露出笑容,下意识的想要扳腿抠脚,结果看向姜泥,感觉放了下来。

姜泥突然说道:“我和棋诏叔叔说好了,等经过龙虎山我们就回西蜀去。”

姜泥指尖摩挲着,说道:“不过棋诏叔叔也说了,我们在西蜀,对北凉是好事。”

徐凤年看着姜泥的侧脸,认真道。“我宁愿伱留下来。”

姜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徐凤年,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闪躲,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羞赧、窃喜的情绪在两人心底交织,姜泥忍着嘴角的上扬,开起玩笑道:“留下来被你使唤吗?”

姜泥虽然说着这话,但还是偷偷的看徐凤年的反应,却发现徐凤年也在偷看她,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车厢里面只有他们两人。

李淳罡实在受不了了,说道:“你们聊,我下车转转。”

李淳罡下车后,过了一会儿,姜泥想起正事,正色道:“对了,我回来的事情一定要对外保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又回来了。”

徐凤年点了点头,这个他还是知道的,决不能让外人知道姜泥还跟他们在一起。否则徐骁之前的谋划,将会尽数落空。

而在姜泥回来后,一切仿佛都变了,徐凤年的心情好了很多,而徐凤年心情好了,李淳罡也就不用每天看着徐凤年的那张沉默寡言的脸了,自然也就心情好了。

而李淳罡心情好了,更不会每天跑过来找张浩要换车,张浩的心情也是顺势好了起来。

一切都在变好。

姜泥归来,转眼又过数天。

这些天姜泥深居简出,一直小心隐匿身份,顺顺利利穿过广陵道,来到了剑州的边境。

世人皆知剑州有“江西龙虎,江东轩辕”一说。

剑州被歙江一劈为二,江西有龙虎,江东有轩辕。

前者是道教祖庭,与天子同姓的道门赵家已是世袭道统六十余代,奉天承运奕世沿守一千六百年,方圆百里龙虎山是天师教肇基之山,以天师府为核心。

峰峦对峙如龙虎相争,山丹水绿,紫气升腾,美不胜收。

若是广义来说,龙虎山道区更是广袤,歙江以西,几乎一半都属于这座道家仙都。

与北方那个出了一位至圣先师万世师表的张家并称“北张南赵”,北夫子南真人,交相辉映已千年。

而江东轩辕既然能在剑州与龙虎山并肩,也着实不简单。

虽说不幸与道教祖庭处于一州,因此,数百年来,仍只是略逊一筹,但难得是这个家族不入仕,乱世任你乱,太平任你平,我自独独修身齐家,岿然不动。

但说来奇怪,轩辕只在江湖上行江湖事,却高手辈出,江西龙虎据称山底埋有一枚篆刻“奉天承运”的神仙玉玺,才得以成为百神千仙受职敕封之所。

而轩辕便立有一块古碑,上书独享陆地清福六字,是真是假,早已不可考据。

江东轩辕占据了大半座徽山,故而拥有洞天福地中第六福地的天姥岑,尤其是主峰牯牛大岗,纯是一块巨大青石,形似青牛顶天而静卧。

山下有六叠姊妹瀑,每逢夏季,万千条鲤鱼溯流跳跃而上,壮观得很,与北凉王府的听潮湖万鲤出水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时有说潭底禁锢了一位龙王的说法,因而又称龙门或者天门,剑神李淳罡曾一剑让六条瀑布齐齐逆流,连建在牯牛大岗上的轩辕府邸大门都给大水冲塌。

但有意思的是,李淳罡为世人称道的绝技一剑开天门,却正是由此而来。

因为天下江流水运都在轩辕门下,且有天象境的老祖宗轩辕大磐坐镇,其地位声望也是不容小觑。

龙虎山就位于剑州的歙江东面,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黄蛮儿,徐凤年心情不免有些激动。

这天,车队行进间,忽有一阵杂乱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逼近,姜泥听到马匹的嘶鸣,还以为是奔徐凤年而来,掀起车帘往车后看了一眼。

姜泥说道:“好像有马队逼近。”

徐凤年闻言笑道:“只是着急赶路而已,不必如此紧张,你回车队都要想着掀起风沙掩人耳目,倘若有人杀我,不至于直接在官道动手。”

马队转眼临近,果不其然,从车厢旁边经过,并没有要截杀徐凤年的打算。

但徐凤年下意识的打开马车的窗帘,瞥了一眼,瞳孔猛然收缩,表情也随之僵住。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那马队之人,朝身旁经过的马车看去,只看到了垂落的车帘紧紧贴在窗户上,任由马车颠簸,狂风呼啸都不曾有过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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