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爸爸？你的爸爸呢？”
蒋云海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奔涌而出的情绪，小声问樊尔筝。
“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樊尔筝用勺子一下一下戳着蛋糕，心情有些低落。
蒋云海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他颤着手轻轻抚了一下樊尔筝的头发，对她说：“对不起，叔叔让你想起难过的事情了。”
“没什么的，我已经习惯了。”樊尔筝对着他露出几颗大白牙。“等我妈妈再找一个老公，我就又有爸爸了。叔叔你结婚了吗，有没有兴趣跟我妈相个亲？”
蒋云海：“……谁跟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樊尔筝噘了噘小嘴，说：“是我妈妈的老板，他总是缠着我妈妈，但我不喜欢他，他的两个儿子也都很讨人厌。”
蒋云海笑：“那你喜欢我？”
“听说你很厉害，本来还以为会长得很可怕，没想到并不是。总之，还行吧。”樊尔筝嘻嘻一笑，将最后一口杏仁蛋糕吃进嘴里。
蒋云海看到杏仁蛋糕心中一动，问她：“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樊尔筝以为他对相亲有兴趣，找出一张纸在上面认真地写下一个名字和一串号码。
“这是我妈妈的电话，她是个大美人，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蒋云海接过纸条，在看到上面的名字后猛地站了起来。
“樊箬？这怎么可能！”
他蹲下来掰正樊尔筝的身体，拧眉看着，喃喃自语道：“好像也有点她的模样……”
樊尔筝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求救般地看向杜辛砚，谁知他早就抱着自己的新玩具玩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蒋云海，问：“蒋叔叔，你不会恰好认识我妈妈吧？”
蒋云海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手，满含歉意地对她一笑。
“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你妈妈的名字跟我一个朋友一样，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呢。”
“哦……”樊尔筝有些失落地应了声。
“如果你们认识，那就说明你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说来也是，蒋叔叔这么优秀，肯定不会喜欢一个带小孩的女人的，我妈妈当初就不应该生下我来。”
“……”
蒋云海叹了口气，拿了块蛋糕坐到沙发上，大口大口吃起来。
“我是不介意多一个你这样可爱的女儿，但我不介意不代表你妈不介意啊。感情是私人的事情，以后不要随便给你妈妈安排相亲，她会很困扰的。”
樊尔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跟蒋云海聊起了天，不一会儿两个人把所有的蛋糕都吃光了。
杜孟回来的时候，就见蒋云海和樊尔筝两人正嬉笑着，将蛋糕盘子上剩下的一点奶油抹的满脸都是。
他嘴角微抽，对于这个样子的蒋云海有些不忍直视。轻咳一声，将人叫到了自己书房。
“我说蒋总，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如果樊尔筝不是你女儿，那我就只能怀疑你是个萝莉控了。”
蒋云海白了他一眼，道：“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呢！让你失望了，两者皆不是。”
“那到底……”
“我还不清楚，只能说可能是一个老朋友的孩子吧。”蒋云海捏了捏眉心，轻叹了口气。“你把那张照片发给我，我有用。”
“不发。”
“快点。”
“你跟尔筝聊得那么来，你俩自拍一个不就行了。”
“那不行，会被误认为是变态的。”
蒋云海说完，也不再多废话，一个箭步上前将杜孟压在了桌子上，从他口袋里将手机掏出来。
“我去！蒋云海你找死啊，这里是我家，公然抢东西可真有你的！”
蒋云海又用力压了一下他，掰过手指解了锁。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杜孟起身揉了下手腕的功夫，蒋云海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没有立即将手机还给杜孟，而是放大了一张照片给他看。
被放大的，就是坐在公孙青叶身边的何枭。
“这个人是何枭，S市何家的大公子，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何征。”
“这我知道，不用你废话。”
蒋云海浅浅一笑，抬手推了推金丝眼镜。
“何征少年时有一个学画画的女朋友，现在已经过世了。他那个女朋友童年时曾经被拐卖到一个小山村里，后来有幸被解救出来了。这段历史，被何征有意隐瞒了。”
杜孟皱眉，“所以呢？”
“我听说，何征这几天对青叶小姐非常殷勤，而青叶小姐也对他青睐有加，每天同吃同游，感情进展非常平稳。”
蒋云海指了指自己手机中的照片，笑说：“这个人情，算是还了吧？”
杜孟：“……”
蒋云海走后，杜孟扣着桌面沉思片刻，拨了视频通话给小夜。
许久之后，通话才接通，杜孟仔细看着画面，好像是在户外。
“你们在哪，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
小夜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远处，说：“在露营呢。”
“把镜头转向公孙青叶。”杜孟冷声开口。
“她忙着呢，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还想不想要工资了？”
小夜缩了缩脖子，将镜头转向不远处的帐篷区。那边，何征和青叶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星星，青叶时不时会侧头看一眼何征，脸上笑容是那么灿烂。
杜孟眯了眯眼，二话不说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没多久，小夜那边拨了过来。
“杜总，您不会扣我工资吧？”
“为什么不？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告诉我，忘了你自己的职责了吗？”
“我的职责难道不是保证青叶的安危吗？”
“……”
小夜顿了顿，鼓起勇气说：“杜总，不是我说，换作我是青叶，我也会选何征而不选你。
我是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青叶也不知道，但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也请不要阻止她自己找到幸福。
她已经在你身上耽误了十几年，够多了。”
杜孟握紧手机，许久才哑着嗓子说：“你说得对。请照顾好她，以后不用再给我汇报行程了。”
挂断电话，杜孟拿出床头柜深处的药，一一摆在桌面上。
现在再争取，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呢？
不过，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