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动乱

“双旋圣焰,我之前在星空区听说过他们的事情。”路西安知道的事情比卢卡奇亚想象的要多些,好在谨慎的卢卡奇亚所言皆是实情,只是隐瞒了部分他知道但他被认为并没有权限知道的东西,哪怕维克托在这里,也无法从那些话中发现什么,“我听说星空区是仿生人的监狱,那么制造了他们的双旋圣焰,难道没有受到惩罚吗?”

路西安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故乡只是个监狱,这让卢卡奇亚惊讶不已,他曾经见过其他来自星空区的人,他们或是因为无法成为神使而被驱逐,或是因为身体抱恙不得不退休,他们都对星空区的实质讳莫如深,有些甚至仅仅是提到就会大为光火。这位新任神使长,如若不是傻子,便是不好对付的人物。不过也是,虽然暂时尚未查明Ark系统在选择神使长时是如何运行的,但随便选择一个空有星之力的莽夫总不可能,因此对自己颇有信心的卢卡奇亚相信这次Ark系统必然会选择自己,虽然事与愿违,但自己还算年轻,倒也不是等不起。

“一百年前,有一场持续了将近二十年的大动乱。”卢卡奇亚看了路西安一样,确认他应该并没有详细知晓此事,便组织了一下语言介绍道,“当然,那个时代几乎没有人活到现在,而我也是在大动乱结束了很久之后才出生的,我所讲述的也不过是我学到和听来的。”“无妨。”路西安安抚的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总之,一般认为事情起源于第二区,当地的君父和国母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制造出了可怕的战争机器,他们称她为女武神。”卢卡奇亚看了路西安一眼,见他面不改色,继续叙述,“第二区的群众被她迷惑,利用比其他区域更强的个体战力,试图统合全部四区。但第二区的群众虽然由于他们毫无定性,短时间内总是轻易被诱惑,但也多亏了他们的飘忽不定,他们无法长时间的坚持同一件事。”前任神使长维克托便是出身于第二区,多次转换立场使得他时常遭人诟病,但考虑到他的出身,大家也不会对他有太多苛责,“他们很快又回到了祖辈的生活方式中,但此时四个区域,包括恒星塔与边境之地都已经卷入这场动乱之中,他们此时已经无法抽身。因此,为了应对他们的任性,女武神开始寻找替代品。”

“仿生人。”路西安不知是在回答还是在自言自语,卢卡奇亚对仿生人其实所知基本来自书本,而路西安可以说与他们朝夕相处过整整三十年,仅需五年即可成年,拥有正常人类的智慧和情感,维持青年形体十五年后自动死亡,并且不管是正常死亡还是被杀死,都会从体内重新诞生出新的自己,可以说,除非用特殊的技术处理,他们只会增多不会减少,还能轻易的被电子信号控制心神,是最适合女武神系统的替代品。

“咦?你了解过?”卢卡奇亚适时做出了惊讶的神情,“唔,总之,在两百多年前,双旋圣焰集团为了和木星塔推出的机械人竞争,模仿人类的外形制造出了人造生命仿生人,那时候还因为伦理问题引起了轩然大波呢。”但短短几十年后,仿生人就几乎无处不在,“他们那次与女武神合作,将仿生人思维芯片的控制权给了她,可能是想要借此提高自己的地位吧。”说到这里,卢卡奇亚显得义愤填膺,“那些遗弃者总是想要淡化自己的与众不同。”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卢卡奇亚稍微转移了一下视线,假装自己在查看圣书的记录,“总之,随处可见的仿生人随时可以拔出武器杀死自己,这种事想想都可怕,起初,人们决定将他们全部销毁,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被关押在了星空区。”卢卡奇亚露出了“书上没写”的无奈神情,“当然双旋圣焰集团也遭到了惩罚,他们被强制解散了。”

“嗯?所以这次的事件?”路西安听到双旋圣焰集团已经被解散而皱起眉头,“难道他们还有成员在继续进行这种研究吗?”“那是自然。”卢卡奇亚理所当然的点头,“没有人会接纳遗弃者担任其他工作,他们想要生存自然还得继续从事这种亵渎的行当。”“但没有了双旋圣焰集团,他们仍然有这样的势力?”路西安觉得此事疑点颇多,卢卡奇亚也是故意为之,并不惧怕他怀疑的注视,“所以我怀疑,他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或许是哪个组织,又或许是一整个区域。”知道路西安对信仰之事恐怕不以为然,他故意想当然似的大声怒斥,“我看啊,一定是第三区那些无神论者,他们一直和圣日齿轮教会对着干呢!”

“此事……也不能妄下定论。”路西安果然反驳,卢卡奇亚看了一下日轮钟后急急打断了他,有些事说的太清反而更让人怀疑,于是假装着急似的拉住他,“呀,糟了,忘了主要目的了!”说着道歉的话,却不以为然的扭头看向了窗外,路西安看不清他的表情,“作为神使长,我们应该先在Ark系统中录入新权限才对。”有意无意,卢卡奇亚故意说了我们,虽然路西安是个敏感的人,但凭着直觉就去下定论并不是他的风格,何况对方前面给他留下了天真单纯的影响,正如在恒星塔中长大的孩子应该的那样不喑世事而笃信神明。

正因如此,路西安随卢卡奇亚拉着自己穿过了太阳的光线,到了核心地带。虽然早就知道,每一个星塔的核心都是一台复杂的机器,但恒星塔的这台机器仍然比他想象的更壮观,第一眼看去,他甚至觉得即使整个世界的运转要由这台机器驱动也并无不可。看着他发愣的样子,卢卡奇亚非常理解,“传说,这台机械并非由人所造,而是神完美的造物,他几千年来一直维持着世界的运转,也就是覆盖了整个世界的Ark系统的母机。”

“这正是圣日齿轮教会最初建立的目的。”现在它已经变成了他本不该成为的样子,“维护这台机械和它在各地的终端。”神使从来就不该插手这之外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背离初心,圣日齿轮教会如今千疮百孔。

是时候推倒这座被腐蚀至面目全非的古老图腾,让更能承担责任的人来维持他的运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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