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大搜索

“你到底去是不去?!”战长风怒喝。

“我去!。。。。。。得令!”吴恨抢上前去一把抓起令剑,转身出帐,从他出帐的步伐来看,他好象不是在走路,而是在跳舞。

战长风又抓起第二支令剑:“周信之听令!”

“末将在!”

“着你领两千步兵,一出营门就横向展开,无论大路小路,树林草丛,都要细细搜查,但而夜行之人,无论男女老幼,全要反复盘查。我军顿兵天台山下时,天台山四面绝壁,叛军对我军布置行营的消息从何而来?他们屡屡突袭,我军如此严防仍然得手,难道他们能从我军眼皮底下潜伏过来?这绝不仅仅是从山上下来这么简单,这说明我军身后肯定有叛军的内应!现在我军驻守清镇,叛军的内应应当已经移至附近,吴参将的骑兵一动,他们必然行动,你就在他们身后截断他们,然后一点点搜查,有一个抓一个,全都抓起来,天明之时,立刻返回!”

“得令!”

周信之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他心中对战长风真是无比的佩服。他比吴恨理解的更明白,五百骑兵原本是无用的,面对着天台山的峭壁,马是无能为力的,所以虽然北路军有骑兵,但正因有骑兵,反而减少了能作战的兵力,加上顿兵天台山下,一方面防备山上敌军,一方面身后不断有内应偷袭,结果是北路军腹背受敌,现在这一撤,引得叛军下山,反而可以发挥骑兵速度快的优势,反过来偷袭敌军,而他的步兵则把原本藏在北路军身后的叛军内应放在了眼前。事情很明显,半夜时分,哪个正常人会在此时行路?只要一查,十有八九就是叛军内应!

这一招真是神来之笔,一撤解全局,由敌强我弱变成了敌弱我强,如此神算,果然不同凡响!

外面人喊马嘶,吴恨已经带领骑兵出营了。他根本不必整队,这五百骑兵本身就是排列已毕,他只要发个命令,就可以立刻出发。

周信之转身,大步出帐,他心中坚信,兵部启用战游击,是这些年里兵部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帐内,其他将校们一个个神情兴奋,人人都等着战长风继续发令。

战长风慢慢站起,向旁边一让:“来人,上烛,上香,我们既然已经说过祭奠三天,我们可以骗人,但不能骗鬼,更不能骗阵亡将士的魂魄,今晚,我们要双重祭奠,用叛军的人头,和我们的香烛,祭奠阵亡将士!”

当战长风领着将士们在中军帐内祭奠时,吴恨正策马如飞,疾驰在清镇到天台山的路上!

“驾!”吴恨又加了一鞭,他身后,五百铁骑蹄声如雷,紧紧跟随。

嗖!路边突然飞出一支箭,直擦着吴恨的鼻子飞了过去。

“参将!”一边上的卫士大叫道,“有敌人!要不要搜查一下?”

“不要理会!”吴恨叫道,“敌人是要引诱我们慢下来,好给叛军主力通风报信的时间!传令,任何人未得将令不得慢下来,否则斩立决!”

吴恨当然不是战长风,但吴恨也不是那个无能的钱有为,他就是吴恨,他没有战长风的神机妙算,但他也同样是在战场上打出的军功,对于这种简单的把戏,他还是很能明白的。

果然,见到骑兵部队根本没有放慢速度,只

见路边上突然立起几个身影,大声呼喝着,手里舞动着兵器。

骑兵们视如未见,仍然向前飞奔,就在这些身影身边飞驰而过。

“啊 ̄ ̄ ̄ ̄”,随着大叫声,一个身影从路边跳了出来,横在路上,手里一支长枪挥动,打算舍命相抗。

吴恨一提马缰,那马凌空一跃,已经从这人头顶跃过,与此同时,吴恨的剑已出手,一蓬血雨飞起,一颗头颅飞落在路边。

他身后,士兵们纷纷提缰,马匹一个接一个的越过无头的尸体,没有片刻的停留,继续前行!

骑兵队身后,道路两侧,纷纷站起许多身影,一些人在惊慌的大叫,想是对如此速度直击天台山的敌军无计可施。随着几声叫嚷,几个身影跳上大路,放开脚步拼命向天台山方向跑着,看来是希望能赶在汉军之前把这个意外情形通报给叛苗军,只是,这当然是无用之功,人的脚再快,也快不过马。

道路两边的身影在纷纷叹息着,许多人慢慢坐了下去。

突然间,又是一片惊叫,这些身影一下子乱了起来。

他们身后,周信之正领着两千人慢慢的走来!两千人,横向展开,排成五行,一点点的搜查着。这一下这些人真的慌了,一时间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着。

吴恨带着五百骑兵一路急行,远远的就看到了原来安营之处一片灯火。那些叛苗军全不防备。他们通过探子的线报已经得知,汉军全军禁足,无人离营,而且已经连续两天祭奠阵亡将士,今天是第三天,无论如何,今晚是绝对安全的,更何况,从这里直到清镇,布满了他们的探子和内应。

然而,正是这“绝对安全”的时候,吴恨带着骑兵冲过来了!

“杀!”吴恨一声怒吼,一马当先,直冲而上,他身后,五百骑兵紧紧跟随,大声怒吼着直冲过来。

营寨里的叛苗军根本来不及反应,许多人正自喝的大醉,在呼呼大睡呢。只听得马蹄声杂踏,刀光剑影,上百叛苗军连身都不曾起就掉了脑袋。一时间营中大乱,叛苗军士兵们操着苗语乱叫着,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穿了鞋的找不到衣服,找到衣服的摸不着武器,吴恨领着五百铁骑在营中反复冲杀,往来攻击,如入无人之境,叛苗军在营中的虽然有两千人,如果事先有准备,再怎么着也可一战,但现在这种情形,就是送上脑袋被砍,几次冲杀下来,叛苗军崩溃了,无数身影四下乱窜,全然没有了组织。

“分路攻击!”吴恨大叫着。

五百骑兵,分成五路,在天台山下来往如飞,一次又一次,把惨叫着的敌军士兵狠狠的踩在脚下。

终于,山上也亮起了火把,想是山上的敌军终于发现,山下的情形不对了,一条火龙游动,有一支叛苗军从山上沿着小路下来探查究竟。

他们才一下山就碰着了一支汉军骑兵队,火龙一下子乱了,叛苗军用苗语大声叫嚷着,陷入了屠杀之中。

吴恨已经不知砍了多少敌军的人头了,他汗透重衣,手里剑刃都崩缺了,但他仍然处于亢奋之中,大声吼叫着,砍杀着。

这口气他憋的太久了,一直是被偷袭,攻不下山,守不住营,天天提心吊胆,却只是打败仗,今天,他可要好好儿的出一口恶气了!

身后,一匹马跑了过来,一个大都统一把抓住吴恨:“参将!天亮了!”

吴恨又一挥手,一个叛苗士兵惨叫着倒下。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撤!游击命令我们天亮既回,咱们撤回去!”

“我们可以再杀一围!”那大都统不舍得放弃如此大好的形势,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打猎的术语,要“再杀一围”。

吴恨嘿嘿一笑:“坚决执行游击的命令!撤!既然你我甚至所有人都知道这样做不合适,战游击不至于白痴到不知道这样做不合理,虽然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知道,你我都知道的事,他不会不知道,而他要做的事,你我却不知道,因此,我只能服从命令!”

你看,吴参将的记性还是很不错的,这一番话他居然一字不差的背诵了一遍。

汉军骑兵后撤了,这一回后撤,真是欢声一片,笑语透林,士兵们争论着谁杀的敌人更多,谁的马下挂的敌人头颅更多,甚至谁在夜里马绊了脚也成了笑料,但被嘲笑的人根本不着急,只是跟着笑。

这就是心境,心境好,怎么着都不生气,心境不好,怎么着都不对头。

队行半路,吴恨碰着了周信之。

周信之的士兵是步兵,又是横向展开慢慢搜查,所以前行的慢,到天亮收队时,他的部队方才到达离吴恨的部队十里左右之处,也就是这时,周信之才醒悟过来,他的任务其实不只是搜查敌方内应这么简单,一旦吴恨攻击失败,他的两千步兵是完全可以做为吴恨的后备军或者后卫部队的。

“战游击,真是高!”周信之在心里又赞扬了战长风一回。

吴恨带着满身的血迹赶上了周信之的部队,虽然血迹多,但他一点也没有痛苦的神情------这是当然的,因为那都是敌人的血。

赶上了周信之的部队,吴恨吓了一跳:“怎么多了这么多人?不是说只出动了两千人吗?”

原来,周信之这一路上,抓了近一千的内应之人!一些人被周信之的部队一路逼迫着逃向天台山,但正逢着吴恨的部队由打天台山得胜而回,这一下这些人被夹在中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做了俘虏。所以周信之的队伍看起来就更庞大了。

“老周,咱们回营了,这一回,我吴恨算服了!”吴恨迎着周信之大笑着。

周信之没有说话,只是笑笑,但那神情,除了解释成严重赞同吴恨的话,再也没有别的解释可能。

两人兵合一处,将打一家,鞭敲金凳响,高唱凯歌还,行了约二十里,也就是离清镇二十里处,只见对面旌旗招展,大大的“高”字旗迎风飘扬,战长风亲自率领队伍来了。

“战游击来接咱们了!”吴恨咧开嘴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是。”周信之答道。

“什么?你说不是战游击?”吴恨一惊,难道这是假的,是敌军伪装的?但周信之怎么看出来的?

“是战游击,但不是来接咱们的。”周信之答道。

吴恨又是一呆。“怎么会?不来接咱们难道还有别人可接?”他自言自语着。

“如果来接咱们,不会空营出行。”周信之说道。

“不错!”吴恨经此一点,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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